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钢铁科技集团的应急指挥中心依旧灯火通明。巨大的全息屏幕上,非洲萨赫勒地区的沙尘暴动态图正以每分钟一次的频率更新,红色预警区域像蔓延的野火,步步紧逼刚刚并网的光伏电站集群。
“风速已经突破12级,传统支架的抗风极限是10级。”首席工程师的声音带着焦虑,手指在屏幕上划出电站的结构图,“如果不能在两小时内完成支架角度调整,整个集群可能会被连根拔起。”
王建国站在屏幕前,指尖轻叩桌面,发出规律的笃笃声。这是他从少年时就养成的习惯——越是危急,越要让自己冷静。十年前在四合院,棒梗放火烧了他藏着实验数据的煤棚,他也是这样叩着墙根,在浓烟里想出了用湿棉被隔绝氧气的法子,保住了那些足以给聋老太定罪的敌特联络记录。
“调出支架的力学模型。”他开口时,声音平稳得听不出波澜,“把火种源能量的辅助支撑参数导进去,计算动态平衡角度——风越大,支架的反向缓冲力就要越强,像太极里的‘引进落空’。”
技术员们立刻忙碌起来,键盘敲击声密集如雨点。王建国走到角落的饮水机旁,给自己接了杯冷水,目光落在窗外——城市的轮廓在夜色里沉睡着,唯有科技园区的实验室还亮着零星的灯,像极了当年四合院深夜里,他偷偷点亮的那盏煤油灯。
那时他刚满十七,正被易中海的余党诬陷“私通海外”。对方拿着伪造的信件,在街道办闹得沸沸扬扬,连一向信任他的杨厂长都皱起了眉。何雨水急得直掉眼泪,父亲蹲在门槛上抽着旱烟,烟灰积了满满一缸。
他却异常平静,连夜去了趟废品站,找回了易中海当年截留信件时丢弃的信封——那些信封的封口处,留着只有敌特才会使用的特殊火漆痕迹。第二天,他当着街道办主任的面,用显微镜放大了火漆上的暗纹,与伪造信件上的普通印泥一对比,真相不攻自破。
“不是不慌,是慌也没用。”后来何雨水问他,他正用镊子小心翼翼地修复那些被火漆粘住的信纸,“越急,越容易掉进别人挖好的坑。”
此刻,应急指挥中心的屏幕上,新的支架角度参数计算完成。蓝色的模拟动画里,狂风中的光伏板像一群灵活的鱼,顺着风势调整倾斜度,将冲击力化解于无形。
“给非洲现场发指令,按这个参数执行。”王建国将水杯放在桌上,杯壁的水珠顺着桌沿滑落,在灯光下划出一道晶莹的弧线,“同时启动备用能源站,确保附近村落的供电不受影响——沙尘暴过后,他们还要靠电力抽水灌溉。”
指令发出后,屏幕右下角弹出一条加密信息,是潜伏在北美极光能源内部的线人发来的:“对方正准备在G20能源峰会上发布‘夏国技术威胁论’,已联合三家欧洲企业,计划抵制钢铁科技的晶核组件。”
“意料之中。”王建国点开线人附上的峰会流程表,目光在“技术安全闭门会议”一栏停住,“他们怕的不是我们的产品,是我们打破了他们垄断多年的规则。”
他转向战略部负责人:“把我们在非洲的‘光伏+灌溉’项目数据整理出来,尤其是粮食增产的具体数字,翻译成八国语言,峰会当天通过夏国国际广播电台发布。另外,联系联合国粮农组织,邀请他们派观察员去现场考察——事实永远比谣言有力量。”
布置完这些,天边已泛起鱼肚白。王建国揉了揉眉心,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女儿发来的语音:“爸爸,昨晚我梦见四合院的老槐树开花了,像星星一样。”
他走到窗边,看着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给科技园区的玻璃幕墙镀上金边。十年前那个在全院大会上被围攻的少年,如今已能在全球格局中从容落子;当年那个需要靠拆示波器才能窥见真理的毛头小子,现在正带领团队定义新能源的未来。
这种成熟,不是磨平棱角的世故,而是将少年时的锐利藏进了沉稳的底色里。就像他办公室里那把用了二十年的扳手,握柄处早已被磨得温润,刃口却依旧锋利——该守护时,能稳稳托住千斤重担;该反击时,也能精准敲碎所有阻碍。
“沙尘暴过去了。”技术员的欢呼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屏幕上,非洲的天空重现蔚蓝,光伏板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远处的村落里,抽水机重新响起了轰鸣。
王建国拿起外套,准备去参加G20峰会的预备会议。走到门口时,他回头望了一眼屏幕上那片生机勃勃的绿洲,忽然想起十八岁那年,他在煤棚的墙壁上刻下的话:“心要热,头要冷,路要稳。”
如今再看,那不仅是少年的倔强,更是支撑他走到今天的信条。心智的成熟,从来不是变得复杂,而是在经历过风雨后,依然能保持那份清醒的锐利,和那份坚定的沉稳。
他推开门,阳光涌进指挥中心,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像一柄蓄势待发的剑,锋芒藏于鞘中,却自有千钧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