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清晨,我都会带着豆豆去公园散步,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它金黄色的毛发上,它总是摇着尾巴在我身边蹦蹦跳跳。我会精心准备它爱吃的鸡肉干,晚上睡觉前给它梳毛,看着它蜷缩在我的脚边发出满足的呼噜声,一天的疲惫仿佛都被治愈了。
上个月我加班到深夜,回家时发现豆豆一直守在门口,看到我回来立刻扑上来舔我的手。桌上还放着它偷偷叼过来的我的拖鞋,那一刻我眼眶湿润了。前几天我感冒发烧,豆豆寸步不离地守着我,用小脑袋蹭我的脸颊,仿佛在安慰我。
没想到这份善意真的带来了福报。上周我在小区遛狗时,豆豆突然对着隔壁单元的张奶奶吠叫,我赶紧拉住它,却发现张奶奶不小心摔倒了。我及时送张奶奶去医院,后来才知道她是一位退休教授,得知我正在备考研究生,主动提出帮我辅导英语。现在我的英语成绩进步很快,这都是豆豆带给我的好运。
其实福报不仅仅是这些,更多的是心灵上的慰藉。每当我遇到困难想要放弃时,看到豆豆充满信任的眼神,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它用无言的陪伴教会我爱与责任,也让我相信,所有的善意都会以美好的方式回馈。现在每天回家,听到豆豆欢快的叫声,看到它摇着尾巴向我跑来,我就知道,这就是我最珍贵的福报。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豆豆发来的消息像枚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我紧绷了三个月的生活里漾开圈圈涟漪。新工作室缺个主笔,薪资能cover你目前的缺口。短短一句话,我反复读了五遍,直到指尖在屏幕上洇出薄汗。
上个月催缴抚养费的短信还存在草稿箱里,房东的敲门声仿佛还在楼道回荡。我曾在深夜对着马丘比丘的照片发呆,那些被阳光晒暖的古老石头,在梦里都带着秘鲁高原干燥的风。可现实是冰箱里只剩下半盒牛奶,信用卡账单上的数字在荧光灯下跳舞。
豆豆的消息像道裂缝里钻进来的光。我摸出压在抽屉底的存折,想象着第一个月工资到账时,要先给女儿买她念叨了很久的天文望远镜,再给母亲的药盒添满新药。然后,我要把那张泛黄的马丘比丘照片钉在书桌前,开始一笔一笔攒机票钱——不是遥不可及的幻梦了,那些层叠的印加石阶,终会在某个清晨接住我的脚印。
此刻夕阳正给对面的居民楼镀上金边,我给豆豆回了个流泪的笑脸表情。原来生活真的会在绝境处递来橄榄枝,就像秘鲁高原上的驼马,总能在陡峭山路上踏出安稳的蹄印。我摸了摸胸口,那里有颗重新开始跳动的心脏,装满了对明天的期待和对豆豆的感激。我在泰州的雨巷里走了很久,青石板路被雨水润得发亮,像打翻了的砚台。刘桥,这个名字在舌尖滚了又滚,最终还是和着潮湿的空气咽进了喉咙。我们曾在这巷尾的老槐树下分过麦芽糖,他说等槐花开满枝头就回来接我,可如今槐花谢了又开,树影里只剩我一个人的脚印。
路过从前常去的茶寮,褪色的酒旗在风里打卷,老板娘探出头看了我一眼,又缩了回去。我摸了摸左手无名指,那里还留着戴戒指的浅痕,是他走那年仓促套上的素圈,后来在南下的火车上被我摩挲得没了棱角。
雨丝斜斜地飘进衣领,我蹲在巷口那棵老槐树下,肩膀止不住地发抖。眼泪就是这时候掉下来的,不是嚎啕大哭,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砸在手背上。有那么一颗,不偏不倚落在左手无名指的浅痕上,烫得我猛地抽了口气。
再低头时,那滴泪已经凝成了一颗小小的痣,褐中带红,像谁用朱砂笔轻轻点了一下。它就长在指节的正中央,形状圆圆的,真的像一滴没干的眼泪。雨还在下,我把手指蜷起来,那颗痣隔着湿漉漉的布料,依然能感觉到微微的烫意,像他最后那个拥抱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