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市场的暗流涌动,暂时还未影响到朱锁锁生活的光鲜表面。她依旧像一只穿梭于繁华丛林的蝴蝶,凭借着自己的美貌与聪慧,在销售岗位上如鱼得水,周旋于各色客户之间。
最近,她身边出现了一位新的追求者——谢宏祖。与之前那些或油腻或目的性明确的追求者不同,谢宏祖是典型的富二代,家境优渥,性格却带着点被保护过好的单纯,甚至有些怯懦。他对朱锁锁的喜欢,直白而热烈,带着一种不管不顾的少年气。
他会在她下班时,开着惹眼的跑车等在公司楼下,手捧大束的玫瑰;会包下高级餐厅的露台,只为和她共进一顿浪漫的晚餐;会因为她随口提了一句喜欢某个牌子的首饰,就立刻买下最新款送到她面前。
这种被毫无保留地、用最直接的物质方式追捧的感觉,极大地满足了朱锁锁的虚荣心,也让她那颗一直渴望安全感的心,似乎找到了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谢宏祖代表的,是一种她可以轻易触摸到的、唾手可得的浮华生活,一种能够让她彻底摆脱过去寄人篱下阴影的捷径。
这天,她和谢宏祖刚从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出来,谢宏祖接着一个家里打来的电话,走到一旁。朱锁锁脸上还带着微醺的红晕和愉悦的笑容,下意识地,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骆佳明的电话。
她自己也说不清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或许是想炫耀,想告诉他“看,没有你,我过得更好,有更优秀的人追求”;或许,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从他那里得到一点反应,哪怕是反对也好。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那边传来骆佳明清冷平稳的声音:“喂,锁锁?”
背景很安静,似乎是在书房。
朱锁锁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而甜蜜:“佳明哥,没打扰你吧?我刚和男朋友吃完饭出来。”她特意加重了“男朋友”三个字。
“男朋友?”骆佳明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听到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消息,“是吗?哪家的公子?”
他的平静让朱锁锁有些失落,她带着一丝炫耀,说出了谢宏祖的名字和他家那个在上海也算小有名气的企业。
“哦,谢家。”骆佳明的反应依旧平淡,他甚至没有对谢家的背景做任何评价,只是沉默了几秒,然后说道,“锁锁,谈恋爱是好事。不过,哥送你一句话,无论对方条件多好,女孩子,保持自我,经济和精神独立才是根本。不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
他的语气很平和,听不出丝毫嫉妒或反对,更像是一位兄长基于人生经验给出的、冷静甚至有些冷酷的忠告。
这句话,像一根细小的针,精准地刺破了朱锁锁用虚荣和短暂欢愉构筑起来的气泡。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预想中的反应,无论是反对、质疑,甚至是淡淡的失落,都没有出现。只有这种超越当下关系格局的、居高临下的劝诫。
这让她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大人看穿了小心思的孩子,所有的炫耀都变成了可笑的自娱自乐。
“我……我知道。不用你教我。”朱锁锁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硬邦邦的语气,“我还有事,先挂了。”
不等骆佳明回应,她便匆匆挂断了电话。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看着不远处还在讲电话的谢宏祖,刚才美食和浪漫带来的愉悦感,仿佛瞬间被抽空了一大半。骆佳明那句话,在她心里反复回响。
“保持自我……经济和精神独立……”
她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和……心虚。
谢宏祖打完电话,笑着走过来,自然地揽住她的腰:“锁锁,走吧,我送你回家。”
朱锁锁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名牌面料带来的触感,却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份看似触手可及的幸福,底下似乎隐藏着某种她不愿深究的脆弱。而那个她试图远离和超越的“表哥”,却总能以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轻易看穿她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