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星宇同歌
第八章:星脉同根
冬至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星河共同体”的“根脉圣殿”,这座建筑的穹顶是透明的根脉网材质,能清晰看到开普勒-452b的两颗卫星在天幕上缓缓移动。圣殿中央,矗立着一座“星脉之柱”——柱体由来自五十颗星球的代表性材料拼接而成,地球的星纹砖、比邻星的晶体、开普勒的红土、蓝晶星的甲烷结晶……每块材料的边缘都刻着对应的星球坐标,像无数条根须汇聚成的主干。
小星叶的指尖抚过星脉之柱上的星纹砖部分,砖面的纹路已经被无数人的触摸磨得光滑,却依然能感受到当年王大哥烧制时留下的温度。“这是所有故事的起点。”她轻声说,柱体突然亮起一道蓝光,沿着根脉纹路流淌,依次点亮比邻星的晶体、开普勒的红土……最终在柱顶汇成一颗发光的星,星的光芒投射在地面,形成根脉网的全星系图谱,每个节点都在闪烁,像跳动的脉搏。
王承宇正在调试圣殿的“根脉感应系统”。这套系统能识别每个参观者与星脉的连接:当来自地球的人靠近,星纹砖部分会泛起黄光;来自比邻星的人靠近,晶体部分会亮起银光;当小星叶站在柱前,黄、银、红三色光同时亮起,在她脚下形成交织的光斑——她的血脉里,有地球的土、比邻星的光、开普勒的红。“这叫‘根脉认证’,”王承宇调出系统记录,“从王大哥到你,已经是第五代‘星脉守护者’,每一代的光纹都在变,但核心的星纹始终没变。”
圣殿的“星脉长廊”里,陈列着各星球的“根脉信物”。地球的展柜里放着赵磊当年连接根脉网时用的工具,旁边是丫蛋教孩子们系平安结的根脉纤维;比邻星的展柜里,晶体通讯器与星纹石刻并排而立,石刻上“光脉即命脉”的字样,与地球“血脉相连”的意思完全相同;开普勒的展柜最特别,红土坛里装着从黑石山带来的第一捧黄土,坛口长出的星际树苗,根须已经钻进红土,长成“你中有我”的形状。
孩子们在长廊里做“寻根游戏”。叶星语给每个孩子发了一块“根脉碎片”(用星脉之柱材料的边角料做的),碎片上刻着模糊的星纹。孩子们要在长廊里找到与自己碎片纹路匹配的信物,黑石山的小男孩拿着碎片,在王大哥的窑火折子复制品前停住——碎片的纹路与火折子竹柄的星纹完美嵌合;开普勒的小女孩则在红土坛前发现,自己的碎片能让坛里的树苗发出微光,像在认亲。
“星脉档案馆”的深处,藏着“根脉图谱”。这幅巨大的星图用根脉网纤维编织而成,每个星球的节点都用对应的材料标注,节点间的连线会随根脉网的扩展而自动生长。图谱的中心,地球、比邻星b、开普勒-452b的节点被特别标记,三者的连线形成一个稳固的三角形,三角形的中心写着“同源”二字——用地球的篆体、比邻星的星纹、开普勒的红土纹共同写成。小星叶在这里发现了一份加密文件,解密后是赵磊的笔记:“根脉的本质,不是物理的连接,是‘我们同属一个家园’的信念,这信念比任何材料都坚固。”
小寒那天,“星脉大典”在根脉圣殿举行。来自五十颗星球的代表带着各自的“根脉样本”(地球的黄土、比邻星的晶体粉、开普勒的红土……),将样本倒入星脉之柱底部的“共生池”。当所有样本混合,池中的液体竟变成了金色,顺着柱体的纹路向上攀爬,所过之处,各星球的材料都发出共鸣的光。小星叶作为星脉守护者,用爷爷传下的窑火折子点燃柱顶的“星核”,星核亮起的瞬间,全星系的根脉网信号塔同时闪烁,像在齐鸣。
大典的核心仪式是“认亲盟誓”。各星球的代表手拉手围住星脉之柱,用自己的语言念诵盟誓:地球人说“四海之内皆兄弟”,比邻星人说“光脉所至皆家人”,开普勒人说“红土之下皆同源”,蓝晶星人则用触须拍出特定的节奏,翻译器显示:“液态相连,永不相忘”。盟誓结束时,星脉之柱的金色液体渗入各星球的材料,从此,柱体上的每种材料都会带着其他材料的印记,像永远解不开的结。
仪式后,代表们在圣殿外种下“星脉林”。每棵树苗都用两种以上的星球土壤培育:地球的黄土混开普勒的红土,比邻星的晶体壤掺蓝晶星的甲烷结晶……小星叶种下的树苗,用的是黑石山的黄土与开普勒的红土,她在树旁埋下爷爷的窑火折子复制品,笑着说:“让太爷爷也当一回‘根脉’。”王承宇则在自己种的树旁,埋下了“三星砖”的碎片,碎片的三色纹在土里依然清晰。
夜幕降临,星脉之柱的光芒与星空连成一片。小星叶站在星脉林里,看着树苗在根脉网的光线下轻轻摇晃,像在向彼此问好。她知道,这些树会慢慢长大,根须在地下交织,枝叶在天上相拥,就像根脉网连接的无数星球。而那座星脉之柱,会像一位沉默的见证者,看着根脉的版图越来越大,看着“我们”的队伍越来越长,直到整个宇宙都明白:所有的星,所有的人,所有的故事,都同属一条根脉,这条根脉的名字,叫“家园”。
离开圣殿时,小星叶回头望了一眼星脉之柱。柱顶的星核还在亮着,金色的液体在柱体里缓缓流动,像在输送永不枯竭的力量。她突然觉得,王大哥、守山老人、赵磊、爷爷王小星……所有为根脉努力过的人,都化作了柱体里的光,在守护着这来之不易的“同根”。而他们,就是这光的延续,要让这根脉,在星宇间永远流淌,直到时间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