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那充满否定意味的低语,如同冰冷的潮水,试图侵蚀在场每一个人的意志。它所宣扬的“终极虚无”,是对一切努力、一切情感、一切存在意义的根本否定。
然而,回应它的,并非恐惧或绝望,而是更加坚定的信念。
“噪音?”瓦尔特·杨向前一步,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你认为生命为了生存而发出的呐喊,文明为了延续而点燃的星火,同伴之间为了彼此而伸出的手——这些,都是‘噪音’?”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逆熵前盟主、亦是星穹列车护卫的厚重底蕴:“正是这些你所谓的‘噪音’,构成了我们所认知的、充满无限可能的现实!它们的价值,无需由你来定义!”
姬子优雅地端起咖啡杯,轻轻啜饮一口,仿佛眼前的恐怖存在不过是一场不太有趣的戏剧。她放下杯子,红唇勾勒出一抹带着讽刺的弧度:“故事的魅力,恰恰在于其不可预测性。如果所有情节都按照既定的剧本发展,那和阅读一本早已知道结局的陈旧小说有何区别?那样的‘寂静’,才是真正的死寂。”
三月七虽然脸色还有些发白,但双手紧紧握拳,鼓起勇气大声道:“我就是喜欢笑,喜欢闹,喜欢用相机记录下所有开心的瞬间!这才不是什么‘冗余’!这是我的生活,我的故事!你凭什么说这是没意义的!”
丹恒没有说话,但他手中的击云枪微微抬起,枪尖遥指那混沌的文稿旋涡,冰冷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守护同伴,守护列车组所珍视的“开拓”之路,不容任何存在否定。
布洛妮娅站在众人之前,周身理之律者的光辉稳定而璀璨,如同黑暗中永不熄灭的灯塔。她灰色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作者”,声音清晰而冰冷,带着法则般的权威:
“你的‘虚无’,不过是一种可能性,而非唯一的真理。‘理’之所在,在于理解并包容所有的可能性,包括存在,也包括消亡。但消亡,绝非存在的唯一归宿,更非其预设的终点。”
她抬起手,重装小兔的虚影在她身后浮现,散发出重构现实的力量波动:“试图将‘虚无’强加为普适法则,本身就是对‘理’最大的悖逆。”
明轩站在布洛妮娅身侧,他的“观测”能力全力运转,不再仅仅是感知,更像是在扫描、分析着“作者”那混沌形态的内在结构。他能“看”到那无数被否定的文稿背后,是一种对“不确定性”和“自由意志”的极端恐惧,一种渴望将多元宇宙都纳入其绝对掌控下的偏执。
“它害怕,”明轩低声对布洛妮娅,也是对所有人说,“它害怕我们这样的‘变量’,害怕无法被预测的‘故事’。所以它才要否定,要抹除,要让一切归于它所能理解的‘寂静’。”
个人的力量或许难以对抗这种源于概念层面的存在,但当不同的意志、不同的信念为了共同守护的事物而汇聚在一起时,便形成了一道“作者”那僵化逻辑无法轻易穿透的联合阵线。
休伯利安的理之律者与观测者,星穹列车的开拓者与守护者——这两股来自不同世界、却拥有相似内核的力量,在此刻紧密联结。
理念的冲突已无可调和,战斗一触即发。但这将不再是纯粹力量的碰撞,而是存在意义与终极虚无之间的——理念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