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云台县一个秀才和刘县令的妻弟发生了争执。
第二日,那秀才就被人发现死在了外头,四肢被折断了。
脸上还是死前那副惊恐模样。
那秀才的爹娘去收尸,直接被安了通匪的罪名下了大狱!
那秀才的尸体烂在巷子里,整整半个月!
刘贞不发话。
没人敢动!
刘贞便是要让所有人知道。
他就是云台县的天!!
富昌县县衙,刘永正哼着小曲!
县城里好几处破了的墙壁都用水泥补好了。
如今他看那水泥是越看越顺眼。
想到宋渊,更是心里乐开了花!
不过又想到宋渊得罪了苏之贤那条毒蛇,他又开始头疼!
刘明礼见他爹一会哼曲,一会叹气的,赶忙给他爹奉茶。
“爹!要不然儿子登门去给苏慕京赔罪吧?
或者,咱们去求青州王赵之行?”
刘永见刘明礼能如此说,也没有在骂他。
“求情?求情有个屁用?
有些人,只能以势相压!你拳头比他硬,才是道理!”
苏慕京便是这种人,说白了就是欺软怕硬!
至于青州王赵之行?
那是个他看不清的人!
平日里龟缩在府里,从不管青州的事!
官员有事问询,更是个一问三不知!
不管,不问,不知道!
刘永只盼着水泥一事,能够引起朝廷足够的重视,最好直接把宋渊请去京中才好!
宋渊是个好苗子,就是这脾气太...
这时,突然有衙役来报,门口来了个孩子,说是替王家村宋渊来的。
宋渊,如今,县衙无人不知。
一听到宋渊的名字,刘永心脏都翻了个跟头。
那个刺头,不会又惹祸了吧?
“快,把人叫进来!”
刘永一边给自己顺气一边道。
“宋渊这个小王八羔子,好在这富昌县咱还说了算!
哼,县太爷虽小,却有用!
儿啊,爹便让你看看,如何让宋渊那小子日后记得你爹庇护的大恩!”
刘明礼深以为然,他爹真是个老狐狸啊!!
虎头急的满脑瓜子汗。
好在两个县相邻!宋渊又给他银子让他雇了车!
“刘县令,渊哥杀人了!他把云台县刘宝玉杀了!
但是他说自己叫刘明礼!”
虎头越说声音越小,还不忘看了刘明礼一眼。
刘明礼当场石化,死去的记忆开始袭击他。
上一次城门口,他们和宋渊打架,宋渊说自己是癞子!
好嘛,癞子死了,宋渊又把锅甩给他了??
刘永只觉眼前黑了一黑又一黑!
一句话,杀了他三次!
不是本县是该死的云台县!
宋渊杀人了,杀的是刘贞的小儿子!!
特么的还报的是他儿子的名字!!
这个该死的宋渊!!
刘永一边气的咬牙切齿,一边喊县衙里所有衙役捕快赶忙府门前集合!
“快,所有人,出事了,带着家伙事,去接应宋渊!”
刘永立马换了官袍,带着一众人朝着云台县方向去了。
刘明礼心里凉凉的。
他爹都没嘱咐一句他这个“杀人犯”儿子!
虎头挠挠头,刘永怎么都不问渊哥为什么杀人!
从云台县到富昌县快走也要将近一个时辰!
好在宋渊不是个傻子,他雇了两辆马车!
马戏团的班主自己便有两辆马车。
一辆马车上拉着表演的家伙式,一辆车上坐着惊魂未定的马戏团成员!
马车后面,一头大象哐哐哐的跑!
好一场狼狈的逃跑!!
那受伤的小女孩正被她父亲紧紧抱在怀里,哪怕包扎了,也还在渗血!
终于,马车抵达富昌县!
马戏团的老班头立马下车给宋渊行礼。
“刘少爷,是我们连累了你!你不该为了我们这样的人,杀了那...”
宋渊无所谓的挥了挥手。
“杀都杀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们别多停留了,赶紧走,最好尽快离开青州吧,省着惹麻烦!”
那老班头对着马车上小女孩的父亲,招了招手,眼神有些嫌弃!
“塔克,下来给恩人磕个头!”
马车上的男人放下怀里的小女孩,木然的下了车,刚要下跪却被宋渊拽了起来。
“我救她,也不是为了这个!”
塔克同那小女孩一样,有着一双蓝色的眼睛,且塔克还有一头金色的头发。
他是外邦人,乘船而来,一场风暴滞留在大渊。
后来同老班头的女儿结为夫妇,生下了那个小女孩,喜娘!
几年前,老班头的女儿死了,塔克便带着女儿,一直在马戏团为生!
塔克没想到宋渊会如此说,满目感激。
宋渊没想到那小女孩竟然是老班主的外孙女...
老班主被宋渊看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似是解释的喃喃自语。
“我总不能为了一个,搭上全班人的命啊...”
若是当时被那刘宝玉选中的是他,他也会认这个命!
都是贱命一条,死了又能怪谁?
宋渊目送着老班主一行人上了马车。
那马车刚走几步,塔克突然从马车上飞速跳了下来。
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弯腰,双手举过头顶,这是他家乡的礼节!
“这是我家乡才有的东西,我只偷偷种一点自己吃!
我的父亲曾经对我说过!
若遇到一个值得尊重的人,就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奉给他!”
不是送也不是施舍,而是奉,如同信仰一般!
塔克漂泊到这里十几年,除了他的妻女。
他第一次从眼前的少年那里感受到了一种东西!
那种东西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个异类。
宋渊捏了捏那袋子,眼睛一亮,该不会是...
塔克已经重新跳上了马车,露出一口和他面容不符的白牙。
笑的很是真挚且释然。
朝着宋渊挥手。
宋渊仿佛看到了一个意气风发的船员,将要远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