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傻谷特色小餐馆出来时,正午的阳光正烈得晃眼,渡揉着圆滚滚的肚子,此刻撑得直打饱嗝,红发被风吹得贴在汗湿的额头上,却依旧精神头十足。
“早知道这里的炸鸡排这么好吃,刚才就该多打包两份!”
他拍着肚子,一脸遗憾,“下次来大傻谷,一定要再来这家店!”
莉莉艾舔着手里的香草冰淇淋,“可是梁轩哥哥说要赶渡轮,不能再耽误啦。”
她举起冰淇淋,对着阳光晃了晃,“不过这个冰淇淋也好好吃,比浅红市小吃街的甜筒还软!”
七曜蹲在她脚边,仰着脑袋,小舌头时不时舔舔她滴落在地上的冰淇淋汁,尾巴轻轻晃动;皮可西则飘在旁边,用尾巴上的蝴蝶结帮莉莉艾挡着阳光,粉色的光晕泛着淡淡的凉意,像个移动小遮阳伞。
梁轩手里拎着打包的食物,目光突然被前方的彩色横幅吸引,那是从体验区方向延伸过来的,红色的布料上用黄色油漆写着“化石清理大赛——赢者免费复活化石!”。
下面还画着一个举着毛刷的卡通菊石兽,旁边用小字标注着“1小时限时挑战,特制毛刷免费提供,冠军奖励:专属化石复活服务!”
“哎?还有比赛?”
渡的眼睛瞬间亮了,刚才的饱胀感瞬间被兴奋取代,他一把抓住梁轩的胳膊,“免费复活化石!梁轩,我们去参加!我刚才挖到的化石,说不定能复活成真正的宝可梦!”
莉莉艾也停下舔冰淇淋的动作,眼睛盯着横幅上的卡通菊石兽:“清理化石?是不是像刚才用刷子扫泥土那样?听起来很好玩!”
梁轩无奈地笑了——这小子果然经不起“免费奖励”的诱惑,不过看莉莉艾也感兴趣,便点头同意:“去吧,比赛1小时,结束后我们立刻出发。”
“没问题!”
渡往横幅指示的方向跑,红发在阳光下划出一道残影,嘴里还喊着,“我肯定能拿冠军!”
三人跟着横幅来到体验区旁的空地上,这里已经搭起了一个临时的白色帐篷,帐篷前摆着十张木桌,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一块裹满泥土的“化石”(看起来比上午挖的更规整)、一把特制的软毛刷(刷毛是淡蓝色的,柄上印着“化石清理专用”),还有一个放大镜。
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墨镜的男人站在帐篷前,手里拿着个扩音喇叭,正对着零星几个游客吆喝:“走过路过别错过!化石清理大赛,1小时内清理最完整的化石,就能获得免费复活服务!不限年龄,不限经验,只要敢来,就能赢!”
“就是这里!”
渡冲上前,举起手里的化石,“我要参加!这个化石能复活吗?”
花衬衫男人推了推墨镜,扫了眼他手里的化石,露出一口黄牙:“当然能!只要你拿冠军,别说化石,就算是块石头,我们也能给你‘复活’成宝可梦!”他拍了拍桌子上的“化石”,“来,先登记,每人领一套工具,1小时后开始评比!”
梁轩帮莉莉艾登记时,发现登记表上的“主办方信息”一栏是空的,花衬衫男人只催着填名字和联系方式,含糊其辞地说“复活的时候会联系你们”,他心里更确定这是个噱头,却没点破——毕竟莉莉艾和渡玩得开心最重要。
比赛很快开始,十名参赛者围着木桌站好,花衬衫男人用扩音喇叭喊:“预备——开始!记住,不能用铲子,只能用毛刷和放大镜,谁清理得最完整、纹路最清晰,谁就是冠军!”
“冲啊!”
