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兮阁的暖阁内,炭火正旺,映得满室融融。叶灵兮与赵景珩相对而坐,案上摊着京城势力分布图,指尖正落在太子党残余据点的标记上。
“景珩,太子党经叶家一事元气大伤,如今只剩几个孤立据点,我们只需联合周正大人,在朝堂上再施压力,便能将其彻底清除。”叶灵兮的声音清脆,眼中带着笃定的光芒,“灵兮阁的情报网已锁定他们的资金流向,只需截断来源,不出三月,他们便会不攻自破。”
赵景珩执起茶杯,指尖摩挲着杯沿,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脸上:“灵兮思虑周全,只是二皇子党残余仍在暗处蛰伏,不可掉以轻心。昨日暗线来报,他们的核心成员近期有异动,似乎在联络边境人士。”
“边境?”叶灵兮心中一动,那份莫名的不安再次浮现,“前世边关安稳无虞,难道这一世他们要在边境做文章?”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内侍监的尖细嗓音打破了室内的宁静:“瑞王殿下,叶姑娘,陛下有旨,即刻宣瑞王殿下入宫议事,十万火急!”
赵景珩与叶灵兮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赵景珩起身整理衣袍:“灵兮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
“多加小心。”叶灵兮叮嘱道,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半个时辰后,赵景珩踏入太和殿,只见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皇帝端坐龙椅,脸色沉如寒铁,御案上摊着那份边关急报。
“儿臣参见父皇。”赵景珩躬身行礼。
“景珩,你来了。”皇帝抬手示意他起身,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边关急报,蛮族三万大军突袭云州边境,焚毁三镇,屠杀百姓,如今已逼近雁门关,魏峰将军恳请朝廷即刻发兵救援。”
赵景珩心中一凛,连忙道:“父皇,蛮族向来与我朝井水不犯河水,为何突然大举入侵?且魏将军麾下有五千将士,即便蛮族来势汹汹,也不至于让三镇接连失守,此事是否有诈?”
“朕也有此疑虑。”皇帝叹了口气,“叶灵兮方才在朝堂上也提出了类似的疑问,朕已派专人前往边关核实军情。但如今朝野震动,百姓人心惶惶,不少官员联名上书恳请即刻发兵,若再拖延,恐引发民怨,动摇国本。”
太子赵烨连忙出列,假惺惺地说道:“父皇,瑞王殿下用兵如神,如今边境危在旦夕,唯有殿下能担此重任。儿臣以为,应即刻命瑞王殿下率军出征,待核实军情的官员传回消息,再做调整也不迟。”
“太子所言极是。”李邦安等太子党官员纷纷附和,“瑞王殿下乃国之栋梁,此时理应挺身而出,为朝廷分忧,为百姓解难!”
赵景珩眉头紧锁,心中的疑虑更深。他深知二皇子党残余势力的阴险狡诈,也明白叶灵兮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可面对皇帝的目光与百官的恳请,他身为皇子,身为大靖的将领,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父皇,若真要出征,儿臣恳请再给三日时间,待核实军情的官员传回消息,再做决定。”赵景珩试图争取时间,“而且,大军出征需筹备粮草、兵器、药品,三日内难以就绪。”
“不行!”皇帝断然拒绝,“边境危在旦夕,多拖延一刻,百姓便多一分危险。粮草、兵器、药品,由户部、兵部全力配合,务必在两日内筹备完毕!你即刻回府整顿军务,两日后,率军出征!”
“父皇!”赵景珩还想再争,却被皇帝冷冷打断。
“这是圣旨!”皇帝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国难当头,你身为皇子,当以大局为重,不得推诿!”
赵景珩看着皇帝决绝的神色,看着百官们期盼的目光,知道此事已无转圜余地。他深吸一口气,躬身领旨:“儿臣遵旨!两日后,定率军出征,抵御蛮族,保卫边境安宁!”
“好!”皇帝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朕相信你!此次出征,朕给你三万禁军,任你调遣,若有任何需要,可随时传信回京,朕定全力支持!”
“儿臣谢父皇信任!”
