夜色沉沉，悦来轩早早打烊，门外挂着的牌匾在风里轻轻晃动。
唯有二楼还亮着灯，暖黄的灯笼将整条街都映得柔和了几分。
仲冬时节寒意已深，雅间里炉火正旺，铜火盆里炭火噼啪作响，温度恰到好处。
叶霜璃坐在主位，衣袖半挽，眉眼如水。阿恒与沈岚音分坐两侧，神情都带着几分轻松。
今日并非寻常聚餐，而是悦来轩新菜试菜的日子。
大牛端着托盘走进来，手脚麻利地将热气腾腾的采菜肴一一摆上桌，灵气与香气同时弥漫开来。
他憨憨地笑着：“这是我新做的黑曜羊煲，汤底用了两天两夜熬的灵骨汤，能驱寒补气。辅料用了枸杞、当归、黄芪、姜片同煮，香气浓郁。”
乳白色的汤在铜锅里咕嘟翻滚，热气缭绕，浓郁的药香混着羊肉的鲜香弥漫开来。
叶霜璃舀了一勺入口，轻轻点头：“火候掌握得很好，汤底不腥不膻，下次加一丝紫灵花，汤味会更清润。”
大牛连连应声，露出几分受宠若惊的喜意。
紧接着，他端上玉笋炒灵虾仁。冬笋鲜嫩，虾仁晶莹，火候恰到好处，透着灵气的清香。
叶霜璃挑起一筷，入口脆爽，唇角轻勾：“刀工不错，调味再收一点，就更能衬出虾仁的鲜甜。”
灵芝炖雪雁、烈焰椒爆灵鱼、冰花蒸云耳......随着热菜陆续摆上桌，热气氤氲间带着灵气的波动，让人胃口大开。
主食是新推出的火云胡饼。
胡饼外酥里软，饼面撒满火云芝麻，搭配烈焰果酱咬上一口，甜辣交融，暖意直窜喉咙。
“不错。”叶霜璃放下筷子，目光掠过桌上满满一桌菜，缓声道：“这几道菜留下做招牌。”
小翠笑意盈盈，端上自己做的饮品上前：“这是我做的冬日热饮，您尝尝看。”
她先端上桂花酿灵酒，用暖壶盛着，酒香幽甜，喝上一口微微发热，整个人都暖了。
又指了指第二只玉盏：“这盏是红枣灵茶，用红枣和冰糖慢慢炖煮，入口温润，最适合补血养气。”
“还有这杯姜蜜灵乳，用灵蜂蜜和生姜调制，奶香浓郁，喝下去最驱寒。”
叶霜璃眸光微转，先端起桂花酿灵酒轻轻抿了一口，淡淡的酒意在舌尖绽开，暖意顺着喉咙一路涌入四肢。
再尝了红枣灵茶，甘润的甜意在口腔弥散，她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味道很正。”
最后，她端起姜蜜灵乳，慢慢喝下半盏，唇角勾起一丝淡笑：“驱寒的确不错。”
小翠心头一喜，悄悄望了大牛一眼，两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显然，这位贵客对他们的新品十分满意。
一桌菜试完，炉火的温度也正好驱散了冬夜的寒气。
阿恒放下手里的酒杯，冲两人摆摆手：“辛苦了，新菜明天就挂上招牌。”
他笑着从袖中取出两只鼓鼓的荷包，分别递给他们：“这是贵客赏的。”
接着又补充道：“明年工钱涨两成。今夜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大牛和小翠愣了一下，旋即喜出望外，连连作揖谢过，喜滋滋地退出去。
待二人退下，雅间顿时安静下来，只余炉火噼啪作响。
阿恒关上门，重新坐回叶霜璃身边，笑意盈盈：“小姐，有件事我提前处理了。”
叶霜璃微微挑眉，放下酒盏：“哦？什么事？”
阿恒从怀里取出几张字据，整齐地放在桌上：“悦来轩店面的尾款。我顺手提前送过去了。”
“管事那边都已经确认收下。再多给了五两银子，算是打点。”
叶霜璃的目光落在字据上，轻轻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做得好，这笔钱提前付清，也算了结一桩心事。”
沈岚音举起酒盏，给叶霜璃斟满温过的花雕，带了点笑意：
“这桌菜，算是悦来轩今年的头道冬宴了。”
叶霜璃点了点头。
炉火跳跃，将三人的影子映在木质屏风上。
她放下酒盏，目光在阿恒和沈岚音之间扫过，淡淡道：“今晚菜不错，难得大家有空聚在一起，该讨论一下接下来的发展。”
“具体怎么做，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阿恒揉了揉下巴，目光透着几分精明：“小姐，我觉得先把生意做稳，后续资金和情报才能有底气。”
叶霜璃微微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许：“嗯，你是说以商为根，稳住基础。”
阿恒轻笑：“除了悦来轩，我已经看了几家不错的铺子。铺子多了，掌握本地的经济大权，方便后续操作。”
叶霜璃微微点头：“嗯，你的意思是稳住资源，为之后的行动打好地基。”
阿恒轻笑，手指轻敲桌面，“对，铺子多了，钱和物资就有了保障，也方便分散风险。”
“小姐，可以考虑把周砚吸收进来。他每次送药草的时候都很细心。”
“上次，我去集市卖妖兽尸体，他也来帮忙。我看这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沈岚音轻轻摆手，目光如风般扫过房间，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
“姑娘，我觉得除了生意，还要有信息和侦查的渠道。”
“若柳汀镇外的势力动向掌握得清楚，姑娘的布局都能先人一步。”
“至于周砚，我也同意。”
“他懂草药、精于炼丹，心性踏实，是难得的人才。在柳汀镇，有他帮忙，我们的药铺和炼丹坊能更快地扩张开。”
叶霜璃嘴角微勾，声音淡淡：
“我自有全局。你们两个的方向都不错，阿恒稳住资源，岚音掌握情报。”
“资源与信息兼备，柳汀镇只是起点。”
她顿了顿，“以后若有机会，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四国局势，搅乱这一趟浑水也不过分。”
沈岚音略微挑眉，“姑娘是说，我等的布局只是初步，未来要纵横四国？”
叶霜璃抿了口茶，目光清冷，“当然不急，一步一步来。”
“每一步都要稳妥，但也要能随时出手，不给别人可乘之机。”
她微微停顿，目光在阿恒身上略过：“至于周砚，你试探一下他的意向。”
“如果他愿意，就让他先在药铺帮忙，我会慢慢考察他的能力。”
阿恒嘴角带笑，略带几分自信：“放心吧，小姐。我去和他谈。”
沈岚音略微一笑，轻轻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