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睡醒吗？”张璟殇轻轻问道 自己偷偷将手搂的更紧了点。
“太早了！谁这么一大早就开始赶路啊！”黄小权软着身子，全靠张璟殇支撑着行走。
“现在不走，等天亮了，就是欢送会，那些仪式一套套的人都要死掉一半。”夏伟力无情吐槽，手上还用一根自己幻化的拐杖杵着。
“师兄，按照路线我们应该是到达黑风岭对吧？”彭翎峰在九天阁习惯了早起训练，所以他没什么不适的。
“对，而且那里还有很多散修，看到新人都会热情过来打招呼，然后交流一下修炼经验。”杨子睿很怀念那里的氛围，他以前外出任务的时候遇到的散修就是这样子。
“而且，在那里人族，妖族，仙族，魔族都很多，妖族在那里营业开饭店卖功法和消息，魔一般都是在那里买妖族秘法更多的是需要妖族手里的消息，仙族也是如此。”姜月华淡淡接上杨子睿的话，但是满眼都是彭翎峰。
“我还没去过，那人族呢？”姜月璃问。
彭翎峰几人也是在思考，那里的普通凡人干什么呢？因为灵力可以干很多事情，人反而就显得很无用了。
只有黄小权没有思考，因为他根本都还没睡醒，全靠肌肉记忆在行走。
夏伟力咽了口水，“当牛马？”
夏伟杰，李鑫国甚至是张志雄都面露难堪，似乎十分同情。
“哈哈哈，师弟你想象力太丰富了。人类怎么能变成妖呢？那里的人也会像妖一样，不过他们大多数喜欢摆摊，卖一些人类独有的小东西，还有一些人喜欢去一些小酒楼里面听故事，各种奇奇怪怪的故事都有，人仙魔妖都很喜欢，那个说故事的人好像叫说书人。”杨子睿觉得师弟们太可爱了，不厌其烦解释道。
大家消化着刚刚的消息没在说话，张璟殇则直接将黄小权背在背上，夏伟力则拿出自己的披风给小权盖上。张璟殇本来要醋意大发，但是他明显感觉到小权薄薄的身子呼吸变得平稳，便没有多说什么。
黑风岭的风裹着潮湿的草木气，卷着小镇里隐约的兽吼与铜铃响，撞在众人衣角时，连空气都带着几分“混杂”的意味——街边的杂货店挂着狐狸尾巴编的门帘，掌柜是只化形的赤狐，正用毛茸茸的爪子给客人称灵草；拐角的饭店飘出烤肉香，窗口探出头的伙计生着熊族特有的宽厚耳朵，嗓门亮得能盖过风声。
可这份“热闹”里，却藏着扎人的目光。
夏伟杰刚盯着熊妖伙计手里的烤肉咽了口口水，就被一道冷瞥刺得缩了缩脖子——隔壁布庄门口，一个裹着灰布衫的汉子正盯着他们，眼神里的敌意像淬了冰；不远处两个散仙模样的人凑在一起，指尖捻着法器，目光扫过他们时，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
“怎么回事？”姜月璃攥紧了腰间的月轮，小声嘀咕，“我们也没惹谁啊。”
黄小权突然“呀”了一声，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脸色懊恼：“是敛息术！我们忘了用敛息术了！”他说着，指尖匆匆掐了个诀，淡白色的灵力裹上身体，身上属于仙门的灵气瞬间收敛了大半，“仙门修士的灵气比常人纯，不遮着的话，一进镇就被看出来了。”
话音刚落，周围的目光果然淡了些，但仍有不少人没收回视线，窃窃私语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又是仙门的……”“上次那个永辉庭的，还抢了王大娘的灵果呢……”
杨子睿皱紧了眉，手里的折扇顿了顿：“对仙门敌意这么大？肯定有问题。走，先去仙家驻守点问问，林潜师兄应该在这儿。”他说着，带头往镇东走，路过一家药铺时，铺子里的蛇妖掌柜“嘶”了一声，尾巴在柜台后扫过，明显是在驱赶。
张璟殇把黄小权往自己身边又拉了拉，暖手炉还揣在黄小权怀里，他低声叮嘱：“别乱看，跟着我。”黄小权点点头，耳尖还红着，却忍不住偷偷观察周围——明明是人与妖魔共处的地界，却因为“仙门”两个字，隔出了一道看不见的墙。
镇东的仙家驻守点是座青灰色的小院，门口挂着“永辉庭驻黑风岭办事处”的木牌，院里飘着淡淡的檀香。杨子睿刚叩响门环，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这门牌挺奇怪呀！”李鑫国刚说话就听见脚步声。
“子睿师弟？你们怎么来了？”门后走出个身着月白道袍的修士，面如冠玉，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正是林潜。他目光扫过众人，落在彭翎峰身上时，笑意深了些：“这位就是彭师弟吧？久仰大名，我是永辉庭林潜，在此处闭关悟道，希望有朝一日能结元婴。”
彭翎峰微微颔首，语气平静：“林师兄，我们途经黑风岭，发现镇上对仙门修士敌意颇重，想来问问情况。”
姜月华站在彭翎峰身侧，指尖轻轻攥着袖口，目光落在林潜腰间——他的储物袋边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痕迹，像是灵果的汁液，又像是别的什么，和他一身干净的道袍格格不入。
可最反常的是黄小权。
他原本还攥着暖手炉探头探脑，见了林潜，却突然皱紧了眉，悄悄拽了拽张璟殇的袖子，声音压得极低：“璟殇哥，我不喜欢他。”
张璟殇低头看他，就见黄小权抿着嘴，眼神里满是抵触：“他笑的时候，眼睛里是没一点温度，伪善得很。”
“哦？什么叫有温度？”张璟殇真诚问着。
“你看我。”黄小权眉目含情，看着张璟殇，还眨了眨眼睛。
张璟殇愣了半刻，直接转过身子，“我知......道了......”
这话刚说完，林潜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黄小权，笑容依旧温和：“这位可爱小师弟看着面生，是哪个峰的？年纪这么小就跟着出来历练，勇气可嘉。”
黄小权没接话，往张璟殇身后缩了缩，指尖攥得更紧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林潜看似温和的目光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像是在掂量什么，那感觉，比小镇上那些直白的敌意，还要让人不舒服，他永生阁唯一关门弟子可不愿意和这种人有过多交流。
彭翎峰留意到黄小权的反应，眼底闪过一丝疑虑，看向林潜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审慎：“林师兄，先说说镇上的情况吧，为何大家对仙门修士如此抵触？”
林潜脸上的笑容顿了顿，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随即又恢复了温和：“唉，说来话长，进屋说吧，院里有刚泡好的灵茶。”他侧身让开道路，眼底深处，却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