领旨后,赵景珩快步走出太和殿,心中满是沉重。他知道,这一去,前路凶险,不仅要面对所谓的“蛮族”,还要提防二皇子党可能设下的陷阱。
回到灵兮阁时,叶灵兮早已在门口等候。看到他凝重的神色,便知事情不妙。
“景珩,怎么样?”叶灵兮快步上前,语气急切。
赵景珩握住她的手,指尖冰凉:“灵兮,父皇下旨,命我两日后率军出征,抵御蛮族。”
叶灵兮心中一沉,果然如此。“景珩,这很可能是二皇子党的阴谋!前世边关根本没有蛮族入侵,这一定是他们利用我的记忆盲区,诱你出征!”
“我知道。”赵景珩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我也觉得此事疑点重重,魏峰将军的军情太过刻意,蛮族的行动也不合常理。可父皇架不住群臣施压与稳定民心的需求,根本不给我核实的时间。”
“那我们怎么办?”叶灵兮焦急地问道,“两日后便要出征,我们根本来不及查明真相,也来不及做任何准备!”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赵景珩沉声道,“我已向父皇请求,派专人前往边关核实军情,希望能在出征前得到确切消息。同时,我会立刻整顿军务,挑选精锐将士随行,做好万全准备。”
他顿了顿,握紧叶灵兮的手,语气坚定:“灵兮,你放心,我定会小心提防,绝不会中了二皇子党的圈套。京中的事情,就托付给你了。你要密切关注太子党与二皇子党的动向,若有任何异常,立刻传信给我。”
“我会的。”叶灵兮点头,眼中满是担忧,“景珩,你一定要多加小心,魏峰将军不可信,边境的将领也未必可靠。行军途中,务必谨慎,凡事多留后手,切勿轻易相信他人。”
“我明白。”赵景珩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我会照顾好自己,等我平定边境,便立刻回来,再也不与你分离。”
叶灵兮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她知道,此刻再多的言语也无法改变现状,只能默默为他祈福,做好后方的保障。
接下来的两日,赵景珩全身心投入到军务整顿中。他从禁军中挑选出三万精锐将士,皆是身经百战、忠心耿耿之人;同时,他命人仔细检查兵器、盔甲、粮草、药品,确保万无一失。
叶灵兮则调动灵兮阁的所有资源,为他筹备所需之物。她不仅提供了大量的粮草、药品与御寒衣物,还挑选了十名精通医术、武艺高强的死士,随赵景珩一同出征,负责他的安全与健康。
“景珩,这是灵兮阁最新研制的伤药,止血止痛效果极佳,你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叶灵兮将一个精致的药盒递给他,“还有这张舆图,上面标注了边境的所有地形与隐秘通道,或许能帮到你。”
赵景珩接过药盒与舆图,心中满是感动:“灵兮,辛苦你了。”
“跟我不必言谢。”叶灵兮看着他,眼中满是不舍,“景珩,若在边境发现任何异常,一定要立刻停止前进,等待京城的消息。我会尽快查明真相,给你传信。”
“好。”赵景珩点头,将药盒与舆图小心翼翼地收好。
出征前夜,灵兮阁的暖阁内,两人相对而坐,一夜未眠。他们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紧紧握着对方的手,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与心跳。
次日清晨,三万禁军在城外校场集结,旌旗招展,铠甲鲜明。赵景珩身着银色盔甲,手持长枪,骑在战马上,英姿飒爽,却难掩眼中的凝重。
叶灵兮站在校场边,看着他,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
“灵兮,我走了。”赵景珩勒住战马,目光深深地望着她。
“景珩,保重。”叶灵兮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等你回来。”
赵景珩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双腿一夹马腹,高声喊道:“出发!”
三万禁军齐声呐喊,声音震彻云霄。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边关的方向前进,马蹄踏碎地面的尘土,扬起漫天风沙。
叶灵兮站在原地,望着大军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缓缓转过身,眼中的不舍瞬间被坚定取代。她知道,她必须尽快查明真相,传递消息,才能保住赵景珩的性命,粉碎二皇子党的阴谋。
而此时的边关,魏峰早已接到了陈默的消息,做好了迎接赵景珩的准备。他看着远方的天际,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赵景珩,你的死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