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不对头！这湖里……有东西！藏得深，但老子能感觉到，一股凉气正盯着你！”
烬爷的警告让林风后颈一凉，浑身汗毛刷地竖了起来。
他几乎是本能地往前一滚，动作快得带风。
哗啦！
他刚离开，原先站的地方旁边，湖面突然炸开。
一条黑得像墨、有小孩胳膊那么粗的触手破水出来，带着一股腥臭味，狠狠抽在他刚才的位置。
岩石地面被抽得碎石乱飞，留下一道深沟。
林风滚到地上，立刻翻身站起，长剑已经出鞘，剑尖对着湖面，心脏跳得厉害。这鬼地方果然没一处安全。
那触手没打中，马上缩回水里。
湖面只剩一圈圈波纹，很快又恢复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但那股凉气还在周围飘着，跟暗处躲着的蛇似的。
“什么东西？”林风盯着湖面，不敢放松。
“像是水里的阴属性妖兽，藏得挺深。”烬爷语气沉下来，“实力不弱，至少是神海后期，搞不好快到元婴了。这湖水有问题，能挡着我的感知，它不动弹，还真不好找。”
不远处的柳萱也被这突发情况吓了一跳，脸色发白，撑着地面想站起来：“林公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柳姑娘你先别动！”林风低声喊，眼睛还盯着湖面。他现在进退两难：主动下水打？等于送死。转身走？这绿洲是地图上标着的安全点，别处更危险。
他正戒备着想办法，柳萱突然“咦”了一声，低头从储物袋里摸出个巴掌大的青铜罗盘。
罗盘指针在轻轻发抖，频率很快，还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嗡嗡声。
“柳姑娘，这是？”林风用余光瞥见，开口问。
柳萱皱着眉，盯着指针的抖动规律，脸上慢慢露出惊讶，还有点不确定：“这抖动……频率很奇怪，不像是自然能量搅出来的，倒像是……有人故意发的信号？”
“信号？”林风心里一动，立刻想到苏璇，急忙追问，“能确定方向和意思吗？”
柳萱把罗盘平放在手心，输进去一丝元气。罗盘表面亮起微光，指针抖得更清楚了。她凝神感受了一会儿，抬头看向洞穴一侧——那里有道窄缝，被钟乳石挡了一半。
“信号从那边来的，距离说不准。但这罗盘对能量反应灵，应该不远。”柳萱语气里带着惊奇，“这信号的样子……很特别，又尖又急，带着股子穿透劲儿，像……像剑震的声音？”
“剑震的声音？”林风眼睛一下子亮了。天剑宗！苏璇！肯定是她！天剑宗弟子确实会用特殊频率抖剑身，传紧急消息。
“是苏师姐！一定是她！”林风声音都有点发颤。这绝境里，先找到柳萱，又有了苏璇的线索，真是天大的好消息。“这信号是求救吗？”
柳萱再仔细感受了下，摇头：“不像单纯求救。节奏虽然急，但很稳，更像……一直召唤或者指路？好像在说‘我在这儿，顺着声音来’。”
指路？苏师姐在引他们过去！她还活着，状态应该不算差，至少有力气发这种持续的信号。
林风心里的希望一下子烧了起来，当即做了决定。管湖里那怪物是什么，先找到苏师姐汇合再说，人多力气大。
“柳姑娘，我们走！去找苏师姐！”林风说得干脆，快步走到柳萱身边。
柳萱也知道轻重，咬着牙忍着脚踝的疼，扶着林风的胳膊站起来：“好。”
两人不再耽误，林风半扶半搀着柳萱，往罗盘指的那道窄缝走。临走前，他回头冷冷扫了眼平静的湖面——这东西，等汇合了再收拾。
钻进窄缝，里面是条更难走的地下通道。
石头乱堆，光线暗，只能一脚深一脚浅地挪。柳萱的脚伤拖慢了速度，但两人都急着赶路，顾不上这些。
柳萱手里的罗盘指针一直抖着，指明方向。那微弱的剑震信号，像黑夜里的灯，给了他们明确的目标。
走了大概一炷香时间，通道开始往上斜，周围的岩壁从湿冷变成干燥，空气里的死气也淡了些。
“信号变清楚了！”柳萱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喜意，“我们离得近了！”
林风精神一振，刚想加快脚步，突然停住，同时拉住柳萱，做了个嘘的手势。
柳萱立刻懂了，屏住呼吸。
通道拐角那边，隐约传来压抑的呻吟声，还有粗重的喘气声。
有人！
林风眼神一利，对柳萱使个眼色，让她在原地藏好。自己轻手轻脚摸过去，贴在拐角的岩壁上，小心探出头。
拐角后面是片稍宽的石窟。一个穿锦衣的人靠岩壁坐着，衣服破得不成样，满身是血。他一条腿扭成不正常的角度，显然是断了。
正拿着水囊往嘴里倒，脸色惨白，眼神涣散，全是痛苦和绝望。
林风瞳孔一缩——这人他认识，是赵乾的手下，神海三层巅峰，之前在铁索上被毒雾伤过。
没想到他没摔死，还爬到了这儿，看这样子伤得极重，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真是在哪儿都能碰到仇家。
林风心里杀念起来。赵乾的人，死了也不亏。而且这家伙现在单独一人，伤得重，正好趁机解决掉。
他慢慢握紧剑柄，刚要出去，那重伤的弟子像是缓过点劲，一边喘气一边从怀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符纸，符纸泛着淡红微光。他脸上露出又狠又绝望的笑，低声念叨：
“妈的……没想到栽在这鬼地方……但你们也别想好过！赵师兄他们就在附近……我用这‘血焰符’发信号……就算死，也拉你们垫背！”
说着，他就要往符纸里输元气。
林风脸色大变。这血焰符一看就会闹出大动静，是用来求救或者报信的。一旦发出去，赵乾他们说不定马上就来，到时候汇合的计划全完了，搞不好还会被一窝端。
绝不能让他发信号！
“找死！”
林风不再藏着，从拐角冲了出去，手里长剑寒光一闪，直刺那弟子握符纸的手腕。
那弟子根本没料到附近有人，更没想到是林风。吓得魂都飞了，下意识想躲，可重伤的身体动得太慢。
嗤！
剑光过处，一声惨叫。他握符纸的手连带着符纸一起被砍断，鲜血喷了出来。
林风没停手，剑刃一转，直接抹过对方的脖子。
那弟子眼睛瞪得溜圆，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响，身体抽了两下，就没气了，脸上还僵着惊恐的表情。
林风赶紧捡起没激活的血焰符和断手，塞进储物袋。又在那弟子身上摸了一遍，找出些丹药和零碎东西，没什么值钱的。
他深吸口气，压下杀人后的一点不适。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狠，这个道理他早就明白。
“解决了。”林风回到拐角，对紧张等着的柳萱低声说。
柳萱看着他身上溅的血，脸色白了白，但很快镇定下来，点了点头。她清楚现在的处境。
“我们得快点走！赵乾他们可能就在附近！”林风沉声道。杀了对方的人，保不准他们会有感应，或者找过来。
两人不再犹豫，也顾不上藏着了，顺着通道往剑震信号越来越清楚的方向快步走。必须尽快找到苏璇。
他们身后，那具慢慢变冷的尸体像个预兆——和赵乾那队人的最后碰面，已经躲不开了。
顺着剑鸣信号急着找苏璇，路上撞见了赵乾那队里重伤落单的人。
林风干脆利落地杀了他，抢下符纸，没让信号发出去。
但危险没消，赵乾他们说不定就在附近。
这趟争分夺秒的汇合路，藏着不少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