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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清瞳送回霜木学院的过程,比接她回来时更显沉闷。学院那森严高耸的石墙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小家伙紧紧拉着杨随风的手,直到学院大门前才松开,异色的瞳孔里满是不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好好学,但记住,合格就行。”杨随风蹲下身,平视着她的眼睛,再次强调,“一个月后,我来接你回家,不用再睡硬板床了。” 他刻意加重了“家”字,希望能驱散她眼中的阴霾。

清瞳用力点头,小脸上努力挤出一点笑容:“嗯!主人…等我!” 她转身跑进学院大门,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穿着同样深灰长袍的人流中,显得格外孤单。

杨随风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缓缓合拢的大门,心中那点挥之不去的忧虑更深了。学院的环境,那些带着审视和优越感的目光,对这个心思敏感的孩子而言,无异于另一种煎熬。让她尽早脱离,在自己庇护下学习,或许是更好的选择。至于高阶的魔法战技?他摸了摸下巴。学院公开的那些低阶卷轴,足够清瞳打下基础了。真正的力量,或许更在于如何运用,而非等级高低。就像主世界那些精巧的物理定律,理解本质,四两拨千斤并非不可能。(主角的现代思维开始影响他对异世界力量体系的看法)

几天后,黑金商会霜木城分部那栋气派的石质建筑张灯结彩。新年已过,初春的气息尚未来临,一场名为“春祈”的酒会如期而至,邀请对象正是商会的黄金会员们。杨随风看着手中那张烫金的请柬,上面刘邦坤的名字签得龙飞凤舞。

“兰琪,”他扬了扬请柬,“收拾一下,晚上跟我出去一趟。”

正在擦拭窗棂的琼斯·兰琪动作一顿,深灰色的瞳孔看向杨随风,里面只有惯常的沉寂,看不出情绪。她没有询问,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当杨随风换上刘邦坤特意差人送来的一套深蓝色、剪裁合体的礼服时,兰琪也换上了杨随风新买的一套女仆装。并非寻常的棉布款式,而是更为精致的黑白配色,领口和袖口点缀着细腻的蕾丝花边,裙摆垂坠感十足。这身衣服穿在她高大挺拔、充满力量感的身躯上,形成一种奇特的、近乎荒诞的优雅与压迫并存的美感。然而,她脸上那道从左额角撕裂到右下颌的狰狞疤痕,以及脖子上那圈无法遮掩、在灯光下泛着冷硬金属光泽的奴隶项圈,如同两把最锋利的刻刀,瞬间将这份美感切割得支离破碎,只剩下触目惊心的破碎感和不容忽视的“异类”标签。

酒会大厅金碧辉煌。水晶吊灯折射出炫目的光芒,映照着盛装华服的男男女女。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香水味、食物的香气以及一种名为“阶层”的无形隔膜。当杨随风带着兰琪步入会场时,原本喧闹的声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骤然降低了几分。

无数道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好奇、鄙夷,甚至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如同冰冷的箭矢,密集地射向他们。焦点,几乎全部集中在兰琪身上。那道疤痕,那个项圈,以及她身上那套在奴隶身上显得过于“奢华”的女仆装,都成了刺眼的焦点。窃窃私语声如同毒蛇般在角落里游走。

“天哪…带着奴隶参加春祈会?”

“黑金商会现在门槛这么低了?”

“看那伤疤…啧啧,吓死人了…”

“刘邦坤在想什么?这种人也能当黄金会员?”

