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了,落樱簪不是未来男二送给老姐的礼物吗?
别听它名字那么典雅,像闺阁女子的首饰,实际上作用超级大。
因为只要戴上它,就可以隐藏自己的修为实力。
据说是以上古法宝的碎片制成的。
瑾玉攥着手里的一袋灵石聚精会神的盯着下面。
可以隐藏修为和实力...
虽然对于作为“修真界宅女”的她来说没什么用处,可是对于经常在外奔波的姐姐来说非常有用。
话说...姐姐的生辰快要到了,拿这个作为礼物姐姐一定会很高兴...
她握着灵石袋的手心微微发汗,她只有三万灵石,如果够的话就好了...
然而下一秒,她的希望就破灭了。
“落樱簪,一万上等灵石起拍。”
“一万五。”
“两万。”
瑾玉刚想喊两万五时,隔壁包厢传来一声,“三万。”
瑾玉:...qwq,等她有钱了也要这么喊。
苏清商看着女孩耷拉下来的脑袋,竟然产生了一种小狗垂下尾巴的视感。
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淡淡开口道:“四万。”
底下鸦雀无声,似乎也是觉得四万买个落樱簪不妥,也就不再竞价。
“四万一次。”
“四万两次。”
“成交。”
不一会儿就有人拿着宝物上来了。
苏清商故意捻起那支点缀着粉白色樱花的簪子在空中晃来晃去,“哎,也就一般般吧,当个首饰用用。”
落樱簪上花团锦簇,枯枝般的簪枝末端是两朵绽放的樱花被三朵小的樱花簇拥着,白色的挂珠点缀在花旁,就像露水一样。
温润的橘光打在它身上,反射出来更为清透的暖光。
瑾玉看着她的动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落樱簪,拿来当首饰用吗?”
“嗯哼,你不觉得它和我很搭吗?”
那少女一边说一边拿着簪子往自己头上比划。
那张脸白皙的脸上泛着健康的红润,一点红唇水光潋滟,人比桃花艳。
“很搭。”
苏清商愣住了,不自在的放下手,嘟囔着,把簪子扔向空中,别扭道:“哼...能被你说好看的首饰...土爆了...肯定不搭我...就赏你了。”
那簪子在空中扬起一道弧度,就像是被风吹动的樱花枝。
瑾玉伸手接住了它,扭头再去看那少女时,对方早已走至窗户边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杏白色的衣裙勾勒出少女纤细的身形,她长的很小巧,瑾玉比划了一下,自己似乎比她高了半个脑袋。
她走上前,揽住对方的身体,在她炸毛前,把自己的梨花簪插入她的发间。
她低下脑袋,在她的耳畔道:“既然不喜欢这樱花簪,那梨花簪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苏清商脑中轰鸣,耳边温热的触感把她浑身的血液点燃,梨花香争先恐后涌入她鼻腔。
她张目结舌,想后退逃去却又惊恐的发现,自己一旦后退就会扑到对方的怀抱里。
只好咬紧牙关,一双手抬也不是放也不是,收敛住呼吸,闭上眼。
“你...你...”她结结巴巴半天,最后红着脸低声道了一句,“混蛋...”
她身后的女子低笑一声,松开了揽住她的手。
新鲜的冷空气随着对方的抽离鱼贯而入,余温渐退,她心里涌上来一股难以言说的失落和烦躁。
“那么...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再见大小姐。”
她的手终于落下了,落到了窗台的木沿上,指甲陷进去分寸,没回头。
莫名其妙的烦躁让她控制不住娇声呵斥道:“赶紧滚!”
“苏清商!梨花簪也很搭你,你很漂亮!”
“要你说!”她羞恼着转过头,而青绿色的身影早就溜走了。
她垂下眸,摸了摸发间的梨花簪,一时竟舍不得摘下。
那木制窗沿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月牙痕。
底下又传来竞拍声。
“鲛人泪,两万上等灵石起拍!”
她打了个哈欠,似乎那新奇劲也随着那一抹青绿色不见了,她感到无聊。
偏头侧目时,突然看到茶几上放置着一袋灵石。
她勾住那灵石袋,那灵气还往外溢着。
一捧起那袋灵石她便知道了其中的数目。
三万灵一颗上等灵石,一颗不少。
空气仿佛凝固了。
细小的灰尘浮动在空气中。
良久,她的指尖在沉香木打造的四方小桌上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垂下眸,嘴角的笑再也压不下去。
她见过太多太多阿谀奉承,机关算尽。
而这个出人意料的家伙...不可否认,令她有些欢喜了。
阳光顺着镂空雕花小窗透进来,空气中少了一丝梨花香。
父亲阻挠她闯荡,那她就偏要证明,她可以自己独当一面。
她要逃。
她不仅要逃,她还要逃到她爹口中最为不耻的苍山宗。
————
一只麻雀扑朔着翅膀飞到那窗沿,随后吧唧一声,炸成一摊血,只有几片羽毛扑朔着向下飞去。
那温热的血溅到雕着鸟儿花样的窗鸠上,倒给死木带了些温度。
————
瑾玉出了金玉堂后,望了眼天色。
夕阳的光辉是橘黄色的,照在她的半边脸上。
有些炽热,有些扎眼。
该快些回去了,否则天黑了就不好了。
就在她要走之时,突然感受到身后有一道直勾勾不加以掩饰的目光。
可几番回头还是一无所获。
是错觉吗?
可没走几步,那种被人盯上感觉又刺的她一激灵。
绝对有人盯上她了!
