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瑾玉听到系统播报很是不解,她啥也没干啊?
陆祈年还有隐藏任务呢!
还有这种好事?!
她心底冒上来喜悦,就像是玩游戏用被当做游戏礼包发放的十抽出了金一样。
之前的奖励,名字都很通俗易懂,这个是什么?
用来藏钱的吗...
系统解释道:“藏金符:形成一个半径为三米的小型压制境界区域,在此区域内的所有金丹期以上的修士都会降至金丹期以下。使用时间一炷香。”
我靠!还能卡bug啊!
这下不是十连出金了,是出隐藏了啊!
太给力了,陆祈年!
接下来一个月我都不会揍你了!
陆祈年:我谢谢你。
————
月上柳梢头。
与此同时,宁瑾颜正在经历一场追杀。
三个元婴期追杀她这个金丹期?有病否?
混沌兽是她杀的,哪里有乘人之危只补最后一刀就要抢走所有功劳的?
气不过,打就打了。
她没想到仅仅只过了一个时辰那修士就莫名其妙死了。
而那修士的道侣们不由分说就要来杀她,要让她偿命。
开什么玩笑。
被三人围攻,在境界压制下她根本无法战胜。
无奈下她捏爆遁地符逃到十里外御剑飞往宗门。
用手捂着腹部,可血依旧止不住...
凝血丹也见底了...
月光倾洒在她的身上,她的血液不住的开始沸腾起来,她猛的抬头望天,银盘般的圆月浮在她的瞳孔里。
她紧绷的脸骤然变得惊恐。
腊月...啧!!!
她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可沸腾的血液,止不住发冷的神经,都让她力不从心。
“休要逃!!”
那三个修士追了上来。
失控下无法御剑飞行,剑无法控制,使得她直直的从空中坠落下来。
地面上赫然出现一只山高的白虎。
那油绿的眼睛就像山上两只巨大的灯笼,泛着恐怖的气息。
战势瞬间反转,白虎睚眦必报,踩碎了三个修士的头颅后一跃没入山林间。
因为月光她暂时无法恢复成人型,只得化为一只幼小的白虎幼崽在月夜中跳跃回香云院。
却不料,只片刻功夫也被人瞧见了去。
那小弟子震惊的捂住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忍不住往后退去。
刚刚那只是白虎吗?妖兽...还是猫?
他犹豫不决,随即又想到如果那白影真的是妖兽,他若是能上报异常,或许能得到长老赏识...
只要他能获得功绩...只要...
他要去告诉长老!
外门弟子居...有妖怪进来了!
他狂奔着,穿梭在林影间,虽然身为正道弟子,心里却止不住期望那白影如他所想那样——是妖。
——
扑通一声,沉闷的响,随后便没了下文。
瑾玉从床上惊醒,披了件单薄的袍子走到院子里。
院子里月光皎洁,薄薄的积雪被月光映照的惨白。
一只白的发亮的小猫躺在井旁边的雪地里,如果没有那鲜红的血迹,瑾玉根本无法依靠肉眼看到它。
那白猫的胸膛微微上下起伏着,似乎在喘气,呼出小小一团白雾。
流淌下来的血并没能融化积雪,反而还将那霜雪凝为了更刺骨的冰。
它微微睁开眼睛,露出黝黑的瞳孔,歪着脑袋看向她。
一看到那眸子,瑾玉立刻就辨别出了它的真实身份——是来自灵魂的熟悉。
她的心瞬间就揪了起来,快步上前,顾不得天寒地冻,皓白的外袍如同一片霜雪般扬起。
“阿姊...”
她心疼的抱起它,静静抱在怀里,毫不吝啬的分享自己的体温,把它抱紧怀里。
小小的一只,那么冷,那么虚弱。
“我带你回家。”
她蜷缩起身体,为它挡去风雪,踱步进了门,随后关上。
天地又恢复了寂静。
————
宁瑾颜倒在雪地里,她感觉自己快死了,已经没有力气爬向屋子了。
冬天很冷,但远没有她的体温冷。
只是,在失去意识前,她看到了一朵梨花。
“阿姊...”
