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可”字，让苏清月的心一沉。
她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脸还是和记忆里一样好看，但那双眼睛却没了当年的神采，只剩下冷漠。
还是凌渊先动了。
他没再看苏清月，直接走向那个吓坏了的恶鬼面具老者，拿走了自己的两枚情报玉简。
至于那枚装有一千块极品灵石的储物戒指，他提都没提，仿佛那点钱根本不值一提。
“走吧。”
凌渊的声音再次响起。
苏清月这才回过神，连忙带着身后三个还在发懵的宗门长老跟了上去。
一行人在黄泉楼里无数道复杂的目光中，慢慢走了出去。
鬼门关的街道还是那么乱。
但这次凌渊走过时，街边那些凶神恶煞的亡命徒，全都低下头让开路，不敢大声喘气。
这就是皇者的威严。
在鬼门关，实力就是一切。
他们很快在城西找到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
客栈是用一整块巨大的兽骨掏空建成的，名叫“白骨居”。
客栈老板是个半人半鬼的商人，很精明，感觉到凌渊身上那股皇者气息后，态度特别恭敬，马上给他们安排了最安静宽敞的一个独立小院。
小院里种着几株幽冥鬼兰，散发着冷香，这东西在外面早就没了。
但院子里的气氛比这香气还冷，十分尴尬。
那三位玄天宗的王者境长老，在凌渊面前显得坐立不安。
他们想开口，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叫“凌渊师侄”？
他们不敢。
叫“皇尊”？
又感觉太见外，毕竟以前是同一个门派的。
最后，还是年纪最大的林远长老鼓起勇气，对着凌渊深深鞠了一躬，恭敬又小心的说：
“凌……凌渊阁下，之前在黄泉楼，谢谢您出手帮忙。我是玄天宗的林远，见过阁下。”
凌渊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眉心那个天痕罪印一直在发热，让他时刻都不能放松。
这种无视让三位长老心里更慌了，额头甚至冒出了冷汗。
皇者的威压，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最后还是苏清月打破了这要命的沉默。
她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问：
“凌渊……师兄。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这一声“师兄”，吓得三位长老心里一跳，生怕惹怒了眼前这尊杀神。
没想到，凌渊只是抬了抬眼皮，目光平静的落在她身上，吐出两个字：
“尚可。”
回答还是又短又冷，好像多说一个字都浪费力气。
他顿了顿，直接说正事：
“明天一早出发，去哀嚎女妖之谷。你们有意见吗？”
他的话不容反驳，带着一种天生的威严。
“没……没有！一切都听阁下安排！”
林远长老连忙弯腰答应。
就在他们刚商量完，准备各自回房休息的时候！
轰——！！！
一股狂暴的魔气在城门方向猛地爆开！
那股气息里带着巨大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
属于皇者境的恐怖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鬼门关！
咔嚓！
咔嚓！
街上用兽骨铺的地砖，在这股威压下，一寸寸地裂开！
很多修为不到王者境的修士，被这股威压吓得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发抖！
整个鬼门关都在这股怒火下剧烈地颤抖！
“是……是黑煞宗宗主，吴天煞！”
小院里，林远长老的脸瞬间就白了，声音都在抖。
“他……他竟然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苏清月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体内的元气自动运转起来，准备用宗门给的护身法宝。
吴天煞是成名很久的皇者境初期魔头，在北域魔土名声很响，死在他手上的同级皇者都不止一个。