杨随风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兰琪身体的瞬间绷紧。她深灰色的瞳孔微微低垂,视线落在自己锃亮的鞋尖上,握着托盘边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那并非恐惧,更像是一种刻入骨髓的、面对恶意时的本能防御姿态,如同受伤的猛兽缩紧全身肌肉。她将自己缩得更小,试图融入杨随风身后的阴影里,但她的体型和那身醒目的装扮,让她无处遁形。

杨随风面色如常,仿佛那些目光和议论只是拂面而过的微风。他甚至还对几个投来鄙夷目光的人微微颔首,露出一个标准的、带着点疏离的商业假笑。这种场合的虚伪和势利,他在主世界见得够多了。他径直走向角落一张空着的长桌,那里摆放着精致的点心和酒水。

“站着做什么?坐。” 他对亦步亦趋跟着的兰琪说道,语气平淡,如同在自家小院。

兰琪的身体再次僵硬了一下。深灰色的瞳孔飞快地扫视了一眼周围那些或坐或站、谈笑风生的宾客,又看向那张明显是为“客人”而非“奴隶”准备的椅子。巨大的不适感几乎化为实质的荆棘缠绕着她。在这里坐下?在那些冰冷的目光下?这比让她面对一头三阶妖兽还要让她无所适从。

“坐。”杨随风的声音加重了一分,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他率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姿态放松,甚至拿起一块点缀着鱼子酱的小饼干尝了尝。

兰琪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最终,她如同背负着千钧重担,缓慢地、僵硬地坐到了杨随风旁边的椅子上。脊背挺得笔直,仿佛随时准备弹射而起投入战斗。她的存在,与周围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氛围格格不入,如同一块棱角分明的黑色礁石,突兀地矗立在精心布置的沙滩上。

刘邦坤适时地出现,脸上堆满了圆滑的笑意,仿佛完全没注意到现场的微妙气氛。“杨老弟!怠慢了怠慢了!”他热情地拍了拍杨随风的肩膀,目光在兰琪身上一扫而过,没有丝毫停留,仿佛她只是杨随风身边一件会呼吸的家具,“怎么样?还习惯吗?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侍者!”

杨随风和他寒暄了几句,无非是肥皂和酒的销售情况,以及即将在卡卡城重建的分部。刘邦坤言语间充满了对杨随风的感激和看重,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跟着他刘邦坤,前途无量。

“老弟年轻有为,正是享受人生的好时候啊!”刘邦坤话锋一转,笑容变得有些暧昧。他轻轻击掌两下。

一个穿着藕荷色低胸长裙的女子从人群中款款走来。她身段婀娜,面容姣好,带着一种精心训练过的温婉笑容,眼神柔媚似水,声音更是甜得发腻:“杨先生,奴家婉儿,奉刘会长之命,来陪您说说话。” 她说着,便极其自然地挨着杨随风坐了下来,一股浓郁的、甜腻的花香瞬间包围了他。柔软的肢体若有若无地贴近,纤纤玉指端起酒杯,递到杨随风唇边,眼波流转间,带着毫不掩饰的勾引意味。

“杨先生,尝尝这杯‘月光吻痕’,可是总部的珍藏呢。” 她的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杨随风的手背。

杨随风身体微微一僵。他不是柳下惠,这突如其来的香艳服务确实让他心跳加速了一瞬。婉儿那温软的身体紧贴着他,甜腻的香气和柔媚的眼神,如同最直接的催化剂,瞬间点燃了最原始的欲望。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体某个部位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主世界那些硬盘里的老师们在这一刻似乎都活了过来,在脑海里疯狂呐喊。

然而,就在这暧昧的气氛即将升温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身边沉默如雕塑的兰琪。她依旧挺直着背脊坐在那里,深灰色的瞳孔低垂着,仿佛对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却无意识地攥紧了女仆装的蕾丝裙边,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那道狰狞的疤痕在炫目的灯光下,显得愈发刺眼,像一道无声的控诉。

一股强烈的违和感和不适瞬间冲散了那点旖旎的念头。这种赤裸裸的、如同货物交易般的“享受”,让他想起了奴隶所里那些麻木的眼神。婉儿再美再温柔,此刻在他眼中也失去了吸引力,反而像一件精心包装的商品,带着某种说不出的廉价感。作为一个深受二次元文化熏陶的现代灵魂,他内心深处渴望的,是那种基于平等、理解甚至灵魂共鸣的情感,而不是这种带着明确目的性的、金钱堆砌的肉体逢迎。(主角的现代价值观与异世界规则的碰撞)

