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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堂穹顶投下的光斑在地板上缓慢移动,尘埃在光柱中无声起舞。杨随风靠在一根冰冷的石柱旁,看着眼前逐渐有了人气的景象,一股深沉的疲惫感如同无形的潮水,从灵魂深处漫上来,浸透了四肢百骸。五十一个孩子。这个数字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远比一万金币的圣堂更让他感到窒息。与之相伴的,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一种名为责任的重担,冰冷而坚硬地抵在他的脊梁上。

最初的混乱和绝望的哭声似乎平息了些。孩子们换上了干净暖和的棉布衣服,小脸洗去了污垢,虽然依旧苍白瘦削,但总算是有了点人样。费恩先生苍老而严肃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戒尺敲在松木讲台上的脆响,伴随着孩子们磕磕绊绊、却异常专注的诵读声:“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知识成了这片绝望废墟里微弱却固执的星火,暂时驱散了麻木。

杨随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角落里那两个小小的身影上。

四十五号抱着五十一号,坐在离人群稍远一些的草垫上。五十一号——那个襁褓中的蓝肤女婴,吮吸着沾了羊奶的手指,发出满足的咿呀声。而抱着她的四十五号,那个约莫八九岁的女孩,正微微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用一块湿润的软布,擦拭着妹妹裸露在外的小胳膊。她动作轻柔,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呵护。

阳光透过高窗,清晰地映照出她手臂的皮肤——那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如同浅海深处阳光穿透水波般的淡蓝色,细腻得近乎透明,长期营养不良让这蓝色显得有些苍白黯淡,但绝非人类肤色的范畴。她的头发稀疏,也是同样的水蓝色,软软地贴在额角。当她偶尔抬起头,怯生生地望向杨随风的方向时,那双眼睛是深邃的墨蓝色,瞳孔深处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非人的竖线轮廓。更引人注目的是,在她纤细的颈侧和手臂关节内侧,隐约能看到几片极其细微、近乎透明的淡蓝色鳞片轮廓,如同最精致的珐琅镶嵌。

亚人。

这个词在杨随风脑海中浮现,带着一种冰冷的现实感。几天前,当最初的安置稍稍稳定,他尝试着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询问四十五号她们的来历。小女孩的回应是长久的沉默和更深的蜷缩,那双墨蓝色的眼睛里只有恐惧。最终,是旁边一个稍大些、曾被关在同一个奴隶笼里的女孩,带着一丝麻木的同情,断断续续地讲述了这对姐妹的故事。

她们的母亲原本是距离卡卡平原海岸不远的一个小渔村的女子。八年前,那正是人族与兽族、海族摩擦不断、战火频仍的黑暗岁月。一次惨烈的海族登陆袭击席卷了她们的村落。混乱中,母亲在燃烧的废墟里,发现了一个重伤垂死的海族士兵。他下半身是覆盖着深灰色鳞片的强壮鲨尾,上半身肌肉虬结,脖颈两侧有着明显的鳃裂,脸上带着狰狞的刀疤,眼神凶狠却涣散。

或许是出于一丝未泯的怜悯,或许是单纯的恐惧驱使,母亲将这个被同伴遗弃的敌人拖进了自家地窖的废墟夹缝里,用有限的草药和清水试图救他。语言完全不通,只有恐惧和戒备在无声的空气中弥漫。士兵的伤太重了,高烧和剧痛让他失去了大部分理智。在一个充斥着血腥和硝烟气味的夜晚,恐惧和原始的欲望压倒了虚弱的反抗……母亲遭遇了最不堪的强迫。

海族士兵在伤势稍缓、恢复了一些行动力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留下的是被彻底摧毁的村落和无尽的屈辱。母亲发现自己怀孕时,恐惧几乎将她吞噬。她试图隐瞒,但日渐隆起的腹部和随之而来的剧烈孕吐无法掩盖。村里幸存的族人很快发现了端倪。异类、怪物、玷污血脉的耻辱、海族孽种……流言蜚语如同淬毒的利箭,将本就失去家园和亲人的母亲钉在了耻辱柱上。当四十五号降生,那身淡蓝色的皮肤、异样的眼睛和颈侧若隐若现的鳞片轮廓,更是坐实了“不祥”的烙印。村里幸存的男人们看向母亲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一种扭曲的欲望,女人们则避之唯恐不及。

