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的失重感像只无形的手,攥得心脏快要跳出喉咙,梁轩只觉得后背重重撞在一片松软的苔藓上,紧接着是莉莉艾压在他身上的重量,两人滚作一团,摔在了皮克西身上。
“咳……咳咳……”莉莉艾趴在他胸口,咳嗽着抬起头,脸上满是泥土和泪水,她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只发出抽噎的声音,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像只受惊的小鹿。
梁轩的后背火辣辣地疼,刚才坠落时他刻意用后背缓冲,且有皮可西的保护,他只是感觉到有些疼罢了,他顾先扶着莉莉艾坐起来,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泥污:“没事了,落地了。”
他的声音很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莉莉艾盯着他沾满灰尘的脸看了几秒,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小手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太阳了……这里好黑……我怕……”
“别怕。”
梁轩笨拙地拍着她的后背,从背包里翻出折叠手电筒(这是备用的,提灯已经摔坏了),按下开关,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这个圆形的地穴——他们落在地穴中央的苔藓堆上,周围是陡峭的岩壁,顶端隐约能看到刚才坠落的裂口,但此刻已被坍塌的碎石堵得严严实实,只留下几道缝隙,透进微弱的光。
“我们在9号道路出口正下方,大概三十多米深。”
梁轩用精神力扫过周围的空间,大致判断出位置,“裂口被堵死了,但不是完全密封,有空气流通。”
莉莉艾的哭声渐渐小了,只是还在抽噎,眼睛红红的像兔子,梁轩从背包里拿出干净毛巾,蘸了点饮用水,小心地帮她擦脸:“先擦擦,我们得想想办法上去。”
毛巾带着淡淡的香味,是莉莉艾最喜欢的那款,她接过毛巾自己擦着,小声问:“我们……我们能上去吗?”
“能。”
梁轩的语气不容置疑,他打开背包检查物资——压缩饼干还剩大半,饮用水足够三天,帐篷和炉具完好无损,精灵食物也没洒出来。“先吃点东西,恢复体力。”
他拆开一包全麦面包,递了半块给莉莉艾,自己则拿起另一块啃着,面包有些干硬,但此刻却成了慰藉的来源,莉莉艾小口小口地吃着,眼睛时不时瞟向周围漆黑的角落,手电筒的光柱所及之处,能看到岩壁上挂着的钟乳石,像倒悬的尖牙。
“森林蜥蜴呢?”她突然想起什么,紧张地四处张望。
“在这儿。”
梁轩用手电筒照向左侧,绿色身影正趴在一块岩石上,侧腹有明显的擦伤,绿色的鳞片失去了几分光泽,显然刚才坠落时也受了些冲击,它看到光束,立刻撑起身体,对着梁轩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好坏星和皮可西也从背包周围钻出来,前者用触手卷着一块碎石玩耍,似乎对这个新环境很感兴趣,后者则飘到莉莉艾身边,用圆乎乎的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发出安抚的“皮可”声。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梁轩咽下最后一口面包,目光落在森林蜥蜴身上,“让它学挖洞技能,从岩壁开出一条路。”
森林蜥蜴听到“挖洞”,立刻兴奋地甩了甩尾巴,镰状前爪在地面划出几道痕迹,但梁轩按住了它的头:“你现在很累,强行使用新技能会受伤,我们先休息一下,一会开始。”
他的判断很准确——森林蜥蜴在岩山隧洞里连续战斗,又经历了坠落,体力早已透支,绿色身影虽然还想逞强,却在梁轩的坚持下,乖乖地趴在苔藓堆上闭目养神。
搭建帐篷的过程很顺利,梁轩的动作熟练利落,将防水布固定在岩壁的凸起处,用石块压住四角,不到十分钟就搭好了一个能容纳两人的临时营地,接着他拿出迷你炉具,倒了一些带过来的水,煮起了速食面条。
水开的咕嘟声在寂静的地穴里格外清晰,白色的雾气升腾而起,带着淡淡的麦香,莉莉艾坐在帐篷门口,看着梁轩专注的侧脸,手电筒的光勾勒出他紧抿的嘴角和挺直的鼻梁,刚才的恐惧渐渐被一种奇异的安心感取代——只要有梁轩在,好像再糟糕的处境都能找到解决办法。