翩翩扬起的白衣,比霜雪要更加纯净。
讨厌的月光下,似乎降临下来一位神女,慈悲的抱她入怀。
对方的梨花香,炽热的体温...都是她渴望的东西。
她很想对她道一声:“你来了...”
可发出的,只有呜咽。
渴求的温暖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但她又怕,她怕她失去这温暖,只有牢牢牵制在怀里的,才算是她的。
于是她伸出爪子紧紧扒拉住她的衣襟,在爪子被丝线勾住时,她才觉得安心。
小玉儿...
你总是那么...让我心安。
——
“阿姊,不怕,我在这里。”
她又听到少女的嗓音,是清脆的梨,一口咬下去是清甜的汁水。
熟悉的语调,让她混乱的记忆又回归到了很久以前...
腊月倘若不下雨雪,晴空万里,便是一年之中月亮最为耀眼的一天。
月光对于妖族来说,是致命且危险的。
一感受到月光,她体内的妖血就会迅速躁动起来,钻心的疼。
而在每一个腊月的圆月夜,小玉儿都会这么陪着她,寸步不离,因此她对于她的体温才会那么熟悉。
她突然忆起了十四年前...
十四年前那天元宵节她与她初遇。
严格意义上不算是遇,而是——惊鸿一瞥。
那年,她七岁。
身为半妖之身的她,活在最低端,无人照顾,如同野狗一般长大。
知道泔水吗?各宫里的剩饭剩菜倒在一起,被送到厨房的一个水缸里。
她是靠这泔水活下来的。
即便是泔水,被当成是垃圾的泔水,她取一点被发现了,都要遭受严厉的打骂。
扇耳光,拔头发,打一顿都是轻的。
她还记得有一次,她被人摁在池水中。
等到她窒息时,在给予她些许空气,又再次把她摁在池水里。
池水的腥臭,是夹杂着藻和鱼腥味的,浑浊泛着绿,夹杂着数不尽的尘埃。
他们打骂她根本就不是出于惩罚,而是把积压的怒火发泄到她身上。
她是真正的猪狗不如,毫无尊严。
这些人的眼神都是一样的,一样的事不关己,嘲讽,冷漠,厌恶,鄙夷。
因为她有着高高在上的身份,却没有与之对等的权利,就像是一只被冠以王的蚂蚁,放生于雨林中。
宫宴,团圆,她不配去。
可是她饿,她冷,她想活下去。
她大胆一次,绕过层层宫人,跑到大殿上,跪了下来,一下比一下重的磕着头。
血顺着她的额头流下来,模糊了她的眼睛,她不敢停。
求求你,给我一个生路吧...
帝王的铁石心肠是深宫里最为硬的。
他没有为她的狼狈动容,因为这一切都是他默许的。
她被拖了下去,在拖下去之前,她才卸了力抬起头来环视了一圈周遭。
入目是金碧辉煌的宫瑶,满目霓裳,翡翠珠玉碰撞,觥筹交错间,一件件华服下,是如豺狼虎豹般的嘴脸。
她不用去看自己都知道她的格格不入——她是场上唯一一个异类。
像个闯进瑶池宫里的野犬。
只是,人群中有一双眼睛,降临在她身上不是厌恶嘲讽而是...很奇怪的眼神。
怜悯吗?还是心疼?
她不知道,她从未体会过。
只是她能感觉,这是这冰天雪地里唯一能让她早已被冰封的心融化开来的热源。
她咧开嘴,朝那目光一笑。
不知道是血太过渗人还是她的模样太过丑陋不堪,那目光迅速又被回收了回去。
这浅浅一眼就像是火炉里迸发出来的一点星火,虽然细小易灭,却也是深宫里,她能唯一见到的光源。
是这无情帝王家中唯一的有情。
一如她如今,蜷缩在她怀里安眠,梨花香,她的星火,她的皇妹...她的一生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