日子在唾弃和恐惧中煎熬。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在四十五号出生后不久,母亲偶尔会在破败的窗台上,或者地窖的入口处,发现一些被海水浸透的、用巨大坚韧海草叶包裹的东西:里面有时是几块奇特的、散发着荧光的海鱼肉;有时是几枚光滑圆润、价值不菲的深海珍珠;甚至有一次,是一小块带着咸腥味的、如同蓝色水晶般的奇异矿石。没有留言,没有身影。母亲知道是谁,这非但没有带来慰藉,反而加深了她的恐惧——那个魔鬼没有放过她!他还在窥视!这些“馈赠”如同无声的枷锁和耻辱的烙印,让她夜不能寐。

八年后,就在三族因为魔物威胁而被迫放下成见、开始艰难联合的初期,那个海族士兵再次出现了。他更强壮了,身上带着更多的伤疤,鲨尾在陆地上显得笨拙而充满威胁。他粗暴地闯入了母亲和四十五号勉强栖身的破棚屋,再次实施了强迫。这一次,母亲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不久后,她再次怀孕。

这一次,村里残存的人彻底无法容忍了。恐惧和积累多年的厌恶爆发了。他们不敢直接对抗那个偶尔会在月夜下出现在海岸边的恐怖海族战士,便将所有的怒火倾泻在更弱小的母女身上。在一个深夜,他们故意引来了在附近搜罗“货物”的奴隶商队。

母亲拼死反抗,为了保护腹中尚未出世的第二个孩子(五十一号),被奴隶商人用棍棒狠狠击倒。母女三人被一同拖走,打上了奴隶的烙印。在颠沛流离、暗无天日的囚笼里,母亲生下了同样拥有蓝色皮肤和细微鳞片轮廓的五十一号。长期的折磨和内心的绝望耗尽了她的生命,在一个寒冷的、弥漫着霉味和排泄物气味的夜晚,她悄无声息地死去了,临死前,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还在吃奶的五十一号,塞进了年仅八岁的四十五号怀里。

“后来……听说海里的魔物更多了……到处都在打仗……”那个讲述的女孩声音干涩,“那个海族的……好像也死在哪个漩涡地窟(地下城)里了……再也没出现过。”她顿了顿,补充道:“海族……看到她们,像看到脏东西,会吐口水,骂她们是‘杂种’,是‘玷污血脉的污泥’……比看我们这些奴隶还厌恶。”

人族与海族结合并非没有尝试,尤其是在三族联合对抗魔物、关系相对缓和的这八年里。但据杨随风所知,从未有成功的后代诞生。这对姐妹,似乎是艾瑞亚大陆上极其罕见、甚至可能是唯一的异族混血结晶。她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现有种族界限的挑战,是禁忌的象征,是双方都急于抹除的“错误”。

杨随风的目光停留在四十五号颈侧那片几乎看不见的、在阳光下偶尔闪过微光的细小鳞片上,心中五味杂陈。怜悯、荒谬、还有一丝对这个扭曲世界的无力感。他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试图理解这种生命形态的奇迹(或者说悲剧)。这细微的关注,却立刻落入了另一双眼睛里。

清瞳正坐在不远处的一张矮桌旁,看似在整理一堆新送来的蒙学书册,金蓝异瞳的余光却一直锁定在杨随风身上。看到杨随风的目光屡次停留在那个蓝皮肤的小女孩身上,一种莫名的、尖锐的情绪像小针一样扎进了她的心里。她想起了自己最初被主人买下时的样子,想起了主人也曾这样温和地注视过自己……可现在,主人的目光似乎被分走了?那个蓝皮肤的怪物有什么好?

一股酸涩的占有欲混合着对被“替代”的恐惧涌上来。清瞳抿紧了嘴唇,小小的手指无意识地用力,差点将手中一本薄册子的封面撕破。她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四十五号姐妹面前,小脸绷得紧紧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装出来的冷漠和命令口吻:“喂!四十五号!别在这里偷懒!抱着你妹妹,去把走廊尽头那个杂物间打扫干净!现在就去!”