“面好了。”
梁轩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面条,上面卧着一个煎蛋,他特意多加了点蔬菜,绿色的脱水蔬菜在热水里舒展开来,显得格外诱人。
“谢谢。”
莉莉艾接过碗,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心里也暖烘烘的,她小口吹着热气,眼角的余光瞥见梁轩正在给宝可梦们准备食物——森林蜥蜴的碗里多了不少的树果,好坏星的盘子里放着新鲜的海藻,皮可西则得到了一颗甜甜的树果,而迷你龙人在精灵球中处于蜕皮过程,梁轩不敢随意将他放出。
“它们也累了。”
梁轩解释道,将最后一碗精灵食物放在地上,三只宝可梦立刻围拢过来,吃得津津有味,地穴里充满了咀嚼声和满足的呜咽声。
吃完饭,梁轩点燃了一小堆篝火——是用背包里备用的固体燃料点燃的,火焰不大,却足以驱散黑暗和寒意,大家围坐在火堆旁,森林蜥蜴靠在梁轩腿边,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面,好坏星蜷缩成紫色的球,滚到火堆边取暖,皮可西则趴在莉莉艾怀里,粉色的身体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这里……好像不是普通的洞穴。”
莉莉艾突然指着岩壁说,火光映照下,岩壁上隐约能看到一些奇怪的纹路,像是某种图案。
梁轩早就注意到了,他站起身,走到岩壁前仔细观察,那些纹路不是天然形成的,更像是人为刻画的图案——有巨大的恐龙状宝可梦,有展翅的翼龙形态,还有一些螺旋状的符号,与他在岩山隧洞上层看到的壁画风格相似。
“是古代宝可梦的壁画。”
他伸手触摸那些冰冷的刻痕,“这里可能是古代宝可梦的巢穴。”
从壁画的磨损程度来看,至少有上千年的历史,画中的宝可梦体型庞大,形态原始,很可能是化石宝可梦的祖先,其中一幅画引起了他的注意——画面中央是个巨大的圆形洞穴,周围有无数条通道延伸出去,像只张开的蛛网,而他们所在的位置,似乎就在蛛网的中心。
“难怪会有这么多岔路。”
梁轩恍然大悟,“这里是个天然形成的巢穴系统,9号道路的隧洞只是其中一条通道。”
他沿着岩壁慢慢摸索,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地穴的地面堆满了碎石,是刚才坠落时从顶端塌下来的,他翻着起来,既然这里是已经存在的岩洞,可能会有东西。
时间过了不久,他一边为大家准备着后勤的工作,等极致宝可梦干活干累了便回来休息,而他也在空余的时间之内翻找着周围。
果不其然,梁轩在又一次过去的时候,脚尖踢到一块坚硬的东西,弯腰捡起来一看——是块巴掌大的琥珀,里面包裹着奇异的生物部位,在火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是……”
他对着光仔细看了看,琥珀的质地纯净,“就算不是能复活的化石,也很值钱。”
他忍不住笑了笑,将琥珀放进贴身的口袋里,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有意外收获。
就在这时,头顶突然传来“咔嚓”的声响。
梁轩立刻抬起头,手电筒的光柱直射向上,只见地穴顶端的岩壁突然落下几块碎石,紧接着,一道光亮透了进来,越来越大——是森林蜥蜴它们!
原来三只宝可梦已经在共同协力之下挖穿了一个小孔,森林蜥蜴用镰状前爪刨土,好坏星用触手清理碎石,连皮可西都在用念力搬运小块的石头,此刻它们终于挖通了一条通向地面的通道,阳光顺着洞口倾泻而下,在地上投下耀眼的光斑。
“太好了!”莉莉艾激动地站起来,眼睛里闪烁着泪光,这次却是喜悦的泪水。
森林蜥蜴从洞口探出头,绿色的脸上沾着泥土,却笑得格外灿烂,对着梁轩发出胜利的鸣叫,好坏星和皮可西也跟着探出头,对着下方招手。
梁轩看着那道从天而降的光束,又摸了摸口袋里的琥珀,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笑。
虽然经历了惊险的坠落,但至少,他们找到了出去的路,而这块意外发现的琥珀,或许会成为这段旅程中最特别的纪念品。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