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中的僵局还未打破,天际忽然飘来一片祥云,氤氲的佛光自上而下笼罩下来,压得殿内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观音菩萨手持玉净瓶,足踏莲台,在金光中现身,眉宇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愠怒。
“何人在此喧哗,扰了取经正道?”
慧能见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观音菩萨连连磕头:“菩萨救命!弟子被孙行者污蔑,他不仅出言不逊,还百般羞辱于我,全然不顾取经大业!”
孙悟空嗤笑一声,抱臂而立:“污蔑?俺老孙可没那闲工夫!菩萨您自己瞧瞧,这是他偷偷藏的宝石,还有他蹭女施主手、觊觎人家玉佩的事儿,沙悟净和这头笨猪都看在眼里!”
沙悟净连忙上前躬身道:“菩萨,大师兄所言句句属实,师父他……确实有不妥之举。”
猪刚鬣也跟着点头:“对对对,菩萨!猴哥没骗人,那宝石是从师父袖筒里摸出来的!”
观音菩萨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宝石上,又扫过慧能惨白的脸,心中已然明了大半。她本是感应到队伍气运紊乱,特意前来查看,却没料到会撞见这等场面。想起自己之前在菩提祖师面前力保慧能“心性沉稳”,此刻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慧能,”观音菩萨的声音冷得像冰,“悟空所言,可是实情?”
慧能浑身发抖,不敢抬头,支支吾吾道:“弟子……弟子只是一时糊涂,并非有意为之。那些金银宝石,弟子确实是想替佛门保管,至于……至于触碰女施主,不过是无心之失……”
“无心之失?”孙悟空立刻接话,“师父您这‘无心’,可比之前那小和尚的‘有心’厉害多了!明着一套暗着一套,比俺老孙还会装!”
观音菩萨被噎得说不出话,她看着慧能这副贪生怕死、百般狡辩的模样,再想起玄奘的自焚、无心的顽劣,只觉得一股郁气直冲顶门。佛门千挑万选的取经人,竟没一个能让人省心!
她正要开口斥责慧能,破庙外忽然传来一道漫不经心的笑声:“哟,这是在开批斗大会呢?没想到我才离开没多久,取经队伍就这么热闹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月白身影缓步走来,正是本该生死未卜的无心。他身上的灼伤已然痊愈,只是衣袍依旧带着几分随性的破烂,嘴角噙着惯有的玩味笑意,眼神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孙悟空身上,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小和尚?你没死!”孙悟空又惊又喜,随即想起菩提祖师的怒火,连忙收敛了神色,却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家伙命真硬,被祖师的神雷劈了都能活下来!
慧能见到无心,脸色骤变:“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被佛门换下了吗?”
无心挑眉,走到孙悟空身边,故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不大却刚好让所有人都听见:“换下就不能回来了?再说了,我惦记着某些人,总得回来看看。”
他这亲昵的举动,落在观音菩萨眼里,只觉得头皮发麻。果不其然,下一秒,菩提祖师的声音便从天际传来,带着雷霆之怒:“好你个登徒子!竟敢还活着!还敢碰贫道的徒弟!”
一道玄光破空而来,菩提祖师的身影瞬间出现在破庙中,拂尘一甩,便朝着无心挥去。无心早有防备,身形一闪躲了过去,还顺势拉了孙悟空一把,让他挡在自己身前。
“祖师息怒!”孙悟空被夹在中间,哭笑不得,“您别一上来就动手啊,这小和尚也没干啥坏事!”
“没干啥坏事?”菩提祖师气得拂尘都抖了,“他揩油你还不够,如今还敢在佛门地盘上撒野,贫道今日非活剐了他不可!”
观音菩萨连忙上前阻拦:“祖师息怒!此事另有蹊跷,还请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菩提祖师冷笑,“你佛门选的人,要么贪墨自焚,要么暗地偷藏,要么就是这登徒子!如今还要护着他?贫道看你佛门的取经大业,干脆别办了!”
无心从孙悟空身后探出头,笑道:“祖师这话可不对,我可比某些道貌岸然的和尚规矩多了。至少我揩油光明正大,不像有些人,偷偷摸摸藏金银、蹭女眷,还敢打着佛门的幌子!”
这话直接戳中了慧能的痛处,他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观音菩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边是怒不可遏的菩提祖师,一边是死皮赖脸的无心,还有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孙悟空,再加上一个露了馅的慧能,局面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孙悟空站在中间,看着眼前鸡飞狗跳的场景,憋笑得快要内伤。他心里乐开了花:这取经路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菩萨左右为难,祖师怒气冲冲,无心死皮赖脸,慧能彻底露馅,接下来,看你们怎么收场!
破庙之中,佛光大盛,玄气激荡,几方势力僵持不下。原本就波折不断的取经大业,因为无心的意外归来,彻底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而这混乱的背后,似乎还有更深的因果在悄然涌动,等待着被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