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怪他，其实一点也不疼的。嗯真的不疼，还有一点……
其实他只是心疼墨研秋。心疼他失去意识的痛苦，心疼他醒来后面对自己满身伤痕时的自责。
“墨研秋。”枭焚川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墨研秋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看着他：“怎么了？”
“我恢复记忆了。”枭焚川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
“所有的事，都想起来了。”
墨研秋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粉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惊讶，有愧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知道的，我也恢复了。”
树洞里瞬间安静了下来，连篝火燃烧的噼啪声都仿佛变得遥远。其他的小伙伴们都察觉到了两人之间凝重又微妙的气氛，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好奇地看着他们。
“那个……”墨晨刚想开口，就被墨实用眼神制止了。墨实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说话，有些话，需要他们自己说清楚。
枭焚川看着墨研秋，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痞帅的笑容，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沉默：“说起来也奇怪，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直男，大学时那些同学总说我之后可能会喜欢男的，我还觉得他们莫名其妙。”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落在墨研秋身上，眼神变得无比温柔，“可两次爱上的，都是你。第一次是日久生情，觉得跟你在一起很踏实，不想在末世里一个人。失去记忆的这一次，是一见钟情，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心脏跳得特别快。”
墨研秋的耳尖瞬间染上了一层薄红，眼神有些闪躲，却没有避开他的目光。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也是。”
“嗯？”枭焚川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
“我恢复记忆后，一直在想，我是不是个禽兽。”墨研秋的声音低沉下来，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愧疚。
“我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对你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你身上的伤……都是我弄的。尤其是你重点部位的伤，我知道很严重。
……可我那时候有……，就像猫科动物一样，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他抬起手，似乎想触碰枭焚川的伤口，指尖却在即将碰到的瞬间停住，微微颤抖着，显然是怕弄疼他。
“我本来想吸收凌的晶核，用治愈异能帮你治疗，可我每次吸收异能都会失去意识。我不敢再冒险，我怕我再次失控，伤害到你。”
枭焚川看着他眼底的愧疚和自责，心中一暖，毫不犹豫地伸手握住了他停在半空中的手。
墨研秋的手很凉，带着一丝颤抖，像一片在寒风中摇曳的叶子。
“傻瓜，那不是你的错。”枭焚川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是自愿的，你也是受害者。而且，我没事，真的。我皮糙肉厚，就这一点伤，没事，我真的没事儿。”
他顿了顿，凑近墨研秋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和认真说道：“再说了，能被你这样‘折腾’，我也认了。谁让我爱你啊，还有除了疼，其实还挺……的。”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墨研秋的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像熟透的苹果。
他猛地抽回手，眼神慌乱地看向别处，连那对标志性的粉色狼耳都耷拉了下来，显得有些无措。
枭焚川看着他这副难得一见的害羞模样，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平日里高冷孤傲、生人勿近的墨研秋，竟然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枭焚川知道自己其实很恶劣，就喜欢逗咯墨研秋，就喜欢看他脸红的样子。枭焚川感觉棒极了。
“其实，我恢复记忆后，感觉没有那种小说里写的失而复得的轰轰烈烈。”枭焚川收敛了笑容，认真地说道。
“我总觉得，我和你之间的感情，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水到渠成。没有狗血的剧情，没有失忆误会梗，就是在末世里，两个人相互陪伴，相互依靠，慢慢走到了一起。”
他看着墨研秋的眼睛，眼神里满是真诚：“可我觉得这样很好，很真实。没有谁的生活总是轰轰烈烈的，尤其是在末世里，能活着，能和爱的人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我可以没有一切，但我只想你活着，只要你活着就好。”
墨研秋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又温暖。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情绪稳定、波澜不惊的人，可在听到枭焚川的话时，眼眶却瞬间有些湿润。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我也是。”
他抬起头，迎上枭焚川的目光，粉色的眼眸里映着跳跃的篝火，清晰地倒映出对方的身影。
里面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和认真：“失去记忆的时候，我虽然不记得你是谁，却还是忍不住想靠近你，想保护你。恢复记忆后，我才明白，那是因为我们早就习惯了彼此的存在。”
他顿了顿，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后面的话：“在我们有记忆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把彼此放进了心里。就算我失去了记忆，我的本能也会让我爱上你。因为你是枭焚川，是我墨研秋想共度一生的人。”
枭焚川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随即疯狂地加速起来。他看着墨研秋那双写满了认真和爱意的眼睛，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冲动，伸手一把将他拥入怀中。
墨研秋的身体瞬间僵硬，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拥抱自己。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枭焚川有力的心跳，感受到他温暖的体温，感受到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味和阳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的、让他无比安心的气息。
他犹豫了一下，缓缓抬起手，轻轻环住了枭焚川的腰。这个拥抱，没有意识空间里的虚幻，没有隔着任何阻碍，是真实的、有温度的、带着彼此心跳的拥抱。
树洞里的篝火还在跳动，火锅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小伙伴们看着两人相拥的身影，纷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哇，研秋哥和焚川哥终于坦白了！”墨晨兴奋地叫了起来，触须晃得像个拨浪鼓。
墨实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别吵，让他们好好说说话。”
墨鸿靠在一旁，八只眼睛里满是笑意：“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他们俩不对劲了，每次墨研秋看枭焚川的眼神，都不一样。”
墨磺也点了点头，尾刺轻轻晃动着：“你才看出来呀，我和墨率早看过现场版的，还有焚川哥对研秋也很好，每次战斗的时候，都把研秋哥护在身后。”
墨率扇动着彩色的翅膀，笑着说道：“他们俩本来就该在一起，他们是彼此最爱的人啊。”
枭牧蹲在地上，尾巴欢快地摇着：“以后我们就是更完整的一家人了！我们可以一起在末世里活下去，一起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建一座小房子，每天一起吃火锅！”
沈梦溪看着眼前温暖的一幕，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她端起一碗刚煮好的狼肉，递给墨研秋：“好了，别腻歪了，快吃点东西吧，你异能消耗太大了，需要补充体力。”
墨研秋靠在枭焚川的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他知道，无论未来的路多么艰难，只要身边有这个人，他就什么都不用怕。
他接过沈梦溪递来的碗，又转手递给枭焚川，声音带着一丝刚哭过的沙哑，却满是温柔：“你也吃，补补身体。”
枭焚川接过碗，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好，我们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