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欢,“不让你干别的,就问你几个问题。
她平时都怎么上下班,什么时候能见到人。”
小孩儿,“姐,这事儿简单。我还以为让我干啥呢!
我跟你说啊!实不相瞒,我爸妈都是纺织厂的。”
周清欢震惊了,“你傻呀!逃学还跑回来,不怕你爸妈知道了,把你屁股揍开花。
以我的经验,逃学就不能离家近,算了,别跟我学,说正事儿。”
小孩儿也震惊了,眼前这位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感情是行家,“……咳,我回来办点事儿,平时没这么傻。
刚才我说道那个秦真真是厂里的一枝花哈!
她不住厂里宿舍,天天骑着一辆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回家。
就她那辆自行车,雪亮雪亮的,老多人羡慕了。
我听说她爸是啥领导,家里挺有钱。她自己也是厂里的小干事。
想跟她处对象的傻狍子可多了。
对了,纺织厂每天下午五点半下班。要是没啥特殊情况,她就那个点儿出来。”
周清欢点点头,把一块钱递过去,小孩儿立刻把钱接过去,“嘿嘿嘿,谢谢姐。
我说早上起来咋听见喜鹊叫呢!原来今天我遇贵人。”
周清欢哭笑不得的在他脑门敲了一下,“好小子,报上名来。”
小伙子摸了摸被敲的脑门儿,说,“我叫陈金锁。”
周清欢,“锁啊!再帮姐个忙,姐下午五点钟之前来,你给姐指一下,谁是秦真真,姐再给你五毛钱,你看咋样?”
陈金锁眼睛都圆了,“好咧!姐你真敞亮,还有啥要我为您服务的您尽管开口。”
周清欢,“暂时没有,要是有再说。”
陈金锁满口答应,两个人约好了时间,周清欢坐上公交车,又回到了钢铁厂附近的招待所。
在空间里吃了饭,又利用时间差睡了觉,养足了精神,算算时间,钢铁厂也快下班了。
据公园的几个老太太说秦留粮和白月每天中午都回家吃饭,不怎么在单位食堂里面吃。
所以周清欢决定埋伏在钢铁厂附近,想认识认识这两位。毕竟原主的记忆已经模糊了。
说老实话她就不用埋伏,站在这两个人跟前,这两个人也未必认出她。
现在的她和以前的原主判若两人,以前的原主被秦凤英磋磨的气血不足,瘦的跟小鸡崽子似的,而且脸色蜡黄。
现在的她肤白貌美,虽然算不上大长腿,但好歹身高也一米六二,在女同志里,算是出类拔萃的。(她自认为的)
出了招待所朝钢铁厂走去,招待所离钢铁厂不远,五分钟的时间就到了钢铁厂大门口附近,这时候钢铁厂的大门已经打开。
有中午回家的工人陆陆续续的从大门里涌出来。
家属区就在钢铁厂旁边。
周清欢站在马路对面,看着钢铁厂里面出来的人群。
工人们都穿着钢铁厂的工作服。
出来的人不少,周清欢眼睛都不够使了。
对于多年没有见过的人,冷不丁的在这么多人里找出来还真不容易。
突然一个留着短发,穿着白大褂的女人从西边走了过来。
然后钢铁厂的人群里有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跟那个白大褂的女人说着什么,两个人并肩,有说有笑的走着。
周清欢的脑子嗡了一下,产生了片刻的眩晕,接着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会是这样?上辈子的记忆和这辈子的记忆重合。
这辈子的记忆的秦留粮,对周清欢来说不是见过的人吗?她翻看记忆的时候,对秦留良没有太大的感触,可真正见了秦留良和白月之后周清欢懵逼了。
这两个人,这两张脸,化成灰都她认识。
“欢欢,妈不是不想要你,妈妈就你这一个女儿,你要相信妈妈是最爱你的人。
可你赵叔叔也有一个女儿,你赵叔叔不希望我把你带过去,不过你放心,我会做他思想工作,现在我跟他的关系还不太牢固,等他的女儿离不开我那一天,我会跟他提要求把你带过去。
你先跟你爷爷奶奶过着,你是他们的亲孙女,他们不会不管你。
你等着妈妈……”
“欢欢,妈妈真没有办法,你赵叔叔女儿离不开我,我怕把你带回去她难过,你再等等,再等等……”
她信了恋爱脑的话 ,等着她来接她,就那样等啊等等啊等,一直等到长大,等到再也不需要她。
她的心也冷了,硬了,寒了,从此没心没肺了。
那女人的话还犹言在耳,让她刻骨铭心。
她以为,以为穿了就再也看不到那个冷心冷肺,又自私自利的女人了。
可特么的她都穿了,怎么还能看到她。
那张脸,简直就是复制。
还有她旁边的秦留粮,不就是上辈子把她扔给爷奶,不闻不问,还在外面养了好几个女人,又生了不知道多少个私生子的男人吗?
