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里，来米和大黄正蜷在防潮垫上假寐，听见脚步声的瞬间，两道影子几乎同时弹起——
来米像道闪电蹿到祝星涵脚边，蓬松的尾巴扫过她小腿；大黄紧随其后，庞大的身躯撞得旁边的物资箱“哐当”作响，却在靠近时突然收住力道，用湿漉漉的鼻子蹭着她手背，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
祝星涵也高兴地陪两只一起打闹，一天不见还蛮想它们。
这两只天灾前的流浪猫流浪狗，如今比任何幸存者都更懂得“归属”的重量。
物资区域，堆积成蜿蜒小山的各区域一目了然，祝一宁手指拂过成排的罐头，在标着“穿戴”的区域猛地停住。
上一世被极寒冻裂皮肤、被洪水卷走时的窒息感突然翻涌上来。
她用精神力召来空白纸，用力写下：恒温衣（能抗-50c至80c）、全封闭逃生舱（带氧气循环）、小型直升机（适应废墟地形）、冲锋游艇（防腐蚀）。
这些是上一世她可望不可及的东西，却是应对极端天灾的底气，这一世她有了空间，说什么都要拼一把。
第2天出了空间，电视塔的金属楼梯在脚下发出吱呀的呻吟。
祝一宁探头往下看，蓝水已经漫到塔基第三层，几条蓝水蝾螈的影子在水里慢悠悠地游弋，鳞片反射着晨光。
她抬头看向远处的建筑群，通过望远镜，目光落在一栋蓝水半淹的玻璃楼：“那边的船舶用品店，还有有儿童救生服，内衬是恒温的。”
“ 那我们去那里吗”祝星涵问。
那栋楼天灾前是港口附近的船舶配件中心，上辈子她远远见过，却没敢靠近，因为码头区的变异生物总带着股柴油味，攻击性比普通蝾螈强得多。
祝一宁考虑了一下，“就去那里。”
两人沿着电视塔外侧的检修梯往下爬，防水手套死死扣住栏杆。
快接近水面时，祝一宁把玻璃钢冲锋舟扔了下去：“跳上去。”
冲锋舟掀起一阵水花，踩上去时发出沉闷的晃动。
祝星涵刚站稳，就看见水里有银灰色的影子掠过，比蓝水蝾螈更细长。
祝一宁压低声音，从背包里摸出消防斧，“是变异鳗鱼，它们对震动敏感，别动。”
等几条变异鳗鱼游过去，祝一宁才轻轻划动冲锋舟。
离船舶用品店还有五十米时，祝星涵突然指向二楼的窗户：“那里有光。”
是手电筒的光，正透过破碎的玻璃有节奏地闪烁。
祝一宁皱眉，上辈子没听说这附近有活人据点，“可能也是来抢物资的。”
冲锋舟靠岸，祝一宁将冲锋舟放了气背在身上，就带着女儿谨慎地往上爬。
楼道里，弥漫着橡胶和消毒水混合的气味，比商场仓库的味道淡些，却更刺鼻，是船用消毒剂，浓度比普通消毒水高十倍。
祝一宁记得上辈子听人说过，船舶店的高端货都藏在顶楼，“恒温救生服在顶楼的防潮区，我们速战速决。”
楼梯是金属制的，踩上去时略有回音荡开。
13楼散落着打翻的货架，几捆防水布泡在水里，隐约能看见布料下露出的黑色枪管。
祝一宁突然抓住女儿的手腕，指向天花板的通风口，那里有影子在动，伴随着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刚要往上走，顶楼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响声，接着是男人的痛骂：“妈的！这破逃生舱怎么打不开？”
天灾才没多久呢，除了她居然还有人来找逃生舱？
祝一宁示意祝星涵贴紧墙壁，自己摸上楼。
顶楼的货架大多完好，角落里堆着几个银白色的箱子，印着“应急救生舱”的字样。
三个男人正围着箱子较劲，其中一个举着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时，祝一宁看见墙上的标识——“恒温防护服左侧货架”。
另一个男人踹了箱子一脚，“别白费力气了，这是船用紧急撤离舱，得用专用钥匙开，早知道带切割机来了。”
祝一宁心里一动，她背包侧袋里有把多功能工具刀，是从商场仓库顺手拿的，其中有个部件长得像六角钥匙。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哗啦”一声，是祝星涵故意踢翻了水桶。
“谁在下面？！”举着手电筒的男人立刻转身，光束照向楼梯口。
趁着男人眯眼的瞬间，祝一宁迅速走位狠狠一拳砸向最前面男人的膝盖。
“咔嚓”一声脆响，男人惨叫着跪倒，撞翻的货架带着满架的防水胶带倾塌下来，正好挡住另外两人的路。
祝星涵扔出的信号弹在天花板炸开时，红光恰好映出男人腰间的匕首。祝一宁反手抽刀，刀背重重插在他后颈，对方闷哼一声栽倒在地，溅起的灰尘混着血沫扑在货架上。
另外两人刚扒开胶带堆，就被祝一宁踢飞的金属货箱砸中胸口。
第三个男人的惊呼刚冒头，就被祝星涵拽倒的货架砸断了声线。
小姑娘抓着货架边缘猛地一掀，满架的金属零件哗啦啦砸向男人，其中一把消防斧“当啷”落在他脚边，溅起的火星子糊了直奔他眼睛而去。
趁他闭眼的瞬间，祝一宁已经扑到他面前，手肘狠狠砸在他鼻梁上，再拽过旁边的防水布卷，死死勒住他的脖颈，直到他的挣扎变得绵软无力。
两分钟干掉不同方向的三个人，这种高强度Ko，需要对周围的环境熟记于心，下手必须快狠准。
祝一宁喘了口气，反手用袖口蹭掉手上的水渍，目光像雷达般扫过这层楼。
最醒目的是靠墙那排金属货架，顶层叠着十几件银灰色连体服，标签上“-40c恒温”的字样，虽然有灰尘却仍能看清。
是船用极地作业服，比普通户外款厚三倍，袖口和裤脚都有防水密封扣。
她伸手拽下两件，布料沉重得像裹着铅，内里的发热片隔着布料都能摸到凸起的纹路。
“妈妈，这个！”祝星涵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小姑娘正蹲在一堆银白色箱子旁，手里举着个巴掌大的黑色装置，“上面写着‘应急供氧器’。”
祝一宁走过去，箱子侧面印着“应急救生舱专用配件”，打开后，除了供氧器，还有折叠式水净化片、保质期五年的高能压缩饼干，甚至有几包密封的暖宝宝。
视线移向货架底层，几个鼓囊囊的防水袋堆在那里。
扯开一个，里面滚出几双黑色长靴，鞋底的防滑纹深得能卡住碎石，靴筒内侧绣着“防水72小时”的小字，正好配恒温服。
旁边还有捆荧光色的尼龙绳，标签写着“承重500公斤”，末端拴着合金挂钩，无论是攀爬还是拖拽物资都能用。
“宝贝，把救生舱的钥匙给我。”祝一宁接过钥匙，撬开最上面的银白色箱子，舱体比她想象的更紧凑，打开后内壁贴着保温棉，角落藏着迷你急救包，连绷带都是防水材质。
她干脆利落地将几个救生舱连箱带物收进空间，又扫过货架上的备用电池、手摇式收音机、防水打火机，但凡能和“生存”沾边的，一个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