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6号道路的土路染成暗金色时,梁轩的帆布鞋底已磨出细微的毛边,森林蜥蜴一路跟在他身边,前爪偶尔会下意识地绷紧——那是昨天与雷丘对战时留下的条件反射,莉莉艾踩着他的影子小跑,粉色背包上的风铃被风灌得叮当乱响,手里的笔记本被汗水浸出浅浅的褶皱。
“梁轩哥哥,你听!”
她突然停下脚步,侧耳细听,草丛深处传来“沙沙”的摩擦声,紧接着是精灵球解锁的“咔嗒”声。
一个穿黑色皮夹克的少年从树后转出,牛仔裤上沾着泥点,手里转着个嵌着划痕的豪华球,嘴角噙着痞气的笑:“听说刚才有人在前面横扫训练家?让我来会会你。”他猛地将球砸向地面,“出来吧,小拉达!让这小子知道厉害!”
小拉达窜出来,后腿蹬地蹦得老高,小眼睛里满是凶光,尖牙在暮色中闪着白亮的光。
梁轩没动,只是抬了抬下巴:“森林蜥蜴,正面接招。”
“森!”绿色身影从一边树上跃下,四肢微分,镰状前爪在地上划出二道浅痕。
“小拉达,高速移动绕后!”皮夹克少年的指令带着狠劲。
小拉达的身影瞬间模糊,在土路上拉出灰黑色的残影,像道闪电绕向森林蜥蜴左侧——那是昨天雷丘击中过的旧伤处。
“就是现在,电光一闪迎上去!”梁轩的声音陡然转厉。
森林蜥蜴的绿色身影骤然爆发,速度竟比小拉达更快!它没有闪避,反而迎着残影直冲过去,镰状前爪泛起白光,与小拉达的身影在路中央撞出一声闷响!
“吱——!”
小拉达被狠狠撞飞,像块破布般摔在少年脚边,翻了个身便不再动弹,只有尾巴尖还在微微抽搐。
皮夹克少年的笑容僵在脸上,手里的豪华球“啪”地掉在地上:“不可能……我的小拉达速度从来没输过……”
“速度不止看快。”
梁轩的声音冷得像晚风,“还要看时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少年颤抖的手,“你的小拉达很有潜力,但被你教得只会横冲直撞。”
少年猛地抬头,眼里的震惊变成羞愤,却没再争辩,捡起球转身冲进了草丛。
走了约莫半里地,路边的矮树丛突然亮起两点蓝光,一只凯西悬浮在半空,黄色的小身子周围萦绕着淡蓝色的念力波,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露出琥珀色的瞳孔,它身后站着个戴针织帽的少女,手里攥着本厚厚的《超能力系战术大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我……我观察你很久了。”
少女的声音带着紧张的颤音,却异常坚定,“你的森林蜥蜴速度很快,但我的凯西能预判动作,我想试试。”
凯西发出一声轻吟,念力波在它周身旋转得更快,像个蓝色的漩涡。
“可以。”
梁轩的指尖在森林蜥蜴的精灵球上轻轻敲击,“但别指望我让你。”
“凯西,先用幻象光线封锁走位!”少女的声音虽抖,指令却清晰。
凯西的双眼射出两道紫蓝色的光线,像两条灵活的蛇,贴着地面滑行,瞬间封住了森林蜥蜴前后左右的退路,光线所过之处,土路被灼出焦黑的痕迹,散发出淡淡的糊味。
“影子分身,向上跳!”
森林蜥蜴的身影骤然分化出十余个残影,幻象光线击中残影,炸开一片绿色的光点,而真身借着残影掩护,猛地向上跃起,四肢在空中舒展成一道绿色的弧线,避开了所有光线。
“就是现在,念力控制!”少女的声音带着兴奋。
凯西的念力波骤然收紧,像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半空中的森林蜥蜴!绿色身影在空中猛地一滞,前爪痛苦地抽搐,眼看就要被念力压垮。
“用连斩劈碎念力!”梁轩的指令像淬了冰。
森林蜥蜴发出一声锐鸣,镰状前爪凝聚起两道交错的绿光,在念力束缚中硬生生劈出一道缝隙!“嗤啦”一声,念力波被撕裂,绿色身影如离弦之箭般俯冲而下,双爪带着破空之声,狠狠劈在凯西身上!