要往前迈的脚步被她硬生生收了回去,她转身朝人来人往的街道走去。
宗门会派遣执法队下山巡查,要不就跟他们一起回去好了。
这样想着,她便去街边的包子铺打听执法队的踪迹。
“叔,你知道苍山宗的巡逻弟子这个时间点大概在什么地方吗?”
大叔指了指他身侧的赌坊,“前几天看到过一个,在这。”
瑾玉:...怎么感觉不太靠谱啊...
“小丫头,没什么要紧事的话,最好别进去,里面乱的很。”
纵使对方好心提醒,只是那让人脊背发凉的视线迫使她做出决定。
索性一咬牙,转身进入了赌坊。
希望能趁着人多眼杂能够逃脱开对方的追踪。
赌坊里人声嘈杂,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吵闹的很。
她弯下腰在人群中绕来绕去。
突然一道白色的衣袍在她面前停下。
瑾玉抬头看去,在看到对方身上宗门弟子服饰时松了口气。
可这气刚松了一半,又被对方的话堵了回去。
“小师妹~可不可以借我600灵石,救救师兄吧...”
大哥我和你认识吗?
瑾玉捂住了自己的储物袋,皱眉看向他,“你谁啊?不借。”
“现在不认识,以后就认识啦~我是卢狄长老门下弟子白序。”
白序?
等等...好像有点印象,似乎是个小反派。
“小师妹~求求你了,帮帮师兄这一回,我回去会还给你的...”
她打量着这个有些窘迫的少年,对方似乎已经倾家荡产了。
这清澈愚蠢的眼神和原剧情描述里的恐怖阴森男鬼不要说有关联了,那简直就是毫不相干!
“倒不是你会不会还的问题,而是我即便给你了你也是输。”
白序耷拉着脑袋,垂眸叹气。
眼前少女黑白分明的眸子倒映出他的模样,颓废、无精打采。
他是被他师兄带来的,原先他从来没接触过这种东西。
一时被吸引了去,接连着玩了三天,等他反应过来时,本命剑已经输进去了。
他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可人总是下意识去贪图那一丝机会,说不定...就赢回来了呢?
对方说的是现实,也是敲碎他拼凑出来的那自欺欺人镜面的锤子。
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没了本命剑,长老能把他屎给打出来。
无论如何,他还是决定牢牢抓住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蹲下身抱住了瑾玉的大腿泣不成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就要往瑾玉身上贴。
“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你给我滚啊!!!”瑾玉惊恐的看着那大鼻涕,一个飞踢把他踹飞了出去。
白序被踹飞了两米后,又火速站起身来,像只打不死的小强,又向瑾玉跑来。
“呜呜呜~小师妹...我本命剑都输进去了,只要你能帮我赢回来,师兄...师兄...”
他似乎很难以启齿。
然而瑾玉最喜欢的,就是看别人露出这种模样。
于是她咧开嘴笑着凑近他,不愿放过任何一点细节。
“师兄就给你暖床!!!”
他似乎是下定决心大喊一句。
“一个月!”
瑾玉瞪大了眼睛,面露惊恐,“坏处说完了好处呢?你给劳资滚!!”
赌坊人声依旧鼎沸,这一点嘈杂的争执声就像没入大海一样,瞬间被隐没。
不远处赌桌上的人咧开一嘴黄牙朝哭唧唧的少年喊道:“白少爷,到底来不来,不来你的本命剑我们就拿走了!”
“别!”他回喊,然后看向瑾玉乖乖站好,像个犯错的小学生那样,弱弱道:“我错了,我发誓下次绝对不会再碰这个东西了...”
瑾玉见他这样,心里有了个推测。
白序这地主家的傻儿子气质,想来也不会走那种歪门邪道,而使他最后堕落的原因,大概就是本命剑被毁,心性受了影响,最后才走火入魔。
本命剑,是高阶修士才有的。
剑修最宝贝的就是剑,一旦剑与主人绑定,如果剑遭殃,主人也会遭到反噬。
瑾玉瞅了一眼哇哇哭的白序,捂住脑袋。
真是个蠢货...
“呜呜呜...我都说了我不适合当修士了,我爹还硬要送我过来...如果剑丢了长老一定会打死我的...”
你也知道啊...
瑾玉面如复杂,最后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她有法子帮助他,为什么不帮呢?
救一人是救,救两人也是救。
既然已经改变了江枕月的命运,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帮帮他吧...
她实在不忍心直接看到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成为未来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对不起...我就是个混蛋...一直让别人操心...”
瑾玉弯下腰看向瘫坐在地上的少年,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行了,别哭了,先从我腿上下来。”
“不下!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瑾玉:“...”
在一脚把他踹飞了之后,她活动活动指关节,走向赌桌。
一边走一边提醒道:“你再不好好看看,他们就要把你的剑输出去了...”
闻言,白序这才慌张回头,见他的剑已经被架上了赌桌,他眼里的光芒暗了下去,没了动作。
只机械的一遍遍重复:“完了...这下完了...”
“还没完。”
“什么?”
他看向那青衣少女,对方正势在必得的望着那赌桌,他只能看到她的侧脸,以及安心的笑容。
“我去帮你把剑赢回来。”
她掏出两个骰子,在手心颠着,目光坚韧锐利。
“我去帮你把剑赢回来,下次再让我看到你赌,我就砍了你的手指。”
白序愣愣的看着少女远去的背影,眸中重新燃起亮光。
神女本无形,而此刻,那缥缈的身影此刻有了具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