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杜衡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叶蓁蓁的指尖还没触到冰凉的铁架。
他已空出一只大手，精准地往后一探，不由分说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抓那里不稳当。”他头也没回，声音里却带着忍不住的笑意，
不容拒绝地将她的手臂拉过来，环在自己腰上，“抱紧这里。”
叶蓁蓁象征性地挣了挣手腕，没挣开，反而被他带着薄茧的掌心握得更紧。
他腰腹间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烫得她的掌心发麻。
“谁要抱紧你......”她小声嘟囔，手臂却不由自主地在他腰侧收紧。
杜衡低笑一声，用力蹬动脚踏：“坐稳了，杜太太。”
自行车晃晃悠悠地驶上了村间的土路，叶蓁蓁的手仍被他牢牢按在腰间，最后索性自暴自弃紧紧地环住。
初夏的风带着田野的青草气息拂过面颊，道路两旁的杨树叶子哗哗作响。
自行车行驶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微微颠簸。
叶蓁蓁不得不更紧地搂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坚实的背脊上。
隔着薄薄的衣料，她能清晰感受到杜衡背部肌肉的线条随蹬车动作起伏，温热体温阵阵传来。
不知想到了什么，叶蓁蓁的脸颊不自觉地再次燃烧起来，心跳随着车轮节奏渐渐加快。
杜衡骑得不紧不慢，但叶蓁蓁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这根本不是往公社去的路。
“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她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疑惑。
杜衡没有回答，只是在她看不见的前方勾起唇角。
自行车拐过一个弯道，在确认已经完全脱离村里人的视线后，车头猛地一转，驶下主路，钻进了一条杂草丛生的小径。
“哎！”叶蓁蓁轻呼一声，下意识抱紧他的腰。
车轮碾过及膝的野草，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不过十几米的距离，眼前豁然开朗——他们竟钻进了一片茂密的白杨树林。
林间的光线骤然暗了下来，空气中飘散着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气息，格外幽静。
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自行车轮胎碾压过草叶的声响。
杜衡一直将车骑到林子深处，在一处相对平坦、被树荫笼罩的空地方停了下来。
他单脚支地，却没有立刻下车。
叶蓁蓁的心跳莫名地更快了，她松开环在他腰上的手，问道：
“怎么停这儿了？不是去供销社吗？”
杜衡没有回答，他沉默地从自行车上下来，然后转身，面向着她。
他高大的身影背对着林外透进来的斑驳光线，在她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那里面翻涌的情绪比刚才在工地上更加直白、更加浓烈。
他向前一步，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车后座上，将她困在了他和自行车之间这方狭小的空间里。
清冽的、带着汗水和阳光味道的气息瞬间将叶蓁蓁笼罩。
“去，当然去。”他俯身靠近，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骑行后的微喘。
目光却灼热得像是要将人融化，牢牢锁住她躲闪的双眼，
“但在那之前……”
他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唇瓣，
“我得先收点辛苦费。”
“什么辛苦费……”叶蓁蓁的话音未落，
杜衡已经俯下身，精准地攫取了她的唇瓣，将那句疑问堵了回去。
这个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和压抑已久的渴望，与他平日里沉稳内敛的形象判若两人。
他的手臂环过她的腰肢，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叶蓁蓁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细微的呜咽，便在他炽热的气息和有力的臂弯中软化。
所有的羞怯和推拒，都融化在这个深入而缠绵的吻里。
树林静谧，只有风过叶梢的声响，交织着彼此逐渐紊乱的呼吸和心跳。
过了许久，杜衡才稍稍退开些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灼热的呼吸交融。
“现在，”
他看着她氤氲着水汽的眼眸和绯红的脸颊，喉结滚动，声音喑哑，
“电量补充了一点。我们可以出发了。”
叶蓁蓁靠在他怀里，微微喘息着，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那眼神软绵绵的，毫无威慑力，反而更像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杜衡低笑一声，在她微肿的唇上又轻啄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地扶正了自行车。
“上车吧！杜太太。”他的语气恢复了平日里在人前的沉稳。
但那深邃眼眸中残余的炽热和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泄露了他极好的心情，
“咱们买肉去。”
叶蓁蓁红着脸，再次侧身坐上后座。
这一次，她不再犹豫，主动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精壮的腰身，将脸颊轻轻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
那里，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过来，心跳有力而平稳，带着一种让她安心的力量。
杜衡感受到身后紧密的依靠，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蹬动脚踏，自行车载着两人，重新回到了洒满阳光的土路上。
这一次，他骑得平稳了许多，方向明确地朝着公社驶去。
“刚才……”
叶蓁蓁把脸埋在他背后，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赧然，“要是被人看见怎么办？”
杜衡头也没回，声音带着风传入她耳中，笃定而坦然：
“看见就看见了。我亲我自己媳妇，天经地义。”
那语气里的理直气壮，让叶蓁蓁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心底却泛起更深的甜意。
“就你歪理多……”她小声嘟囔，手臂却收得更紧了些。
到了公社供销社，果然如预料中般热闹。
副食品柜台前已经排起了小队，玻璃柜台里摆放的猪肉果然不多了，肥肉更是早已被抢购一空，只剩下些相对瘦的部位。
杜衡让叶蓁蓁在旁边等着，自己挤到了队伍里。
他身姿挺拔，气质出众，在一众排队的人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又异常沉稳。
轮到他们时，售货员看着杜衡，态度明显比对其他人要和气些。
“同志，要多少肉？”
“麻烦您，看看还有多少，我都要了，再来十斤白面。”杜衡语气客气，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