四十五号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浑身一颤,墨蓝色的眼睛里瞬间盈满了恐惧的水光。她下意识地将怀里的妹妹抱得更紧,慌乱地站起来,低着头就要往清瞳指的方向走。

“清瞳。”杨随风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来,带着一丝不赞同。

清瞳身体一僵,回头看向杨随风,眼神里带着一丝委屈和倔强,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抓包”的心虚。

杨随风叹了口气,走过去,先是对惶恐不安的四十五号温和地说道:“没事,不用去。带妹妹去那边晒太阳吧。”他指了指靠近一扇有阳光射入的高窗下的草垫。四十五号如蒙大赦,抱着妹妹飞快地躲了过去。

杨随风这才转向清瞳,看着她微微发红、带着别扭神色的脸蛋,心中了然。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清瞳那头柔顺的银发,就像以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怎么了?小管家婆?”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她……她长得怪怪的!”清瞳嘟着嘴,声音闷闷的,金蓝异瞳不敢直视杨随风,只盯着自己绞在一起的衣角,“而且……而且她那么笨!打扫都做不好!”她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她和你一样,清瞳。”杨随风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她脖子上也有洗不掉的烙印,她也没有家了。她抱着妹妹的样子,让我想起你刚来的时候,也是那么小,那么害怕。”

清瞳的身体猛地一震,抬起头,金蓝异瞳里闪过一丝刺痛和回忆的碎片——冰冷的奴隶项圈、鞭子的呼啸、无尽的黑暗和恐惧……还有主人伸过来的、带着暖意的手。

“她和她的妹妹,只是……比较特别。”杨随风的目光望向那对依偎在阳光下的蓝色身影,“她们没有错,错的是那些伤害她们的人。我们买下她们,不是为了给她们分派更多的活,而是给她们一个……至少能活下去的地方。就像当初我买下你一样。”他顿了顿,看着清瞳的眼睛,“她们需要保护,清瞳。就像你当初需要保护一样。”

清瞳沉默了。心底那股尖锐的酸涩和嫉妒,在杨随风平静的话语和回忆的冲刷下,渐渐平息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她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无助,想起了主人给予的温暖。她再看向角落里那对蓝色的小身影时,眼神里的敌意淡去了不少,虽然依旧谈不上喜欢,但那份“赶走她们”的冲动消失了。她只是小声地“哼”了一下,算是默认了杨随风的解释,转身继续去整理书册,只是动作明显轻快了一些。

误会的小插曲过后,日子在圣堂巨大的穹顶下,以一种奇特的、缓慢的节奏流淌着。

杨随风渐渐发现,自己竟有些习惯了这种喧闹中的宁静。费恩先生严厉的戒尺声和孩子们的诵读声是背景音;分发食物时,那些怯生生伸过来的小手和亮晶晶的眼睛是日常;傍晚时分,孩子们在空旷的前庭(被兰琪简单清理过)笨拙地追逐打闹,发出的稚嫩笑声更是让这座废弃的圣堂第一次有了“家”的气息。

尤其是一个编号十七、有着灿烂金色卷发和雀斑的女孩。她似乎天生胆子就大一些,或许是摸清了杨随风虽然看起来冷淡但绝不会打骂他们的脾气。一天午后,杨随风正坐在廊下的一块石阶上,闭目尝试将精神力如同蛛网般铺开,感知圣堂内孩子们微弱的气息波动(这是一种新的精神锻炼方式,在嘈杂中保持精准)。一个带着犹豫和好奇的清脆童音在他身边响起:

“大……大人?”金发女孩十七号抱着几本书,小心翼翼地站在几步开外,金棕色的眼睛里既有好奇也有一丝忐忑。

杨随风睁开眼,看向她:“什么事?”

“费恩先生说,‘辰宿列张’是说星星排列……像布一样铺开。”女孩指了指手中的《千字文》,“可是……星星为什么不会掉下来呢?海里的鱼游累了还会沉底呢!”她问得天真又认真,带着孩子对世界最原始的探求欲。

这突如其来的、与生存无关的“为什么”,让杨随风愣了一下。他看着女孩那双干净的眼睛,里面没有奴隶的麻木,只有纯粹的好奇。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掠过他的嘴角。他想了想,用最简单的比喻解释道:“因为……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只看不见的、很大很大的手,把它们都托住了。就像……”他指了指圣堂高高的穹顶,“像这个屋顶托住了上面的瓦片,不让它们掉下来砸到我们一样。”

