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边城。
扬州守将邱鸿之子,邱子睿急匆匆入了边军营地。
略过正在操练的边军,邱子睿没有半步停留,直接朝着主军帐便去。
到了门口,被邱鸿的两名护卫拦下。
“大公子,将军正在议事,还请稍候!”
邱子睿哼了一声:
“火都烧到了屁股了,还有什么事好议的..”
那护卫自是不敢接这话,只能退到一边。
片刻后,军师刘顺从军帐内出来,笑呵呵的同邱子睿打招呼:
“大爷怎的突然来军营了?”
邱子睿一见刘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刘军师现在管我父亲还不够,倒管到我头上来了?”
刘顺的笑僵在脸上。
他竟不知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位邱将军的长子。
军帐内,守将邱鸿走了出来:
“睿儿,怎的如此无礼?还不向刘军师赔罪?”
邱子睿冷哼一声:
“父亲倒是大度,此人戕害我邱家,您还能以礼相待!”
刘顺和邱鸿皆是脸色大变。
刘顺赶忙道:
“这,这是从何说起啊...大公子,还请入帐说来..”
邱子睿恨恨的看着刘顺,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入了军帐直接冷哼一声:
“我倒是想问问父亲,兖州有请,为何不援?”
邱鸿没想到儿子问的竟是这个,慢悠悠的道:
“本将军领的是扬州边军,职责是护卫扬州,为何要管兖州的闲事?”
刘顺也笑了:
“大公子多虑了,将军所言极是。
既是领的管扬州的军令,护佑扬州便是职责。
这擅自离营可是大罪啊...”
邱子睿讥讽的道:
“哦?那我倒是要问问父亲,若我和母亲在兖州遇了山匪。
您是调兵救援还是不救?”
邱泓立马瞪了一双眼珠子。
这不废话嘛,那肯定是要救啊...
邱子睿猛的一拍桌子,剑指刘顺:
“老杂种,你误我父亲!
去岁六月,你为了一块肥田,指使三百边军出营,与一地主家斗狠。
那时你怎么不说擅自离营是大罪?”
刘顺脸色立马不自然起来。
“大公子,这是何人所言啊,简直是子虚乌有,您万万不能信啊..”
邱子睿气的怒极反笑:
“好,好个嘴硬心黑的老东西!
你拿这话忽悠我,我容你。
我倒是要看看,等皇长孙殿下来了 ,你是不是也这么回!”
什么?皇长孙要来他们扬州?
刘顺脸色一下就变了。
邱鸿也慌张起来,看向邱子睿:
“儿啊,此事可当真?那长孙殿下为何而来啊?难不成是为了..为了..”
邱子睿叹气,点了下头:
“没错,便是为了前几日那求援信而来..”
邱鸿一下子也懵了,声音都结巴了..
“可,可本将军是扬州守军,便是不去,也不曾违背军规啊..”
邱子睿无奈的苦笑:
“父亲,我只问你,您任命以来,是否从未擅动边军,从未擅自出营!”
这话问的...
规定是规定...
天高皇帝远的...
邱鸿终于开始心虚了。
邱子睿将父亲的心虚看在眼里:
“所以,什么狗屁的规定!分明就是不想...
连儿子都能想明白的道理,您觉得那位长孙殿下,能不清楚?”
刘顺缩在一旁,脸色已是惨白,两条腿没来由的开始抖。
难道那位长孙殿下真要追究此事?
那他岂不是必死无疑..
邱鸿急的团团转:
“哎呀,那该如何是好啊...为父..为父当时也是...”
也是一时糊涂...
邱子睿一指刘顺:
“把这老狗,还有当日拿到信,羞辱信件内容的守备程千统统绑了,向长孙殿下请罪。”
刘顺下的噗通一声跪下:
“将军,不可啊..那宋....长孙殿下杀人如麻..
属下当时都是为了将军您啊...”
邱子睿这次不说话了,只能他父亲做决定。
半晌,还是忍不住提点了一句:
“父亲,皇长孙殿下想弄您,比喝凉水都简单..”
邱鸿终于下定了决心:
“来人,将军师刘顺,守备程千绑了,听候发落..”
七日后,宋渊抵达扬州附近。
才至扬州边军五十里外,便远远见到一队人马。
邱子睿心中咯噔一下.
我擦..那位小殿下来了...
邱子睿赶忙推了一下骑在马上快要睡着的邱鸿:
“父亲,皇长孙殿下亲至,还不速速下马迎接.”
邱鸿这才停了鼾声,带人下马,跑上前去:
“臣,扬州守将邱鸿,拜见皇长孙殿下!”
半晌,头顶之人都没叫起。
邱鸿忍不住在心中腹诽:吗的,他是不是有病?
人不是救到了吗?
至于吗,竟真的特意来了他们扬州一趟..
马上的宋渊就这么打量着那一行跪着的三十几人。
“起吧.”
邱鸿刚抬腿要起身,便听那马上的少年开了口:
“邱将军,您的礼不够好啊,继续!”
邱鸿:....
都是两个大腿支着个腚,往那一撅。
怎么偏就他的礼不好了...
邱子睿眼前宋渊如此羞辱自己父亲,反而松了一口气。
宋渊既肯在小事上为难,那便是打算放过了..
可这位长孙殿下嚣张也是真嚣张。
一般皇子皇孙对他们这些手握军权之人,多半是拉拢,示好。
如此明晃晃的羞辱,不放在眼里的,只怕整个大渊也只有这位皇长孙了。
又过了半晌,宋渊才冷冷的道:
“邱将军,请起吧!”
邱鸿起身时,擦了把汗。
果然,如他儿子所说。
这位殿下要是铁了心给他穿小鞋,只怕真特娘的比喝凉水还简单...
宋渊嗤笑一声:
“邱将军为何擦汗?是觉得被本殿下为难了?”
邱鸿:???
他连呼吸都有错了是吧?
邱子睿赶忙上前一拜:
“殿下,邱鸿之子邱子睿愿为殿下牵马!”
宋渊眯着眼睛,却没应下。
凡事,点到为止。
凡事有一,有二,却不能有三。
他既羞辱了邱鸿两次,便不能再羞辱了人家儿子。
谢焚抬了下眼皮,扫了一眼。
便这一眼,邱鸿后背的汗都透了。
此人,不简单。
一行人入了扬州军营,邱鸿早已命人备下满屋好酒好菜。
宋渊也不客气,带谢焚,邓科入了席。
酒至一半,宋渊开了口,只有三个字:
“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