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三个人都醒得很早。
查理管家亲自下厨，替他们准备了丰富可口的早餐。
苏棠端着粥碗抿了两口南瓜粥，询问他们今天是否有事要做。
白行简一只手撑着下巴看她，“没有。”
白衡放下手里的东西也看向她：“有什么事吗？”
苏棠道：“想和你们去一个地方。”
他们一起回了学校。
梦最开始的地方。
三人结伴而行，一起绕着学校转了一圈。
学校里全是新鲜的面孔，运动场上充满学生们的欢呼叫喊。
苏棠同他们坐在看台上，取笑道：
“现在应该不会有人还惦记着这些学生的命吧？”
白衡一怔：
“我很久没杀人了。”
白行简没好气道：
“杀了也治不好这破病，还杀他们干嘛？”
“白折腾。”
苏棠给了他一脚，眼圈有些红：
“要是不写那些东西，你们也不会这样。”
白行简没躲，将这脚接了下来，转头看向远处，认真道：
“人的命数是认定的。”
“谁知道这东西还能变成现实，我说，你下次再写，能不能给我写一个好一点的剧本？”
苏棠抿嘴，慎重地点头。
“下次给你写一个大男主剧本，再不写这种乱七八糟的了。”
白行简扬起唇角：
“这还差不多。”
白衡目光落在操场旁边的草地上，那里坐着一对男女，亲密地说着话。
思绪被拉回月光很好的那晚。
他们在路灯下说要在一起。
最开始，他在杀人时碰见她，她看不见，整个人可怜又无助。
他把她带回家，故意捉弄她、试探她。
看见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在他眼皮下求生。
像猫吃掉老鼠之前，总爱捉弄胆小的老鼠。
他拙劣地欺负她。
直到她恢复了记忆，对他不再害怕，性情也不再小心翼翼。
他以为自己喜欢的是那只唯唯诺诺的小兔子，惊讶于自己仍旧忍不住去关注失忆后的她。
会吃醋，会生气。
她说出那句“你喜欢我”的时候，所有迷雾都被吹散。
原来这就是喜欢。
原来这就是喜欢啊。
“白衡。”
苏棠叫他。
“怎么了？”
白衡回过神来看她，她最近真的瘦了好多。
不知是不是系统做了手脚，她看上去瘦弱得厉害。
哪怕此时笑着，整个人也显得病恹恹的。
不过没关系，等那个东西消失，她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他给她留了那么多钱，可以买很多好东西，好东西吃下去，她就又可以恢复如初。
恢复那个笑起来有两个可爱酒涡的模样。
学校重新装修过，大约是校园情侣太多，花园里居然还搞了三棵姻缘树一样的东西。
上面挂满了红带子，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愿望。
苏棠随手抓了一条看，才发现上面不是关于爱情：
【希望顺利毕业】
左手又抓起另一条，上面写着四个大字：
【我要发财】
苏棠霎时眉开眼笑。
白衡凑过来看，“你要写一个吗？”
左右环视，发现不远处的一个小亭子正在售卖红带子。
苏棠点点头，“一起许个愿吧。”
白行简哼笑一声：“幼稚。”
苏棠白了他一眼，朝着亭子走去。
再回来时，手上拿了三支笔和三根红带子。
白行简看向她：
“我才不会写这么幼稚的东西。”
苏棠：“不要逼我骂你。”
白行简抿唇接过东西，背过身去开始写。
白衡笑着接过：
“写了棠棠可以帮我实现吗？”
少女挑眉：
“你这怎么还连吃带拿的？许愿得保密，快点自己写自己的。”
字迹落下。
苏棠在树上找了个地方把自己的红带子系好，扭头发现那两人早已系好自己的站在一旁等她。
“你们的系在哪儿了？”
两人指出位置。
苏棠皱眉看向白行简指向的位置，
“那么高？”
个子高了不起，许愿都要挂最高的位置。
一阵风吹过。
树上的红带翩飞，白行简刚才所指的那根红带子似乎没系紧，在空中肆意飘动着。
“刚才那根飞走的不会是你的吧？”
“嗯。”
苏棠拧眉，拉着他要去重新买一根。
白行简：“不用。”
飞就飞吧，反正愿望也不会实现。
额前的碎发渐长，遮掩住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意。
回到城堡已经是晚上。
苏棠思索着晚上要做的事，早早洗漱完毕上床睡觉。
她最近身体虚弱得厉害。
不止是白行简和白衡的身体出了问题，她的身体也有毛病。
躺在床上，苏棠感觉胸口有些闷，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房门打开，白行简和白衡相继走进来。
“你给她下了药。”
白行简看着床上的身影，语气十分笃定：
“她看起来比我俩还虚弱。”
“……”
两个人都没说话。
良久，白衡上前将少女掀开的被褥盖好，嗫嚅道：
“对不起……”
趁着白衡盖被子的间隙，白行简从身后给了他脖子重重一击。
男人倒在地上，白行简弯起唇角：
“真羡慕你这样的人，我又要替你去出生入死了。”
“本来不想死的，可那狗东西实在讨厌。”
白行简俯身，在少女额前落下一个吻。
“苏棠，记住你说的，下次要给我写个大男主剧本。”
“其实不是也没关系，你和我都在就行。”
脚尖轻抬，白行简打算转身离去。
头脑却突然开始迷糊，想起楼下白衡递过来的那杯咖啡，咒骂了一句。
还算有良心，没打算让他去送死。
可这不是添乱吗？
男人踉跄了几步，重重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