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云雾缭绕,群峰叠翠间藏着无数隐士。他们或结庐松下,汲泉烹茶,静观云卷云舒;或独坐崖边,观星望月,思索天地玄机。山间松涛阵阵,溪水潺潺,为这些避世之人提供了清幽的修行之所。他们不问世事,不求闻达,只在山水间寻求内心的宁静与超脱,与自然融为一体。
天台山则钟灵毓秀,自古便是圣贤辈出之地。这里不仅有奇山异水,更有深厚的文化底蕴。传说中,诸多圣贤在此诞生,他们的智慧如同山间清泉,滋养着后世。天台的晨钟暮鼓中,仿佛还能听见圣贤们传道授业的声音,他们的思想穿越千年,依然在这片土地上熠熠生辉,指引着世人探索真理、追求大道。
两山虽气质不同,却同样承载着中华文化的深厚底蕴,一者隐于林泉,涵养心性;一者光照千古,教化万民,共同谱写着中华大地的人文华章。背包带勒进肩膀时,我才发现自己又走到了山脚下。灰蒙蒙的天压得很低,像块浸了水的棉絮,闷得人胸口发紧。前几天攒下的烦躁还堵在喉咙里,索性把手机调成静音塞进侧袋,踩着碎石路往上走。
山路比记忆里陡些。枯叶在脚下发出脆响,像把碎玻璃踩在鞋底。攥着登山杖的手心沁出薄汗,杖尖戳进泥里时,带起几星湿土。走了约莫半程,风忽然从林子里钻出来,卷着松针的气息灌进喉咙,呛得我猛咳两声。停下喘口气的功夫,瞥见脚边一丛野菊——花瓣被雨水打得蔫蔫的,却偏要仰着黄澄澄的脸,像个倔强的小拳头。
再往上,路渐渐平坦。转过一道弯,忽然撞见片竹林。竹竿绿得发亮,竹叶上垂着的水珠,在风里轻轻晃,晃成一长串碎银。有只灰扑扑的山雀从竹梢掠过,翅膀带起的风,掀得竹叶沙沙响,倒像谁在低声笑。我靠着竹根坐下,摸出兜里的橘子,剥开时汁水溅在手背上,凉丝丝的。橘子瓣塞进嘴里,酸得眯起眼,却有股甜意在舌尖慢慢漫开。
下山时,天已经晴了。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踩在自己的影子上,像踩着团软乎乎的云。路过溪边时,蹲下来洗了把脸,水里的倒影眯着眼笑,眼角的细纹里,好像还沾着山风的味道。背包轻了不少——来时揣着的那些沉甸甸的情绪,大约是落在了哪片竹林,或是哪丛野菊旁边了吧。他总说自己像济公,一身洗得发白的冲锋衣常沾着泥点,头发乱如蓬草,笑起来眼角堆着风霜刻下的纹路,眼神却亮得像藏着星子。别人笑他疯癫,他倒乐得当个苦行僧,十几年光阴都耗在丈量山河上,足迹从漠河的极光到曾母暗沙的椰林,从敦煌壁画下的戈壁到丙察察的悬崖古道。雷殿生十年徒步中国的故事在他背包里磨出毛边,那本签名书是寒夜里的火种,让他在暴风雪中扎帐篷时,想起雷殿生在罗布泊啃过的馕。如今他踩着滇藏线的碎石坡,怀里揣着张泛黄的南极地图,要去看看真正的冰雪世界。有人劝他一把年纪别折腾,可是,我要不停的爬山,才能忘记那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