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国刚翻过围墙，脚底踩碎的枯叶发出轻响。他立刻停下，回头看见双胞胎已经站在墙根下，小脸通红，呼出的气在夜里凝成白雾。
他压低声音：“谁让你们跟来的？回去！”
左边的孩子没说话，右边那个把布包往怀里紧了紧：“你忘了灯油瓶。”
赵建国一摸口袋，还真是忘了。他本想再说几句，可系统提示又震了一下。
【检测到生命波动异常】
【来源：近距离携带者】
他愣住，低头看向两个孩子。月光正好照在他们露在外面的手腕上，一道淡金色的纹路一闪而过，像被风吹灭的火苗。
他蹲下来，伸手轻轻拉起左边孩子的袖子。皮肤上有一圈细小的金线，形状不规则，却和他记忆里陈建国塞给他的那张纸条背面画的东西一模一样。
“小心……金痕现，命途变。”
那晚陈建国走之前只说了这一句，然后把纸条塞进他贴身衣袋。当时他以为是提醒某个暗线人物，从没想过会出现在自己孩子身上。
他猛地站起身，把两个孩子拉到身后，耳朵竖着听周围动静。
风刮过枯藤，发出沙沙声。他盯着围墙另一侧的大树，树影晃动了一下。不对劲，那片叶子不动，中间有一点反光。
镜头。
有人在拍。
他一把脱下外套裹住双胞胎，低声说：“闭眼，捂耳朵。”
两个孩子听话地照做。他抓起地上一把沙土，朝着反光处扬过去。树后的人影晃了晃，往后退了一步，脚下踩断一根树枝。
咔。
声音不大，但在夜里格外清楚。
赵建国没动，等了几秒，确认那边没再靠近，才重新弯腰，一手牵一个往回走。
走了几步，右边的孩子突然咳嗽两声，声音很轻，但赵建国还是停下了。
“冷吗？”他问。
孩子摇头：“梦见穿军装的人，他说‘时间到了’。”
赵建国心里一紧。话音刚落，手腕上的系统再次震动。
【检测到第二代穿越者生命波动】
【基因匹配度：87.3%】
【建议启动初级防护协议】
他没犹豫，按了确认。
一层看不见的东西罩住三人，像是空气突然变厚。巷子口的风似乎被挡了一下，吹不进来。
就在这时，远处树梢上，许大茂收起相机，脸色发白。他刚才拍到了什么？两个小孩手腕发光？他自己都不信，可底片不会骗人。
他赶紧从兜里掏出半截信纸，上面印着几个看不懂的符号。这是前几天一个陌生人塞给他的，说只要拍到“带金线的孩子”，就能换五十块钱和一张去南方的票。
他把信纸折好，塞进鞋底，转身溜下树，贴着墙根快步走了。
赵建国不知道这些。他只觉得周围的安静太假，每一步都像踩在绷紧的绳子上。
他背起右边的孩子，左手拉着另一个，加快脚步往四合院方向走。巷子不长，但今晚特别黑，路灯坏了两盏，剩下的昏黄一片。
走到第三个岔口，左边的孩子突然抬头：“爸爸，那个人又跟着我们吗？”
赵建国没回答，只是把手伸进衣服内袋，摸了摸储物戒。真题册还在，安全。
但他不敢放松。他知道，刚才那一层屏障只能防普通窥探，要是对方有设备或者懂点门道，早就记住了位置。
他拐进最后一条窄道，两边是老砖墙，墙皮剥落，露出里面的土坯。这里没有灯，全靠天光。
双胞胎在他身边走得越来越慢。右边那个脑袋一点一点，快睡着了。赵建国把他往上托了托，发现孩子的手腕又亮了一下。
金线比刚才明显，像是渗出了皮肤。
他立刻撕下一块内衬布条，轻轻缠上去。布料一碰皮肤，金光就弱了下去。
“没事了。”他低声说，“快到家了。”
话刚说完，系统又震。
【生命频率波动加剧】
【建议立即进入封闭空间】
他咬牙继续走。还有五十米就到四合院大门，不能再停。
可就在这时，右边孩子的嘴微微动了动，声音很小：“爸爸……我不是我吗？”
赵建国猛地停住。
孩子没睁眼，像是在梦里说话。
他又往前走，心跳越来越重。终于看见院门口那盏摇晃的灯，三大爷养的猫蹲在台阶上，听见脚步声扭头看了眼，跳走了。
他刚要抬腿进门，身后巷子里传来一声布料摩擦的声音。
不是脚步，是衣服蹭墙。
他缓缓转身，一只手护住两个孩子，另一只手按在储物戒上。
巷子深处站着一个人影，看不清脸，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赵建国没动。那人也没上前，就站在那里。
几秒钟后，人影慢慢后退，消失在黑暗里。
赵建国盯着那个方向看了一会儿，才转身走进院子。他没关门，而是把双胞胎放在门边的长凳上，让他们靠着自己坐下。
他从储物戒取出一个小本子和铅笔，快速画下刚才看到的人影轮廓，又写下“相机”“鞋底藏信”几个字。
然后他撕下这页，揉成团塞进嘴里嚼碎咽了下去。
这种事不能留证据。
他抱起已经睡着的孩子，正准备进屋，忽然感觉手腕一烫。
系统弹出新消息。
【检测到境外信号接入】
【频率：短波加密】
【最后一次传输内容：坐标已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