“咳…”杨随风不着痕迹地微微侧身,避开了婉儿的进一步贴近,接过酒杯却没有喝,只是放在桌上,脸上挂起疏离的笑容:“刘会长好意心领了。我这个人,不太习惯热闹,有兰琪在旁照顾就好。” 他特意强调了“照顾”二字,目光平静地看向刘邦坤。

刘邦坤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随即又恢复了圆滑:“哈哈,老弟真是…嗯,专一!专一好啊!那婉儿,你就在旁边候着,随时听杨老弟吩咐。” 他挥挥手,婉儿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和委屈,但还是顺从地起身,站到了稍远一点的地方,目光复杂地在杨随风和兰琪之间游移。

杨随风松了口气,感觉像是卸下了一个无形的包袱。他索性不再理会那些若有若无的窥探目光,开始专注于眼前的美食。他示意兰琪帮他取来餐盘,挑选喜欢的食物。兰琪沉默地执行着命令,动作精准而高效。杨随风则享受着“饭来张口”的服务,偶尔低声点评一下哪道菜味道不错,哪道菜火候过了。兰琪会默默地记下,下一次取餐时,那盘“火候过了”的菜便不会再出现在杨随风的盘子里。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奇特的、无声的默契。

酒足饭饱,侍者引领宾客前往拍卖厅。途中经过装饰华美的洗浴室区域。刘邦坤笑着对杨随风说:“老弟,拍卖开始前,不妨先去放松一下?我们这里有最好的‘共沐’服务,婉儿姑娘可是很期待的。”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婉儿。

婉儿立刻露出一个含羞带怯的笑容,眼神勾人。

杨随风看着那装饰得如同温泉汤池般的入口,再想想刘邦坤口中的“共沐”,头皮一阵发麻。他连忙摆手:“刘会长客气了,我习惯简单冲洗一下就好。” 他目光下意识地寻找兰琪。

只见兰琪已经非常自觉地、无声无息地转向了另一个方向——那里挂着一个小小的牌子,上面画着一个简陋的水桶和一个锁链的图案,指向一条光线昏暗、明显是通往仆役区的通道。奴隶的清洗,自然是在那里。她对此没有任何异议,仿佛天经地义。

“兰琪!”杨随风叫住了她。

兰琪停住脚步,深灰色的瞳孔带着一丝询问看向他。

“跟我来。”杨随风指了指那个华丽的洗浴入口,语气不容置疑。

兰琪愣住了。深灰色的瞳孔里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巨大的困惑和一丝难以置信。跟他…去贵宾洗浴室?一起?这…这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奴隶怎么可能和主人共用那种地方?这比让她在宴会上坐下还要荒谬百倍!

刘邦坤和婉儿也愣住了,看杨随风的眼神如同看一个疯子。

“杨老弟,这…这不合规矩…”刘邦坤试图劝阻。

“我的奴隶,我自己负责清洗。”杨随风打断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量。他不再理会众人惊愕的目光,率先走向了那间装饰奢华的洗浴室,只留下一句:“兰琪,跟上。”

兰琪站在原地,身体僵硬得如同石雕。无数道目光再次聚焦在她身上,充满了震惊、鄙夷和猎奇。那感觉比之前的审视更让她难堪。她深灰色的瞳孔剧烈地波动着,里面翻涌着屈辱、茫然和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最终,在杨随风消失在门后的瞬间,她猛地低下头,快步跟了上去,仿佛逃离刑场。

华丽宽敞的单人洗浴室内,弥漫着氤氲的水汽和淡淡的香薰气息。巨大的白瓷浴缸已经放满了温度适宜的热水。杨随风背对着门口,正在解礼服的扣子,语气随意:“把门锁好。你…随意。”

兰琪站在门口,背靠着冰冷的木门,仿佛那是唯一的支撑。她看着杨随风脱下上衣露出的、属于普通年轻男性的、略显单薄的脊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套格格不入的华丽女仆装。巨大的荒谬感和无所适从几乎要将她淹没。她该做什么?像在奴隶所那样直接脱光?还是像在自家小院那样等待命令?

