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国站在秘密基地的能源核心室里，指尖悬在全息控制面板上方，看着那团流转着幽蓝光泽的能量体——火种源的民用转化装置已经运行了整整三个月，能量转化率从最初的67%稳定在了91%，每一次脉冲都像心脏在跳动，将清洁高效的能源输送到基地的每一个角落。
“建国哥，华东电网那边又来催了，说想把这套技术接入民用输电网络。”何雨水抱着数据板走进来，靴底蹭过金属地面，带起轻微的回响，“他们给的报价是常规能源的三倍，说是愿意承担所有改造费用。”
王建国没回头，目光仍锁在能量体上。那团蓝光里能清晰地看到细微的电流纹路，像极了他第一次在四合院拆开收音机时，看到的那些缠绕的铜线。“告诉他们，钱可以少，但核心控制器必须用我们的。”他指尖落下，调出一组参数，“这东西的稳定性还在调试，不能让外行瞎改线路，烧了设备是小事，伤了人怎么办？”
何雨水低头在数据板上记录，笔尖划过屏幕的声音在寂静的核心室里格外清晰：“那西北的光伏电站呢？他们说愿意用煤矿开采权换技术授权。”
“煤矿就算了。”王建国调出能源分布地图，西北的区域被标成了醒目的黄，“那边日照时间长，该推光伏推光伏，火种源技术先紧着华东的工业区用——钢铁、汽车这些耗能大户，改起来才见效益。”
这时，核心室的警报突然响了，刺耳的蜂鸣声里，能量体的蓝光猛地暗了下去，像被掐灭的火焰。控制面板上跳出血红色的警告：【未知干扰源入侵，能量输出骤降30%】
“怎么回事？”王建国的手瞬间按在应急按钮上，眼底的戾气比警报声更冷，“上周刚做过抗干扰测试，谁动了线路？”
何雨水迅速接入后台日志，脸色一点点沉下去：“是……四合院那边的旧线路。有人把基地的能源接口和院里的老电网接在了一起，刚才傻柱家用电饭锅煮饭，电流波动顺着线路窜进来了。”
“四合院？”王建国的眉骨突突地跳，他想起那院里的老电线，还是解放初期拉的，外皮早就脆得一碰就掉，“谁干的？”
“日志显示是……聋老太的房间。”何雨水的声音低了下去，“她房间里的插座一直没拆，刚才的电流波动轨迹，正好指向她床底下的暗格。”
王建国没说话，转身就往外走。军靴踩在走廊的金属地板上，发出沉闷的震颤，像是在倒计时。何雨水追出来时，只看到他抓过墙上的外套，背影硬得像块没烧透的钢。
四合院的门没锁，虚掩着，能闻到里面飘来的米饭香。王建国推开门时，傻柱正端着锅从厨房出来，见到他，手一抖，锅铲“当啷”掉在地上。“建、建国？你咋回来了？”
王建国没理他，径直走向聋老太的小屋。门是从里面锁的，他直接用肩膀撞开，木屑飞溅的瞬间，正看到聋老太蹲在床底，手里捏着两根裸露的电线，线头还在冒着火花。
“你在干什么？”王建国的声音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冻得人骨头疼。
聋老太猛地回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梗起脖子：“我、我煮饭没柴火了，想借点电……”
“借电需要接基地的能源线？”王建国盯着她手里的电线，线头上还缠着绝缘胶带，胶带的牌子和基地仓库里的一模一样，“你怎么知道接口的位置？怎么绕开的防火墙？”
聋老太的嘴哆嗦着，说不出话。床底的暗格里，露出半截改装过的控制器，上面贴着张泛黄的纸，写着“火种源参数”，字迹歪歪扭扭，像是从基地的报废文件上拓下来的。
“建国哥！”何雨水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手里举着数据板，“查到了！聋老太的侄子在基地能源科当学徒，上个月刚被开除……是他偷了接口图纸！”
王建国没看数据板，目光落在聋老太冻得发紫的手上。她还在死死攥着电线，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指甲缝里嵌着黑泥，和基地里那些精密的仪器形成刺目的对比。
“二十年前，你藏电台的地方，也是这个暗格吧。”王建国突然说，声音轻得诡异，“那时候你用摩斯电码发情报，现在用偷来的技术偷电，倒是没长进。”
聋老太的脸瞬间白了，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
王建国没再追问，只是弯腰扯断了那两根电线。火花溅在他手背上，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雨水，通知保卫科，把人带走。”他扯过块布，把暗格里的控制器包起来，“顺便告诉华东电网，技术授权的事，推迟一周——等把基地到四合院的旧线路全换了再说。”
走出四合院时，傻柱还在门口站着，手里捏着锅铲，脸涨得通红：“建国，我真不知道她要偷电……”
王建国停下脚步，看了眼厨房飘出的炊烟，又看了眼被保卫科带走的聋老太——她佝偻着背，像片被风卷走的枯叶。“以后用电饭锅，用基地的新线路。”他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军靴碾过地上的木屑，发出细碎的碾压声。
回到基地时，核心室的警报已经解除，能量体的蓝光重新亮起来，比之前更稳，像被淬过火的钢。何雨水正在调整参数，见他进来，指了指屏幕：“刚才检测到，干扰波里混着摩斯电码，是在发‘能源坐标’。”
王建国看着能量体，指尖在控制面板上敲了敲，调出一串新的代码。“给火种源加层‘锁’。”他说，“用夏国的密码本，让他们就算偷了线路，也解不开能量输出的密钥。”
何雨水的指尖悬在键盘上，突然笑了：“就用你上次编的那个？把《夏国能源安全法》的条文拆成了代码？”
“嗯。”王建国点头，眼底难得有了点温度，“让他们偷去也看不懂——这才是夏国的技术，得带着夏国的规矩跑。”
能量体的蓝光在他身后轻轻摇曳，映在监控屏幕上，像一片缩小的海。何雨水看着那些滚动的代码，突然发现，王建国新加的密钥里，藏着一行用二进制写的小字——【此能源为夏国子民共享，盗者必究】。
而在四合院的废墟里，傻柱摸着重新接好的电线，看着电饭煲里冒出的热气，突然想起王建国小时候说过的话。那时候他们还在院里的槐树下玩弹珠，王建国说：“等长大了，我要让院里的灯都亮堂堂的，再也不用摸黑煮饭。”
现在灯确实亮了，只是亮得太烫，烫得有些人抓不住，只能在阴影里伸手去偷那点光，最后连自己也被烧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