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翠莲见自己一手好牌全被黄婆子毁了,恨不得生吃了她。
“黄老狗,我家的事要你管。咸吃萝卜淡操心,你不得好死!”
“嘿,老娘我人好心善,一定会长命百岁,反倒是你,天天做那些见不得人的肮脏事,迟早天打雷劈吃枪子。”
“够了!你们俩别吵吵了,出了人命官司这事我也管不了了,就等公安来断吧。”
肖长根现在想刀人,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要他老命!
一想起张秀秀那副样子就眼前发黑。
要是死了人,那天都塌了~
“刘旺财,张秀秀是不是你打的?”
张秀秀的惨状刘旺财是见到的,真要死了他就完了,赶紧狡辩:“我没打她,我都来给苏知青抓老鼠了,我……我不在家。”
“对对,旺财没打那小骚货,我看见了,是她自个摔的。”
周翠莲睁眼说瞎话。
“我呸,摔能摔出满身的伤?真当咱们瞎了不成!这秀秀要是活不过来,你们母子俩就等着吃花生米吧。”
黄婆子又往母子俩心头重重踩了一脚,又抡了两拳。
“吃粪的老狗,要你多嘴多舌!自家的茅坑擦干净了吗?就在这放闲屁,看我不撕了你的臭嘴。”
周翠莲冲过去,跟黄婆子打成一团。
一时间抓、挠、拧、掐、捶,晃花了人的眼睛。
……
众知青:耗子吃猫奶,太刺激了!
苏明月:哦吼,还可以这样打架的,真是开眼界了,简直是世纪大战啊!
嗯,古有两小儿辩日,今有两大妈撕逼~精彩!
没一会儿,黄婆子一个老母猪顶槽,就把周翠莲掀翻,然后压在了屁股下,使劲掰着对方的腿。
周翠莲疼得嗷嗷叫,然后一翻身,两人就跟油桶一样抱着滚了起来。
等肖长根把她俩拉开,两人脸上都挂了彩。
周翠莲脸被挠成土豆丝,嘴角被掰裂了,黄婆子也顶着一对熊猫眼。
黄婆子扔掉手里的头发,往地上啐了口。
“我呸,也不是好狗,这么爱掉毛。”
众人还有些没看过瘾,脸上都是遗憾,就差说句“要不你俩再打打吧~”
“虎子你们几个把刘旺财关进后面杂物间,外头用锁锁了。”
然后刘旺财就被虎子和石头一个抬头,一个抬脚给抬走了,哪怕周翠莲哭啊嚎啊闹啊也毫无作用。
“成了,闹了一个晚上大家也都累了,眼瞅着天就亮了,赶紧回去歇会吧。”
肖长根说完,大家在依依不舍地回去了。
周翠莲面如死灰地坐在大队部门口,像只遭瘟的鸡,一会拍大腿骂张秀秀,一会诅咒黄婆子……反正大半个村子都被骂了个遍。
可惜周围早已没了人~
苏明月看天边已经泛了白肚,还有个把小时就天亮了,也没了睡意,干脆和贾圆圆窝着被子,嗑着瓜子唠嗑。
“月月,你说张秀秀会有事吗?”
“不知道,希望她没事。”
“我感觉她人不错,就是太可怜了。我听婶子们说她也是知青呢,是被刘旺财使坏才嫁了他的。刘旺财太坏了,骂他畜生都侮辱了畜生,就应该把他枪毙了。”
“放心吧,这次他又是偷东西,又是家暴,还把人打得这么严重,不死也能脱层皮,估计得关个几十年吧。”
贾圆圆咬了咬嘴唇,突然有点吞吞吐吐。
“咋啦?咱们俩还有什么话不能说?”
贾圆圆鼓足勇气:“月月,你一个人住这里太不安全了,要不我把那牛棚改成一间屋子,搬过来跟你一起住吧!以后有人要是敢欺负你,我帮你揍他。”
“行啊!”
苏明月爽快地应了。
小妮子一天三顿都在这吃,除了晚上睡觉都腻在她这里,跟住进来不差两样,反正不是住同个屋子。
再说贾圆圆太单纯了,跟那两个心机婊搅在一起也不是个好事。
“太好了,这下咱们不仅住隔壁,我也能有自己的屋子了,月月,谢谢你!那说好了,房租我给你一半。”
贾圆圆兴奋得想当场劈个叉。
“成!你说咋样就咋样,小富婆!”
事情说定了,贾圆圆吃了早饭就匆匆跑去找了肖长根。
肖长根应了,答应农忙结束帮她找人修屋子。
“队长叔,那修屋子需要多少钱?”