杨随风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无措,没有回头,只是自顾自地踏入浴缸,舒服地叹了口气:“呼…还是泡澡舒服。兰琪,别傻站着,帮我擦擦背。”

这个命令,像是一根救命稻草。兰琪深灰色的瞳孔里混乱的光芒定了定。擦背…这是她能理解的、属于“女仆”范畴的工作。她深吸一口气,动作有些僵硬地走到浴缸边,拿起旁边架子上柔软的浴巾。她刻意避开了浴缸里的水,跪坐在光滑的地砖上,开始用浴巾擦拭杨随风的后背。她的动作起初还有些生涩,带着战士的力道,但在杨随风一声舒服的喟叹后,力道渐渐变得适中而稳定。

温热的水汽蒸腾着。沉默在浴室里弥漫,只有水波轻荡的声音。兰琪机械地擦拭着,目光低垂,只盯着杨随风背上那几道并不明显的肌肉线条。那道狰狞的伤疤在氤氲的水汽中若隐若现。

“用那个泡沫浴盐吧。”杨随风指了指旁边一个精致的琉璃瓶,“听说能放松。”

兰琪依言拿起瓶子,将散发着清香的乳白色浴盐倒入掌心,又加入一点水,双手揉搓,很快便搓揉出丰盈细腻、如同云朵般的白色泡沫。她小心翼翼地将泡沫涂抹在杨随风的后背,双手带着泡沫在他背上轻轻打圈、按压。

细腻的泡沫带着微凉的触感,与温热的水汽形成奇妙的对比。兰琪的手掌因为长期的武器训练而带着薄茧,此刻却异常轻柔。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带着某种奇异安抚力量的触感。杨随风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在这轻柔的按压下,竟奇迹般地松弛了下来。他闭上眼睛,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兰琪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依旧专注而沉默。但那双深灰色的瞳孔深处,冰封的湖面似乎裂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水汽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眼前这具身体和她记忆中那些不堪回首的“清洗”场景的界限。但这一次,没有冰冷刺骨的水流冲击,没有粗暴的拉扯和审视的目光。只有温热的水,细腻的泡沫,和一个似乎真的只是单纯想泡个澡、让她帮忙擦背的主人。

一种极其陌生的、微弱的暖流,如同细小的溪水,悄然淌过她早已干涸龟裂的心田。不是感激,不是感动,更像是一种……被当成了“人”来使用的感觉?不再是纯粹的、等待被使用的工具,而是拥有某种“技能”、被需要来“完成”一项具体任务的…存在?

她涂抹泡沫的手,不知不觉间,变得更加轻柔了一些。

拍卖会本身波澜不惊。正如杨随风预料,开场那些华而不实的艺术品和家具,更像是走个过场,为后续真正的拍品暖场。宾客们礼貌性地举牌,成交价都带着点“捧场”的意味。杨随风对这些毫无兴趣,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兰琪如同沉默的护卫站在他身后。

直到一件拍品被推上来——那是一套保养得相当不错的盔甲和武器。厚重的全身板甲呈现暗沉的金属原色,只在关节连接处能看到加固的秘银纹路,表面有细微的划痕和使用痕迹,却更添几分铁血气息。配套的双手大剑宽厚沉重,剑柄缠绕着防滑的皮革,剑身寒光内敛,透着一股沉凝的力量感。拍卖师介绍,这是从前线退役下来的一套三阶制式装备,出自矮人工匠之手,坚固耐用,能有效抵御三阶斗气的正面冲击。

杨随风的目光落在了这套装备上,又瞥了一眼身边沉默的兰琪。她的视线,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钉在那套盔甲和大剑上。深灰色的瞳孔里,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翻涌,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深潭。是渴望?是回忆?还是……一种与过去紧密相连的、属于战士的本能?

