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时间这个因素,陈长生暂且压下心头的忧虑,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妙锦,你刚才说,自为师飞升之后,你苦修了......千年岁月?”
苏妙锦正沉浸在与师尊独处的温馨氛围中,闻言乖巧点头,略微回忆了一下,肯定的点头。
“嗯,具体年月弟子也记不真切了,闭关无岁月,但大致应是一千余年,或许......一千两三百年?总之,绝不会超过一千五百年。”
她以为陈长生是在考较她修行岁月,回答得十分认真。
陈长生心中默然,飞速计算起来。
“一千两三百年......,就算是一千五百年。而我到地球大约过去了一个半月......那么,地球与乾元大陆的时间流速确实就是一万比一!’
这个结果让陈长生心头微微一震。
然而,印证了时间流速,却带来了更深的寒意。
他想到了自己从一介凡人,摸爬滚打,历经无数生死劫难,最终踏破仙门,用了整整十万年!
而地球,才仅仅过去了十年。
十年......放在修真界来说,不过就是一次闭关的时间而已......
“如果按照最乐观的估计,以十万年飞升一人来计算,那么平均下来,地球上每过十年,就可能迎来一位来自乾元大陆的......化神期访客。”
这个念头刚起,陈长生自己就先否定了。
“不,不能这么算。这还不包括那些积年老怪。他们可能已经积蓄了数万年、乃至更久的力量......”
“这么算起来,哪需要十年,很可能就在下一秒,就有老怪物破界而来!’
想到这里,陈长生的脸色变的很是凝重。
他仿佛已经看到,一个又一个气息恐怖的身影,撕裂地球脆弱的空间壁障,带着对“仙界”的无限憧憬降临此界。
他和苏妙锦是特例。他本就是地球人,归来是回乡,心中自有羁绊和底线。苏妙锦则是一心寻他,对所谓的“仙界”并无执念,反而因为找到了他而心满意足。
可其他飞升者呢?
当他们发现,自己苦苦追寻一生的飞升终点,竟然是这么一个灵气稀薄、法则压制、满是凡人的“遗弃之地”时......
那种巨大的落差感,做出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
烧杀抢掠都是轻的!
为了发泄愤怒,甚至只是为了排解无边的失望,他们很可能视地球生灵为草芥,随手抹去几个国度都毫不稀奇!
陈长生整理了一下思绪,用尽量平缓的语气,向苏妙锦简单陈述了一遍。没有夸大其词,只是冷静地描绘了那种可能性。
苏妙锦听完,纤纤玉指抵着下巴,认真思索起来。她微微偏着头,绝美的侧颜在显得格外专注。
片刻后,苏妙锦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笃定。
“师尊,您或许是多虑了。”
“哦?”陈长生看向她,“何以见得?”
“功法!”苏妙锦吐出两个字,随即详细的解释道。
“师尊您当年只顾着修炼,有所不知。弟子纵观乾元大陆古今典籍,又与各方势力多有接触。发现除了您传授给弟子的这套无上法门外,其余流传的顶尖功法,其理论极限,大多止步于‘大成境’巅峰。”
“再往上,如何凝聚仙基,如何感应雷劫,引动仙门,皆是一片空白,仿佛......仿佛大道至此而绝。”
苏妙锦顿了顿,看向陈长生的目光带着无比的崇敬。
“唯有您传授的功法,直指大道本源,才能打破这层无形的壁垒,真正踏出那终极一步。而弟子飞升之后,恐怕......恐怕这套功法在乾元大陆,已然是断绝了。”
陈长生心中一动,“断绝?为何?”
苏妙锦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又带着点小骄傲。
“因为......弟子一心修炼,只求早日飞升来寻师尊,压根......压根就没收过徒弟呀!师尊您当年,不也就只收了弟子一人么?”
“换句话说,咱们这一脉的传承,在乾元大陆,到弟子飞升为止,就已经彻底断绝了。外人,根本无从知晓飞升之后的真正路径。他们连路都没有,又如何能走到终点呢?”
陈长生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恍然。
确实,他自己就是个怕麻烦的性子,当年收下苏妙锦也是机缘巧合,并未开宗立派。
而苏妙锦这孽徒,更是青出于蓝,眼里除了修炼和找他,估计什么都装不下。
这么一想,心中的巨石顿时落下大半。如果功法是唯一的钥匙,而这钥匙只有他和苏妙锦拥有,那么其他修士飞升的可能性,确实被降到了极低。
就在陈长生稍稍安心一些的时候,苏妙锦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好奇,和小心翼翼的试探,问了一个压在心底无数年的问题。
“对了,师尊,说到功法......弟子一直有个疑问。”
苏妙锦歪着头,模样有几分少女时的娇憨。
“咱们修炼的这套功法,威力无穷,玄奥莫测,为何会起一个......嗯......如此......奇特的名字?叫‘六合八荒唯我独尊功’?”
念出这个名字时,苏妙锦自己都觉得有些拗口和尴尬。
“还有,咱们的师门传承究竟源自何处?是何等惊才绝艳的前辈,创出了这等逆天功法?为何弟子从未听您提起过师祖,甚至宗门的名号都一无所知?”
苏妙锦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如今弟子也已飞升,与师尊同处此界,总该有资格知晓这些宗门秘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