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言和杨天喝到前半夜才回家，第二天早上和淑云说了从杨天那里知道的消息。
陈立言：“工模具厂今年效益差了很多，我和杨天去年摆地摊那片小市场已经不剩几个摊位了。厂里今年都没招新工人，老职工好多没活干，生产线停了两条。”
李淑云：“这个月，童装店生意比之前也差了点，按理说夏装应该很好卖的，吴晓静说有些老客户告诉她，不是不想给孩子买新衣服，是厂子好几个月没发奖金了。”
陈立言：“等会到厂里跟屈海开个会，咱们一定要挺过这两年。我们还要再多认识一些银行和信用社的人。”
效益不景气的还有陈立军他们果酒厂。陈立军作为临时工，基本工资不被拖欠，他的生活没有太大影响。但正式工的奖金大幅缩水，虽然张富清没有跟他抱怨过，但身边其他同事会常常觉得不平衡，怨厂里。陈立军看着他们那些正式工生气，心里还有点暗爽，正式工怎么了，待遇不也快和他这个临时工差不多了么。
屈海早上到了厂里，见到陈立言和李淑云：“哥嫂，我有事和你们说。”
陈立言：“我刚想叫你商量点事呢。你先说。”
屈海：“昨天晚上我送完汪玥，自己回家，在我家巷子口被人拦下了，我正想着是不是要打一架呢，听见那人开口，是祝广庭。”
陈立言：“他咋大晚上的找你，是有啥事啊？”
屈海：“他要问我借钱！”
陈立言皱了下眉头：“他知道童装店在哪，怎么不来找我，非要大半夜去找你？”
屈海：“哥，不管他为啥大半夜找我，这钱我都不会给他借的，你也不能给他借。”
陈立言：“咋了这是？”
屈海：“你记得咱俩去年冬天刚开始摆童装摊的时候，有几个女的诬陷我们，说咱俩卖的童装她家孩子穿上过敏了，那次都闹进派出所了。”
陈立言感觉有点不对劲：“当然记得了！你继续说。”
屈海：“那几个女的，是祝广庭家的人。”
李淑云：“啊？你咋知道的？”
屈海：“前几天我陪我妈去菜市场，她买的东西多，让我帮着提。刚买完肉，我看见当时诬陷我们的那个女人，跟着祝广庭他妈进了对面的调料店。”
陈立言：“他们认识？”
屈海：“何止认识，我看她们特别熟悉，有说有笑的。我让我妈陪我等到她们从调料店出来走去别的地方，我妈也带我进了调料店，那个调料店老板我妈熟悉，随便问了几句，就知道了那个女的是祝广庭她妈的外甥女！”
陈立言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李淑云看了看屈海又看了看陈立言：“我听印刷厂的人说，天热了，祝广庭又开始贩鱼了，还买了辆二手摩托车。”
屈海：“我们有好事的时候都想着他，那会天冷了，鱼拉不了，立言哥叫我一起卖童装，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祝广庭自己把我们卖鱼分的钱都花光了，立言哥说先借给他让他和我们一起干，他拒绝了，又嫉妒我们生意好，找他们家的娘们来毁我们。”
屈海气的语速越来越快，陈立言赶紧给他倒了杯水。
屈海：“他怎么是这种人呢！自己今年又开始卖鱼，一个人又卖不了多少，而且今年比去年批发价高，卖价低，他卖了好几个月，不光没挣到钱，他收的那个二手破摩托天天坏天天修。昨晚我问他借钱是要干啥，他说他要结婚。”
李淑云：“祝广庭啥时候谈对象了啊？”
屈海：“要是正经谈的对象也就算了。哥嫂你们还记得印刷厂装订车间有个话特别少，又瘦又矮的姑娘么？叫啥名字我忘了。”
陈立言和李淑云对视一眼，好像是有那么个人。
李淑云：“是不是皮肤还挺白，进厂也没几年，我们辞职的时候她好像还是临时工。”
陈立言：“你这么说，我好像有点印象了。”
李淑云：“不对呀，我记得那姑娘有对象啊，我听我们车间的人说过，也是装订车间的一个小伙子，没听说他俩分手了呀。”
屈海：“对啊，昨晚他突然给我来这一下，把我也搞懵了，我找了个借口，说换季刚进完货，手里没现钱，先把他打发了。等他走了我又去了之前的一个老同事家，问了下具体情况。”
陈立言：“还有情况？”
屈海：“可不是么，这小祝我们了解的还是太少了！人家那姑娘有对象，就是同车间的，都准备结婚了，上个月姑娘的对象还在跟同事们聊天提结婚的事呢。结果，现在这姑娘突然就要嫁给祝广庭了，而且听说已经怀孕了！”
李淑云：“不可能吧！那姑娘看着人还挺老实的。不像那么开放的人啊。”
屈海：“嫂子，祝广庭看着也挺老实的，还给我和立言哥使了那么大的绊子呢。不过还得感谢他，要不是他，我们的悠米童装店肯定没那么快开起来。”
陈立言：“那姑娘怀孕是谁传出去的啊？”
屈海：“哥，不是厂里的人传的，是祝广庭他妈，跑到人家装订车间，说人家姑娘勾引她儿子。当时车间里就炸锅了。现在厂里都在传，说啥的都有。可我觉得这姑娘是被祝广庭家算计了。”
陈立言：“这些烂事我们管不了，但是你昨天晚上拒绝他借钱的事，他肯定又要记恨上你。”
屈海：“那是肯定的！现在他只是知道我们有个童装店。等他和印刷厂那些眼皮子浅的知道咱们还有一家服装厂，那还指不定得把咱们恨成啥呢！”
陈立言：“我有个想法，等服装厂开业的时候，咱们大办一场如何？”
李淑云：“怎么个大办？”
屈海：“要敲锣打鼓吗？”
陈立言：“不但要敲锣打鼓，还要请领导剪彩，咱们要上电视！”
李淑云：“桐市第一家私人服装厂开业，应该算一条新闻吧！我下午去趟电视台。”
屈海：“让嫉妒的人活活气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