“哦!”十七号恍然大悟,眼睛亮晶晶的,“那这只手一定特别特别大!比圣堂还大!”她心满意足地抱着书跑开了,雀跃的背影充满了活力。

这种被孩子们环绕、偶尔回答些幼稚问题的感觉,竟意外地让杨随风感到一丝……放松?一种与过去几年追求力量、财富、逃避危机截然不同的平淡。他甚至开始觉得,暂时搁置前往向阳城的计划,让这些孩子先在这里扎下根,学会认字、学会基本的生存技能,或许并不是一个错误。

然而,这种平淡的温馨,只存在于圣堂这方小小的天地里。

麦城,这座帝国的粮仓,在圣堂的高墙之外,展现着它截然不同的两面。白天,它是富庶平和的。街道上满载新麦的驮车络绎不绝,空气中飘散着面包房烤炉的香气,集市里人声鼎沸,平民的脸上大多带着温饱满足的神色。没有人会在这里饿肚子,帝国的粮食供应保证了最底层的生存线。

但这份富庶之下,涌动着麦城独有的、粘稠而冰冷的黑暗。因为这里有最充足、最廉价的食物,它成了奴隶贸易最重要的集散地和中转站之一!无数奴隶商人像闻到腐肉的鬣狗般聚集在这里。来自大陆各地、在各种战争、魔物袭击、部落冲突中失去家园和自由的人们,像牲畜一样被驱赶到这里,进行第一轮残酷的“筛选”。健康的、强壮的、有特殊技艺或姿色的,会被打上标签,像展示商品一样关在相对“体面”的笼子里,等待运往帝都或其他大城,卖给权贵富豪。而老弱的、伤残的、像四十五号和五十一号这样被视为“异类”或“瑕疵品”的,则如同垃圾般被堆在条件最恶劣的围栏里,价格低廉到令人发指,等待一些有特殊“需求”或纯粹为了消耗廉价劳动力的买家。

在这里,奴隶的命甚至不如一条看门护院的猎犬。鞭打、呵斥、侮辱是家常便饭。死亡更是司空见惯,病死、累死、被打死……尸体如同破麻袋一样被随意拖走。麦城的光鲜,建立在无数无声的哭泣和凝固的血泪之上。像五十一号和四十五号这样特征明显的“亚人”,若非年纪实在太小,又带着一个更小的婴儿拖累,以其罕见性和某些权贵猎奇的癖好,恐怕早就在筛选过程中被高价挑走了。她们的“幸运”,仅仅是因为她们当时被归类为“难以调教的劣等货”和“赔钱货”。

圣堂,如同漂浮在这片黑暗泥沼中的一座孤岛。杨随风能暂时庇护这五十一个孩子,却无法改变墙外那庞大的、吞噬生命的机器。这种认知,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时刻沉在他心底。

自身的修炼,杨随风从未放下。每日的冥想和精神力锤炼,如同呼吸般自然。他的精神力愈发凝练强大,心念一动,便能轻易覆盖整个圣堂及其周边。当精神力如同无形的大网铺开时,他能清晰地“感知”到空间中那些常人无法察觉的、散发着微弱荧光的超凡因子,它们如同宇宙的尘埃,无处不在。

他熟练地操控着这张精神大网,如同经验丰富的渔夫。最大、最凝聚的一股“鱼获”,总是精准地抛向兰琪和清瞳的方向。兰琪在圣堂后方的空地上练剑,熔岩裁决卷起灼热的气流,五阶的“刚毅”斗气在熔火之心铠甲上流淌。当那庞大的、精纯的超凡因子洪流涌入体内时,她挥剑的动作会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即变得更加凌厉、更加势大力沉,体表的淡金色光晕也明显亮了一分。清瞳则喜欢在安静的阁楼里冥想,精神力引导着魔力在体内构筑复杂的回路。当那熟悉的精神力包裹着浓郁的超凡因子涌来时,她金蓝异瞳深处会闪过一丝舒适的光芒,周身萦绕的魔力气息也变得更加活跃凝实。