当拍卖师喊出起拍价800金币时,杨随风毫不犹豫地举起了号牌。

“850!”

“900!”

“1000!”

竞价并不激烈,毕竟这只是三阶装备,对在场许多富商和贵族而言,更多是买回去武装护卫或者充门面。最终,杨随风以1500金币的价格,将这套沉重的金属造物收入囊中。

回程的马车上,那套沉重的盔甲和大剑占据了车厢一角,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冰冷的金属气息。兰琪坐在杨随风对面,身体依旧挺得笔直,目光却无法从那些冰冷的金属上移开。她的呼吸比平时略显急促,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地握紧又松开。

回到青石巷的小院,夜已深沉。杨随风指挥着车夫将沉重的盔甲和大剑搬到了兰琪的房间——那间原本空荡荡、只有一张硬板床和简单桌椅的佣人房。

“放这儿。”杨随风指了指房间靠墙的空地。

车夫放下东西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杨随风和兰琪,以及那套在月光下泛着冷硬光泽的装备。

“你的了。”杨随风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平淡得如同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想磨刀,总得有块磨刀石。别生锈了。” 他说完,没有看兰琪的反应,转身便离开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咔哒。

门锁合拢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琼斯·兰琪站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她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那套冰冷的盔甲上。暗沉的金属表面映照出她扭曲的、带着巨大伤疤的脸。

时间仿佛凝固了。

过了许久,久到窗外的月光都偏移了几分。她才像是被解除了禁锢,极其缓慢地、一步一步地挪到那副沉重的板甲前。她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敬畏和难以置信的颤抖。

她伸出粗糙的、带着薄茧的手,指尖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触碰上冰冷的胸甲。金属的寒意顺着指尖瞬间蔓延至全身,却奇异地没有让她感到冰冷,反而像是一簇微弱的火种,点燃了某种早已熄灭的东西。

指尖沿着胸甲冰冷的弧度缓缓下滑,滑过那道在月光下如同深渊般的巨大疤痕在金属上的倒影,最终停留在左胸心脏位置对应的护心镜上。冰冷的触感如此真实。

这不是梦。

那个在她绝望乞求复仇时,只给了她一句冰冷“活着,才能磨刀”的主人……

那个带她去参加酒会、让她在鄙夷目光下坐下的主人……

那个拒绝陪酒女、带她进入华丽浴室、让她用泡沫为他擦背的主人……

现在,给了她一套价值1500金币、能抵御三阶攻击的盔甲和武器。

为了什么?

为了让她“磨刀”?

“呜……”

一声极其压抑的、仿佛从灵魂最深处挤出来的呜咽,打破了房间死一般的寂静。兰琪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风中残叶。她猛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身体缓缓地、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般,沿着冰冷的盔甲滑跪下去,蜷缩在地板上。

大颗大颗滚烫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从她指缝间溢出,砸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溅开细小的水花,在月光下闪烁着破碎的晶莹。起初是无声的汹涌,渐渐地,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再也无法遏制,从她紧捂的唇齿间断续地、痛苦地溢散出来。

那不是悲伤的哭泣,而是一种巨大的、迟来的、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撕裂的冲击所带来的释放。长久以来支撑着她的、名为“仇恨”的冰冷石柱,在这一刻,似乎被另一种更复杂、更灼热、更让她不知所措的东西狠狠撞击,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麻木的冰壳彻底碎裂,露出底下被压抑了太久、几乎已经干涸的柔软与痛楚。生的希望,如同地底顽强钻出的幼苗,带着滚烫的温度和刺痛的酸涩,第一次真正地、汹涌地,淹没了她。

她蜷缩在冰冷的月光和更冰冷的盔甲旁,哭得像个迷路多年、终于看到一丝微光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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