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之路本就多山,越往西走,林木越显苍劲,瘴气也越发浓重。这日午后,队伍行至一座黑黢黢的大山前,山风呼啸而过,卷着几分腥臭妖气,听得猪刚鬣浑身发颤。
“大师兄,这山看着邪乎,莫不是有妖怪吧?”猪刚鬣缩着脖子,躲在孙悟空身后。
孙悟空火眼金睛一扫,便看穿了山中玄机:“哼,算你这头猪还有点眼力见!山里藏着个熊罴怪,修为不弱,看这样子,怕是经常下山害人。”
慧能闻言,连忙敛容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若那妖怪肯皈依佛门,便饶他一命。待贫僧上前讲经说法,劝他回头是岸。”说罢,便要提着禅杖往山里走。
“等等!”无心一把拉住他,嘴角噙着笑,“法师还是省省吧。那熊罴怪一身戾气,满脑子都是打家劫舍,哪听得进什么经文?对付这种妖怪,就得用硬的。”
慧能甩开他的手,面露不悦:“你这和尚,动辄喊打喊杀,何来佛门慈悲?贫僧乃是主取经人,降妖之事,当听我的!”
“听你的?”无心挑眉,“上次被红狐妖追得差点成了点心,这次还想靠念经降妖?别到时候妖怪没劝化,反倒把自己送进去了。”
两人一言不合便吵了起来,一个坚持慈悲为怀、讲经度化,一个主张以力服人、直接降妖,吵得面红耳赤。
沙悟净站在一旁,左右为难:“师父,无心大师,要不……我们先探探妖怪的底细?”
猪刚鬣也跟着点头:“对对对,先看看再说,别打起来伤了和气。”
孙悟空抱着胳膊,靠在一棵大树上,看得津津有味。他心里乐开了花:这才刚开始呢,就吵起来了!一个想当圣母,一个想当莽夫,这黑风山的妖怪,怕是要成这俩活宝争功的工具了!
“别吵了!”孙悟空不耐烦地开口,“要去劝化你去,要去打架俺陪他去,谁能搞定妖怪,谁就说了算!”
慧能见状,冷哼一声:“好!今日便让你看看,佛门经文的力量!”说罢,提着禅杖,昂首挺胸地走进了黑风山。
无心耸耸肩,对孙悟空笑道:“大圣,咱们也跟上去瞧瞧?看看咱们这位正统取经人,怎么用经文‘度化’妖怪。”
孙悟空正有此意,当即点头:“走!俺老孙倒要看看,这熊罴怪是不是真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沙悟净和猪刚鬣无奈,只能紧随其后。
黑风山深处,有一座黑风洞,洞内灯火通明,熊罴怪正与几个小妖饮酒作乐,桌上还摆着不少劫掠来的金银财宝。忽闻手下禀报,说有个和尚上门讲经,熊罴怪顿时哈哈大笑:“讲经?正好,抓来当下酒菜!”
慧能刚走到洞口,便被一群小妖围了起来。他手持禅杖,高声道:“尔等妖邪,速速皈依佛门,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否则,休怪贫僧不客气!”
熊罴怪提着一把巨斧,走出洞来,上下打量着慧能,眼中满是不屑:“哪里来的秃驴,敢在你熊爷爷面前说大话?今日便让你知道,爷爷的斧头,比你的经文管用多了!”
说罢,熊罴怪挥起巨斧,朝着慧能猛劈过去。慧能吓得脸色惨白,连忙举起禅杖抵挡。“铛”的一声巨响,禅杖被震得脱手而出,慧能踉跄着后退几步,险些摔倒。
“师父!”沙悟净连忙上前,护住慧能。
猪刚鬣也挥舞着钉耙,冲了上去:“妖怪休得放肆!俺老猪来会会你!”
可这熊罴怪力大无穷,猪刚鬣根本不是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便被打得节节败退,身上挨了好几下,疼得嗷嗷直叫。
慧能又惊又怒,却毫无办法,只能对着熊罴怪大喊:“你这妖邪,执迷不悟,定会遭天谴!”
“天谴?爷爷就是天!”熊罴怪大笑一声,再次挥斧冲来。
就在这时,一道月白身影一闪而过,无心已然出现在熊罴怪面前。他身形灵动,避开巨斧的攻击,同时抬手一挥,一道金色佛光射出,正中熊罴怪的额头。
熊罴怪闷哼一声,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攻势顿时慢了下来。
“就这点本事,也敢在山里称王?”无心轻笑一声,身形如鬼魅般绕到熊罴怪身后,手指在他背上轻轻一点。
奇怪的是,这轻轻一点,熊罴怪竟像是被点了笑穴一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手中的巨斧也掉在了地上,浑身无力,再也站不稳,瘫倒在地。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熊罴怪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地问道。
无心拍了拍手,笑道:“没什么,就是给你种了个‘笑禅印’,让你笑个三天三夜,好好反省反省。三天后,印法自解,你若再敢害人,下次可就不是笑三天这么简单了。”
熊罴怪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却根本停不下来,只能连连求饶:“大师饶命!弟子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害人了!”
慧能看着这一幕,瞠目结舌。他没想到,无心竟然用如此奇葩的招数降妖,既没伤其性命,又能让其服服帖帖,这可比他的经文管用多了。可他心里又不服气,冷哼道:“歪门邪道,难登大雅之堂。”
无心挑眉,走到他面前:“不管是歪门邪道,还是大雅之堂,能降住妖怪就是好办法。总比某些人,连妖怪的一回合都撑不住,只会喊天谴强吧?”
慧能被怼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孙悟空看得乐不可支,心里嘀咕:这小和尚的招数真够奇葩的!笑禅印?亏他想得出来!这熊罴怪也是倒霉,遇上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儿,怕是这辈子都有心理阴影了!
沙悟净看着瘫在地上笑个不停的熊罴怪,又看了看争吵不休的无心和慧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算是看明白了,有这两位取经人在,这西行之路,怕是再也不会平静了。
无心懒得跟慧能计较,转身对着孙悟空笑道:“大圣,妖怪已降,我们继续赶路?”
孙悟空跳了下来,瞥了他一眼:“哼,算你有点本事。不过,别以为降了个妖怪就能靠近俺老孙,再敢动手动脚,俺老孙照样收拾你!”
“放心,”无心眨了眨眼,“除非大圣主动让我摸,否则我绝不碰你。”
孙悟空:“……” 这登徒子,果然死性不改!
一行人收拾妥当,继续西行。身后的黑风洞里,熊罴怪的大笑声还在回荡,而前方的路,还有更多的妖魔鬼怪、奇闻异事,等着这支奇葩的取经队伍去一一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