剩下的、相对稀薄分散的超凡因子,杨随风则均匀地撒向了圣堂里的每一个孩子。如同无声的细雨,悄然浸润着这些干涸而蒙尘的灵魂土壤。

结果,如同预料般残酷,却也带着一丝微弱的奇迹。

大部分孩子,尽管被这无形的“细雨”滋润着,身体却如同最贫瘠的盐碱地,毫无反应。他们依旧懵懂,依旧在费恩先生的戒尺下磕磕绊绊地认字,身体里感觉不到任何力量种子的萌芽。超凡之路,对他们而言,依旧是遥不可及的传说。

然而,有三颗种子,在贫瘠中倔强地探出了头。

一号,那个曾被兰琪从鞭子下救出的黑发男孩。长期奴隶主的鞭打和繁重的劳役,意外地锤炼了他远超同龄人的体魄和一股如同野草般顽强的求生意志。当超凡因子融入他体内,并未转化为魔力,而是与他坚韧的气血之力产生了奇异的共鸣。几天后的一个清晨,他在帮兰琪搬运沉重的训练木桩时,累得满头大汗,小脸憋得通红。就在他拼尽全力将木桩立起的瞬间,一股微弱却灼热的气流猛地从他丹田处窜起,流遍四肢!他手臂上虬结的细小肌肉似乎鼓胀了一丝,疲惫感也减轻了不少。他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惊愕地看向一旁监督的兰琪。兰琪深灰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点了点头:“斗气种子。虽然微弱,但确凿无疑。以后晨练后,多留半个时辰,我教你如何引导它。”

四十五号,那个有着淡蓝色皮肤和细微鳞片的亚人姐姐。她对超凡因子的亲和力明显高于普通孩子。当杨随风的精神力网络拂过她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体内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小小的漩涡,主动地吸引、吞噬着靠近她的超凡因子。她虽然还不懂冥想,但清瞳在指导其他女孩基础冥想姿势时,她在一旁好奇地看着,竟也下意识地模仿着盘膝坐下,闭上眼睛。渐渐地,在她稚嫩的精神世界里,一些微弱的、带着清凉水汽的淡蓝色光点开始汇聚、闪烁。魔力!虽然微弱得如同风中的烛火,但那确实是魔力觉醒的征兆!清瞳发现后,虽然小嘴撇了撇,但还是履行了“师姐”的职责(自封的),丢给她一本最基础的《冥想引导》,硬邦邦地说:“照着上面的图,自己练!不懂……不懂也别总去烦大人!” 四十五号如获至宝,紧紧抱着那本册子,墨蓝色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微弱却明亮的光。

最小的五十一号,那个还在襁褓中的蓝肤女婴。她的反应最为奇特。当超凡因子被杨随风引导着靠近她时,她不像姐姐那样主动吸收,反而像是被什么吸引,小小的身体会无意识地扭动,发出舒服的哼哼声。她身上那些极其细微的淡蓝色鳞片轮廓,在特定角度的光线下,会非常短暂地闪过一丝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莹润光泽,如同深海贝壳的内壁。杨随风能模糊地感知到,那些涌入她体内的超凡因子,并未消散,而是极其缓慢地沉淀、积累在她幼小的身体深处,如同在孕育着什么。她太小了,小到无法理解任何修炼,只能被动地接受这份无声的馈赠。杨随风对她的关注也最为谨慎,只给予极其温和、微量的引导。“等她长大,能跑能跳了再说吧。”他这样想着。

圣堂巨大的穹顶下,费恩先生苍老的声音依旧在回荡。孩子们稚嫩的诵读声交织在一起,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带着生涩却充满希望的活力。一号在兰琪严厉的指导下,咬着牙,一次次挥动着沉重的木剑,汗水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丹田处那微弱的斗气热流是他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四十五号抱着那本《冥想引导》,缩在阳光最好的窗下角落,闭着眼睛,小脸因为专注而微微皱起,努力感应着空气中那看不见的清凉光点。五十一号在姐姐怀里酣睡,淡蓝色的皮肤在光斑下显得格外剔透,细微的鳞片轮廓仿佛在呼吸。

杨随风靠在冰冷的石柱上,目光缓缓扫过这一切。疲惫感依旧在,责任的重担也未曾减轻。但在这座名为“星火”的废弃圣堂里,在这五十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孩子中间,在这三颗于绝望土壤中挣扎萌发的超凡种子身上,他仿佛看到了一丝穿透厚重阴云的、极其微弱的曦光。

通往向阳城的旅途暂时搁浅。而在这里,另一段充满未知与沉重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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