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三人所在位置看似离白家镇不远,实则还需徒步近二十分钟。沙漠毫无遮拦,加上临近清明,镇上警戒加强,时有巡逻。为避免被索家人发现,三人决定暂避胡杨树荫,待天黑潜入。
胖子识趣地躺到不远处树荫下,呼呼大睡,给铁柱和安诺留下足够多的二人空间。
两人并没有干胖子所想的龌龊事,安诺有些乏了,倚着铁柱肩头沉沉睡去。铁柱背靠粗糙的胡杨树干,半眯着眼,神识外放,警惕着四周。
晌午的阳光熔金般泼洒,透过稀疏枝叶,在滚烫沙地上投下摇曳碎金。空气灼热,吸一口便觉肺腑发烫。
沙漠昼夜温差巨大。烈日西沉,燥热骤然褪去,刺骨寒意如潮水般从沙海深处漫涌上来,穿透枝叶,贪婪吞噬着残余的热量。
安诺倚着铁柱的肩膀,呼吸轻浅,娇躯因为温度骤降变得剧烈发颤、蜷缩。
倚着铁柱的安诺娇躯剧颤,蜷缩得更紧。铁柱轻轻托住她的头,将她整个拥入怀中,双臂紧箍,同时悄然渡入几缕温润的圣木真气,驱散她体内寒意。
胖子皮糙肉厚,这点冷压根惊扰不了他的美梦。夜色,在胖子绵长的鼾声和安诺渐渐平稳的呼吸中,悄然降临。
熔金烈日被墨色苍穹取代,亿万寒星冰冷璀璨,俯视着死寂荒漠。白日热浪消散殆尽,刺骨寒气弥漫。
安诺在铁柱怀中无意识地蜷缩得更紧,即使在真气滋养下,骨髓深处的寒意仍让她微微颤抖。
铁柱收紧双臂,下巴轻抵她发顶,目光如鹰隼穿透稀疏树影,锁定着远处白家镇的方向。那里,几点稀疏的灯火在黑暗中摇曳,像蛰伏巨兽的眼睛。
胖子一个哆嗦冻醒,打着响亮的喷嚏,拍掉满身沙土。“嘶...娘的,白天热得脱皮,晚上冻得蛋疼!”他压低声音咒骂,手脚麻利地爬起来凑近,“柱子兄弟,啥时辰了?能动身了吧?”
“差不多了。”铁柱声音低沉清晰,扫了眼安诺腕上夜光表,“晚上十二点,是人最困倦的时候,巡逻的警惕性也会降低。”
铁柱小心调整姿势,指尖轻点安诺肩头:“安老板,醒醒,出发了。”
安诺缓缓睁眼,意识回笼的瞬间,感受到坚实的臂膀和传递的温暖,以及铁柱近在咫尺的下颌线条。她微微一怔,脸上掠过不易察觉的红晕,迅速坐直身体脱离怀抱。骤失热源,寒意袭来,她不禁打了个寒噤。
“害羞什么!”铁柱打趣,下意识再握她的手渡些真气。
“没事!”安诺抬腕看表,心头一跳:“晚上十点?我睡了十个小时?”她迅速整理凌乱的衣衫和头发,眼神闪躲。这是她多年来睡得最沉最踏实的一觉。也不知是因为这些日子太过劳累,还是因为铁柱怀抱太过温暖。
胖子在一旁咂嘴,识趣地没多话,利索检查装备,沉重的机枪在黑暗中泛着幽冷光泽。
安诺整理好着装、背包,这才抬眼看向铁柱:“开始行动?”
铁柱指向远处黑暗中模糊的小镇轮廓和高耸陵墓剪影:“绕开正面巡逻。白天看过了,镇子东边,地势低洼,有废弃土坯房做掩体。从那里找机会摸进去。”
“走!胖爷殿后?”胖子紧了紧背囊,猫腰率先钻出树荫,庞大身躯在星光照耀的沙地上竟显出意外的灵活。
铁柱与安诺并肩在前。三道身影如融入夜色的魅影,借着沙丘阴影和稀疏枯草灌木掩护,在冰冷沙地上疾行。
白家镇矮土墙上确实有人巡逻,但只是普通村民,警惕性连小区保安都不如。夜色掩护下,三人轻松翻过矮墙,潜入小镇。
深夜的白家镇,与其说是镇子,不如说是一座依托陵墓而生的巨大守陵村落。低矮密集的土坯房在清冷月光下投下片片深影,处处透着隔绝千年的古老气息。
三人紧贴冰冷土墙移动。
“胖子,动静小点!”铁柱压着嗓子,警惕扫视寂静街道。白天的喧嚣早已沉寂,但各地前来祭祖的白家人挤满了几乎每间屋子,稍有不慎便会暴露。
“胖爷够轻了!这膘是天生的!”胖子努力收腹,“铁柱兄弟,你真能找到你媳妇?这破地方七拐八绕,活像迷宫!”
“错不了!”铁柱曾为白洁留下浑厚圣木仙气,识海玉芙蓉顺着气息,很容易就能找到。
安诺紧随其后,美眸在黑暗中锐利如鹰,手一直按在腰间的战术匕首上。“镇上索家人绝不止索骁、蔡坤两个,每一步都得万分小心。”
他们避开零星亮着油灯的老旧门廊。终于,铁柱在一座土坯小院前停下脚步。院门紧闭,门楣古朴,与周围无甚区别。
“是这里。但屋里不止白洁一人。你们到院角等我,我先探探。”铁柱说完,身子轻灵一翻越过土墙,猫到土屋窗下。窗上毛玻璃积满厚尘,但铁柱五感惊人,屋内情形清晰可闻。
白洁蹲坐床上,浑身死死裹着厚花被;白婷婷左手挽着西装革履的索骁站在床边,右手恶狠狠指着她:
“白洁,明天就举行祭祀大典!你那金主老公到底来不来?来不了就赶紧把信物和银行卡交给骁,让他替你祭祀捐款!”
“他答应我会来......”白洁嗔怒,“就算他不来,我也能代表黔地白家,凭什么要你们代劳?”
白婷婷努嘴讥讽:“哼......让你这专门当小三的代表?......我们丢不起这个脸......”
一直沉默、彬彬有礼的索骁,金丝眼镜后的双眸陡然寒光爆射,语气冰冷:“张铁柱,已经死在鸣沙古城了......”
听到这话,白洁非但不悲,反而讥讽大笑:“你全家死绝了我老公也不会死!”
笑话,自家男人有什么本事,白洁最清楚,说他死,比说他不喜欢女人还更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