要不说这俩货化成灰都认识呢,简直是刻在她基因里了。
也是阴魂不散。
上辈子当她的父母不算,就连这辈子也跟她有扯不清的关系。
她周清欢怎么就这么倒霉?上辈子害她不够,这辈子接着害。祸祸她没够是吧?
那到底是她穿到了原主身上,还是她自己重生回到了前世?周清欢迷茫了。
不过这俩货是真有缘分,上辈子是夫妻,这辈子还是,感情这么好,离什么婚啊?
周清欢看着两个人越走越远,后槽牙咬的咯嘣咯嘣响。
这一趟真是不虚此行。
好险,好在她没有头脑发热的认什么亲,这要是认了,她自己都后怕。
这次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她就更不想跟这两个人见面了。最好是这辈子都不相见。
那两个人已经拐弯儿进了家属院儿,周清欢一个人傻呆呆的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主要是今天的信息量太大,太突然。
没精打采的回了招待所,她没有进空间,一个人坐在床边上发呆。
她以为上辈子的经历已经让自己变成了金钟罩铁布衫,已经是无坚不摧的钢铁战士。
哪知道今天看到这两个货之后,她才发现自己这功夫还是没有练到家。
不是别的,是因为她见到这两个人之后产生了恨意。
不是应该把他们两个当成屁放了吗?周清欢重新整理了一下心情,不能因为这两个货影响自己的心情呢?
他们两个又不知道上辈子的事儿,就算认出来了,了不起打个招呼而已,想到这里,周清欢的恨意少了不少。
毕竟恨一个人也挺累的,为这两个货不值得。
周清欢自我攻略完了,估摸着也快到了跟小孩儿约定的时间。
出了招待所,坐上公交车又来到了纺织厂。
其实见了那两口子之后,她对秦真真已经不感兴趣了,但想着一块五都花出去了,不去看一眼多亏本儿啊!
小孩为了五毛钱可积极了,老早就等在了约定的地点,周清欢到的时候小孩已经来了。
“姐,您来了,我早就在这等着你了。”
周清欢,“嗯,来了,吃糖。”
她往陈金锁手里塞了两块糖,糖是硬通货,老人小孩都能哄。
陈金锁美滋滋的吃着糖,俩人就吃着糖,傻了吧唧的看着纺织厂大门口,还不咸不淡的唠着嗑。
其实是周清欢套话,没几句就把小孩儿里家里的事儿都套得差不多了。
五点半一到,下班的铃声响起。
周清欢和小孩两个人身子立刻就站直了,抻着脖子朝大门口看。
纺织厂的大门打开,穿着蓝色工装的女工们像潮水一样涌了出来。
纺织厂跟钢铁厂不一样,钢铁厂大多都是男同志。
纺织厂相反,大多都是女同志,所以下班的时候就叽叽喳喳的热闹的很。
她们笑着,闹着,脸上带着下班后的轻松。
周清欢和陈金锁的目光,在人群中仔细地搜寻着。
“唉,姐姐姐,就是她就是她,你看见那个没有?穿白底碎花衬衫的那个女的,跟你年纪差不多的。”陈金锁着急的拉着周清欢的袖子,一只手还指着人群里的一个女同志。
周清欢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她没有穿工装,而是一件时髦的碎花衬衫,搭配一条蓝裤子,脚上一双小皮鞋。
推着一辆崭新的女士斜梁自行车,她在一群灰扑扑的工装里,显得格外突出。就是陈金锁不指给她,她也注意到了。
女孩的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正和身边的同伴说着什么。
她的皮肤白皙,气色红润,一看就是被精心娇养长大的。
当她转过头来,周清欢把她看得清清楚楚。
像,的确像。
那张脸,和周娇至少有七分相似。
但比周娇更多了几分自信和张扬。
那是一种从小生活在优越环境里,被父母宠爱,被周围人追捧,才能养出来的神采。这是生活环境造成的。
她就是秦真真。
那个鸠占鹊巢,享受了本该属于原主的一切的假千金。
秦真真和同伴告别,跨上自行车,姿态轻盈地骑走了。
周清欢目送着秦真真骑着车走远。
“姐,周姐,你咋了?”陈金锁见周清欢的脸色越来越冷,就不太好看的样子。
周清欢回过神,“没啥,拿着,姐先走了。”
周清欢把五毛钱塞给陈金锁,然后转头就走。
陈金锁朝她的背影喊,“姐,记住了,我叫陈金锁,以后再有啥好事儿还喊我。”
周清欢朝身后挥了挥手,表示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