凯西的念力波瞬间溃散,黄色的小身子像片落叶般飘落在地,眼睛重新闭上,再也没睁开。
少女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凯西,突然蹲下身捂住脸,肩膀微微耸动,莉莉艾刚想上前安慰,却被梁轩拉住。
“她不是哭输了,”
他低声道,“是在记教训。”
果然,少女很快抬起头,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翻开战术大全飞快书写:“预判被破解……念力强度不足……下次要提前蓄力……”她写完,对梁轩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我学到了。”
夜色渐浓时,两人走到一片开阔的打谷场,月光把谷堆照得像一座座白银小山,场边的草垛后突然传出“砰”的巨响,一只比比鸟扑棱着翅膀窜出来,翅膀上还沾着谷粒,惊慌地冲向夜空。
一个穿工装裤的壮汉从草垛后站起,手里的精灵球冒着白烟,显然刚收回战败的宝可梦,他看到梁轩,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结实的白牙:“刚才那下连斩真漂亮!我叫铁牛,是附近农场的,平时就爱跟过路人切磋。”他拍了拍胸脯,“敢不敢跟我来一场?我的大针蜂可不比刚才那几只弱!”
白光闪过,一只体型壮硕的大针蜂落在地上,黄色的躯体比普通个体大出一圈,腹部的毒针闪着幽绿的光,两对翅膀振动的频率快得几乎看不见,发出“嗡嗡”的尖啸。
“是大针蜂!”
莉莉艾的眼睛亮了,“毒系加虫系,克制草系!”
梁轩的眼神凝重了几分:“森林蜥蜴,小心它的毒针。”
“大雄,用双针!”铁牛的嗓门像打雷。
大针蜂的两对翅膀骤然加速,身体化作黄黑相间的闪电,腹部的毒针泛着绿光,朝着森林蜥蜴的胸口刺去!速度竟比之前的小拉达和凯西快了不止一个档次!
“电光一闪斜向闪避!”
绿色身影在间不容发之际侧身,堪堪避开毒针,却被大针蜂翅膀带起的劲风扫中,踉跄着退了两步,前爪在地上划出深深的沟痕。
“好小子,反应够快!”铁牛吹了声口哨,“大雄,追上去用毒击!”
大针蜂转身急追,毒击直指森林蜥蜴的后腿。
“影子分身迷惑它,然后暗袭要害!”梁轩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森林蜥蜴的身影再次分化,十几个绿色残影在谷堆间穿梭,大针蜂果然被迷惑,翅膀一振冲向最左侧的残影——就在此时,真身从谷堆后窜出,镰状前爪凝聚起幽蓝的能量,以一个近乎扭曲的角度,狠狠劈在大针蜂没有甲壳保护的腹节连接处!
“嗡——!”
大针蜂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毒针无力地垂下,庞大的身躯重重摔在谷堆上,激起一片谷粒。
铁牛愣了愣,突然爆发出爽朗的大笑:“好!好一个暗袭要害!我输得心服口服!”他收起大针蜂,从口袋里掏出个铁皮罐,“来,尝尝我家自制的树果干,补充体力!”
梁轩接过罐子,里面的果干散发着甜香,森林蜥蜴跳回他肩头,闻了闻果干,叼起一块慢慢嚼着,绿色的眼睛里终于褪去了战斗时的锐利。
月光洒满打谷场,远处黄金市的灯火像打翻的星子,莉莉艾靠在谷堆上,看着梁轩给森林蜥蜴包扎前爪的伤口,在昨日等森林蜥蜴恢复好之后,今天他准备通过6号道路前往黄金市,不过以他的实力,他对超能道馆还是没有太大的信心,这个地点也只能算得上是中转站,原本他也没有打算接太多的战斗,可在这条道路上的训练家太多,他在前进一段距离之后,也决定为了训练宝可梦,让森林蜥蜴与好坏星轮流上场。
梁轩的指尖沾着药膏,动作轻柔,“是习惯,每个训练家的指令里都藏着他们的习惯,顺着习惯找破绽,就不难赢。”
铁牛收拾好东西,临走时拍了拍梁轩的肩膀:“黄金市的道馆不好闯,但你这身手,去试试也无妨,不过记得,真正的对手从来不是道馆馆主,是自己的极限。”
梁轩望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轻轻握紧了手里的铁皮罐。
夜风穿过打谷场,带着谷粒的清香,远处的黄金市依旧灯火璀璨,但梁轩知道,无论那里有多少挑战,他都只会按照自己的节奏前行——收集数据,训练伙伴,在一场场回合的交锋里,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脚下的6号道路还在延伸,像条没有尽头的银带,在月光下闪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