然而，凌渊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他只是慢慢站起来，抬头看向魔气冲天的方向，眼神冰冷，像在看一个死人。
与此同时，在鬼门关最高的一座骨塔阴影里，一个身影悄悄出现。
来的人正是始魔宗的魔子，墨绝尘。
他很有兴趣地看着那个方向，玩味地笑了笑。
皇者境初期的魔修吗？
不错的开胃菜。
正好，让我看看，我等了这么久的完美祭品，到底长成什么样了…… 他没有动手，像个看戏的观众一样，准备欣赏一场好戏。
“是谁！！！”
一个充满暴躁和疯狂的吼声在鬼门关上空炸响，震得人耳朵疼！
“是谁，废了我的儿子！！！”
“给本座，滚出来，受死！！！”
话音刚落，一个被黑气包住的人影，已经出现在白骨居客栈的上空。
来的人正是黑煞宗宗主，吴天煞！
他眼睛通红，死死盯着下面的小院，皇者领域“黑煞魔域”完全展开，无数由煞气凝成的狰狞魔头在领域里咆哮，把整片天都染黑了！
那恐怖的威势，让苏清月身后的三位长老吓破了胆！
他们感觉自己随时都会被这股魔气撕碎！
就在苏清月准备拿出宗门圣物，和凌渊一起战斗的时候。
一只手轻轻拦在了她身前。
是凌渊。
“你在这等着。”
他平静地对苏清月说，语气很淡，好像不是去面对一个发怒的同级皇者，而是出门赶走一只虫子。
“我去去就回。”
说完，他一步踏出。
身影很自然地就出现在了长街上空，和那个魔气滔天的吴天煞遥遥相对。
这一刻，整个鬼门关所有修士的目光，都聚集在这里。
苏清月呆呆地看着凌渊那个从容的背影，心里翻江倒海。
这个男人，面对成名已久的同级皇者，竟然一点都不放在眼里？！
他到底强到了什么地步？
“小畜生！就是你，废了我的儿子！”
吴天煞看到凌渊这么年轻，眼睛更红了，杀气也更重了。
他根本不给凌渊开口的机会，直接催动了自己的魔道领域！
“死来！万魔噬魂！”
一瞬间，他的黑煞魔域里，成千上万的煞气魔头发着刺耳的尖叫，像黑色的潮水一样朝着凌渊扑过来！
每一头魔头都有撕碎王者境强者的力量！
面对这吓人的一幕，凌渊甚至没完全展开自己的混沌领域。
他只是在身体周围三尺的地方，撑起了一片薄薄的灰色混沌气。
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那成千上万咆哮的煞气魔头，一冲进那片灰色气场，就立刻消失了，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来，就被一股力量从根本上分解掉了！
这就是混沌归源！
在凌渊的混沌领域里，一切都会变回最原始的混沌！
“什么？！”
吴天煞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第一次露出恐惧的表情！
他的魔功，他的领域，在这片灰色气场面前，竟然跟小孩子的玩意儿一样！
这怎么可能？！
然而，凌渊没给他思考的时间。
就在吴天煞心神晃动的一瞬间，凌渊动了。
他平平无奇地向前刺出一枪。
这一枪看上去很简单。
但里面是混沌大道最根本的力量！
这一枪无视了距离和黑煞魔域的阻碍，好像从另一个空间刺出来一样，明明后出手，却先一步点在了吴天煞的眉心！
咔嚓——！
吴天煞花了一百年炼成的护身魔铠，像纸一样碎了！
他引以为傲的皇者魔躯，在混沌神枪的枪尖下，连一秒都没撑住！
噗嗤一声，枪尖透脑而出。
“不……不可能……”吴天煞瞪大了眼睛，里面全是恐惧和不信。
他到死都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枪的。
自己一个成名已久的皇者，就这么死了？
凌渊表情冷漠，手腕轻轻一震，混沌归源的力量瞬间爆发。
在鬼门关所有修士惊恐的目光中，黑煞宗宗主吴天煞，这个不可一世的皇者境魔头，身体连同神魂和大道，都从眉心开始一寸寸地分解，最后彻底变成了混沌之气，被混沌神枪吸收干净。
一位皇者，当着全城人的面被一枪秒杀，连一滴血都没留下。
整个鬼门关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像被掐住了脖子，死死地看着那个持枪站着的黑衣青年，他的衣服上连一道褶子都没有。
他们的眼神里已经不是敬畏，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