“那棚子顶是好的,只要把几面墙砌了,盘个炕就行,不管饭差不多二十块吧。”
贾圆圆当即财大气粗地从兜里摸出两张大团结塞他手里。
“队长叔,我就不管饭了,那些事就麻烦你了!”
先下手为强,她怕夜长梦多。
再说了只要能和月月住一起,二十块钱她不太看在眼里,洒洒水啦~她可是有七个哥哥的人呢!
肖长根先是眨巴眨巴老眼看着二十块,接着眼里精光四射。
这开春大队里就有了五十块钱的进帐,这是个好兆头啊!
等看到胖丫头满脸都写着“呐,给了钱,你就不能拒绝了”也是好笑,咋跟苏知青一个调调呢!
难道这钱会咬人,得赶紧丢了不成!?
“贾知青你想好了,以后要是回城,屋子也跟你没关系。”
“队长叔,你放心吧,我都回城了要这屋子干嘛?咱们也可以写条子的。”
就这样贾圆圆成功入住苏明月的小院。
等了一天,刘旺财的事情还没个结果,傍晚公社就来了几个公安。
他们先找苏明月和肖长根几个做了笔录,随即便把周翠莲带走了。
起初周翠莲撒泼吐口水,还往地上一躺,双脚蹬着,整个身子转着圈。
“我不走,我不走,我命苦啊,儿子被人冤枉,现在还要被公安欺负,快来人啊,公安打人啦!”
可她做人太差了,嚎了半天也没个吱声的。
关键是大家都怕着公安呢?各个缩头耷脑怂得很……
一个公安实在受不了她的聒噪,上前一步反扭过她的胳膊:“周翠莲同志,我们现在怀疑你伙同刘旺财杀害黄富贵,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若是再胡搅蛮缠就是拒捕,我们将依法进行逮捕。”
周围瞬间一片安静,接着“哗”的一下跟捅了马蜂窝一样闹了起来。
我的天老娘,三舅奶,七堂姑哟~
那黄老财竟然是这娘俩杀的?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胆寒。
上次他们村里杀人,还是二十多年前土匪下山呢。
黄婆子更是觉得脖子生寒腿打颤,捧着心口躲得远远的。
娘呀,她真是福大命大呀,跟那老东西吵了好几次呢!还好她没对自己动手,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周翠莲如遭雷击,那事儿都被捅漏了出来,自个还能活命?
“不是我,跟我没关系!”
拔腿就跑。
可还没跑上两米,她就被公安一脚踹翻,按在地上摩擦了。
最后一向怼天怼地怼空气的周翠莲哭着,嚎着,顶着张花猫脸被绑了绳子拖走了……
苏明月知道这事后,自愧不如。
这是一家子狼人啊,就比狠人还多一点呢。也不知道张秀秀是怎么忍了三年的?
要是她第一天就能让刘旺财脑袋在山里,胳膊在河里,成为消失得他!
又过了两天,当村里都快忘记这事时,大队长带来了消息,刘旺财和周翠莲已经承认了杀人,刘旺财是主谋判了下个月枪毙,周翠莲是从犯坐牢二十年。
村里人一片哗然。
这好好的一家人死的死,伤的伤,关的关,眼瞅着散了个干净!
不多时各种各样的风言风语跟病毒似的在村里肆虐,贾圆圆每天下工都能带回许多爆炸性新闻。
“……说是周翠莲当姨娘时虽然吃穿不愁,但没少被老财主的娘和大老婆折磨呢,听说还得大半夜端着尿盆跪在床前伺候吐痰撒尿呢,万恶的旧社会呀……”
贾圆圆说起八卦来眉飞色舞,连手里的榆钱窝头都顾不上了。
苏明月总算明白那老婆子为何那般折磨张秀秀了,她这是自己淋过雨,硬要把别人的伞也给折了,已经属于心理扭曲了,俗称变态。
“还有人说老财主死的时候藏了许多宝贝,那母子俩人就是为了这宝贝杀的人呢。”
苏明月心里“咯噔”一下:“啥宝贝?藏哪了?”
贾圆圆嗔了她一眼:“月月,想不到你也是个财迷。你别激动哈,那宝贝反正不在你这院子里。
我听婶子们说,那刘旺财都把你这院子翻了个遍,连个铜板都没有。”
“现在村里人都到处扒拉呢,犄角旮旯,臭水沟子……连大队后头的存粪的坑都被捞了好几遍,就想着找到那些个宝贝过好日子呢!”
苏明月松了口气。
她可不想三天两头就有人上门寻宝,那日子还过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