渡的斗志瞬间被点燃,抓起软毛刷就开始猛刷——他的“化石”是块半大的菊石兽模型(表面的泥土是人工糊的),刷毛软得像棉花,他用力过猛,不仅没刷掉泥土,反而把毛刷戳进了泥土里,拔出来时带起一大块泥,差点甩到旁边的莉莉艾身上。
“哎呀!小心!”
莉莉艾连忙躲开,手里的毛刷轻轻扫过自己的“化石”,泥土薄而均匀,她学着上午梁轩教的样子,用毛刷轻轻顺着纹路扫,动作慢却很稳,泥土一点点脱落,露出下面浅灰色的“化石”纹路。
梁轩没有像渡那样急着刷,而是先用放大镜仔细观察泥土的厚度,然后用毛刷轻轻拂去表面的浮土,再顺着纹路的方向一点点清理缝隙里的泥——他的动作从容不迫,毛刷在他手里像有了生命,每一下都恰到好处,没过十分钟,那颗化石身体纹路就清晰地显现出来,不过并不像宝可梦的,就像是他们自己想象之后刻出来的。
“梁轩,你怎么这么快!”
渡瞥见他的进度,急得直跺脚,手里的毛刷更用力了,结果“啪”的一声,毛刷的柄断了——软毛刷的质量本就一般,经不住他这么折腾,他看着手里的半截毛刷,又看了看桌上还裹着大半泥土的“化石”,眼睛都红了:“我的毛刷!怎么断了!主办方!给我换一个!”
花衬衫男人正蹲在帐篷里玩手机,听到喊声探出头:“哎呀小伙子,别急,旁边桌子上有备用的!自己拿!”
渡气鼓鼓地跑过去拿备用毛刷,回来时发现莉莉艾的“化石”已经清理了一半,浅灰色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像真的古代宝可梦外壳。
“莉莉艾,你怎么也比我快!”
他更急了,拿起新毛刷就开始“狂轰滥炸”,结果泥土被刷得四处飞溅,不仅没清理干净,还把自己的脸蹭上了好几道泥印,像只刚从泥潭里爬出来的可达鸭。
“你脸上有泥!”
莉莉艾指着他的脸,忍不住笑出声。
梁轩也忍俊不禁,从背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别急,清理化石要慢慢来,用巧劲,不是靠蛮力,你看,顺着纹路的方向刷,泥土自然会掉下来。”
他拿起自己的毛刷,演示了一下。
渡半信半疑地学着他的样子,放慢速度,用毛刷轻轻顺着“化石”的纹路扫——果然,泥土开始一点点脱落,虽然进度还是赶不上梁轩和莉莉艾,但至少不再乱溅了。他一边刷,一边嘟囔:“早知道就听你的了,刚才白浪费那么多时间……”
时间一点点过去,帐篷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有的参赛者刷到一半就放弃了,坐在旁边吃零食;有的则和渡一样手忙脚乱,把“化石”刷得坑坑洼洼;只有梁轩、莉莉艾和一个戴着眼镜的大叔还在坚持。
最后十分钟,渡的“化石”终于清理得差不多了——菊石兽的螺旋纹路基本显现,虽然边缘还有些泥土没清理干净,但比刚开始好太多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莉莉艾的“化石”——已经完全清理干净,纹路完整清晰,像件精致的工艺品。
“不行,我不能输!”渡咬紧牙关,拿起放大镜,用毛刷尖一点点清理“化石”边缘的泥土,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红发都被汗水打湿,贴在了脸上。
“时间到!”
花衬衫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停止清理!现在开始评比!”
参赛者们纷纷停下动作,把自己的“化石”放在评比台上,渡抱着自己的菊石兽模型,紧张地盯着花衬衫男人,手心都出汗来。
花衬衫男人拿着放大镜,假装仔细看了看,然后清了清嗓子:“经过评比,冠军是——这位红发小伙子!他的菊石兽化石虽然边缘有点瑕疵,但清理难度最大,精神可嘉!亚军是这位小姑娘,她的这个矿石清理得很完整!季军是这位先生,纹路清晰!”
“我赢了!”
渡瞬间跳起来,兴奋地举起自己的菊石兽模型,“快!免费复活服务!我的三叶虫化石呢?快帮我复活!”
然而,花衬衫男人却突然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那个……复活服务嘛,你们等一下,我去帐篷里拿设备!”说完,他转身就往帐篷里跑,速度快得像被烈雀追着的小拉达。
渡还在兴奋地和莉莉艾炫耀,梁轩却皱起了眉头——刚才花衬衫男人的反应太奇怪了,他快步走到帐篷门口,掀开帘子一看——帐篷里空空如也,只有几张破旧的椅子和满地的垃圾,刚才放“设备”的地方,只剩下一个空箱子,上面写着“化石复活工具(模型)”。
“不好!”
梁轩喊道,“渡,莉莉艾,快过来!”
渡和莉莉艾跑过来,看到帐篷里的景象,都愣住了,渡手里的菊石兽模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瞪大了眼睛,红发都竖了起来:“主办方呢?!那个花衬衫呢?!我的复活服务呢?!”
“应该是跑路了。”
梁轩捡起地上的空箱子,指着上面的字,“你看,这上面写着‘模型’,估计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复活服务,就是个吸引游客的噱头。”
旁边的参赛者也反应过来,纷纷抱怨:“什么嘛!根本就是骗人的!”
“我的毛刷还断了呢!”“早知道就不参加了!”
渡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从兴奋到懵,再到愤怒,他攥紧拳头,对着空帐篷大喊:“可恶!竟敢骗我!我可是冠军!我的三叶虫!我的复活服务!”
他气得原地转圈,红发像团燃烧的火焰,连七曜都被他的样子吓得往后退了退,躲到莉莉艾身后。
莉莉艾捡起地上的菊石兽模型,拍了拍上面的泥土,递给渡:“渡先生,别生气啦,虽然没有复活服务,但我们玩得很开心呀,而且你刚才清理化石的时候,样子好好笑哦。”
她指着渡脸上还没擦干净的泥印,忍不住笑了。
梁轩也忍着笑,递给他一张纸巾,眼前这个少年和未来那个成熟的龙天王根本比不上来,让他觉得挺有意思的。
“好了,别气了,你看,至少你拿到了‘冠军’,还体验了清理化石,总比什么都没得到好。”
渡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泥印,气鼓鼓地说:“可恶!下次再让我遇到那个花衬衫,我一定要让我的喷火龙用火烧他的花衬衫!”
他虽然生气,但也知道再纠结下去没用,只能捡起地上的菊石兽模型,塞进背包,“算了!不跟骗子计较!我们走!去红莲岛!等我以后变强了,一定要让所有骗子都怕我!”
三人收拾好东西,跟着其他参赛者一起离开,渡走在最后,还时不时回头瞪一眼空帐篷,嘴里念念有词:“我的冠军……我的复活服务……”
阳光依旧刺眼,体验区的横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上面的“免费复活”字样此刻显得格外讽刺,但看着渡气鼓鼓却又不得不跟上的样子,莉莉艾忍不住笑出声,梁轩也摇了摇头——这场荒诞的化石清理大赛,虽然没有得到期待的奖励,却意外成了旅程中又一段搞笑的回忆。
“对了,渡,”梁轩突然说,“你刚才清理化石的时候,脸蹭上泥的样子,真的很像沼王。”
“什么?!”渡瞬间炸毛,“梁轩!你竟然嘲笑我!等我们到了红莲岛,我一定要和你对战,让你看看我喷火龙的厉害!”
“我等着。”
梁轩笑着说。
莉莉艾拉着七曜和皮可西,走在两人中间,手里还拿着那把粉色的软毛刷,时不时用它扫扫路边的草叶,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长长的,空气中的笑声渐渐盖过了刚才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