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跟在娘和哥哥身后,迈过了那道高高的门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道精致的影壁墙。影壁用青砖砌成,约一人半高,墙面平整,墙心暂时空着,但预留了装饰的位置。影壁挡住了直接望向院内的视线,既保护了隐私,又增添了几分含蓄的美感。绕过影壁,前院的景象豁然开朗。
前院约莫有三百平米,地面用青石板铺就,石板拼接整齐,缝隙处用石灰勾缝,干净平整。院子中央留出一片空地,将来可以摆放石桌石凳,或者种些花草。左右两侧各有一条青石板路,通向不同的区域。
柳二叔一边引着我们往里走,一边开始详细讲解:“咱们从正门开始看。这影壁,按画丫头的图纸做的,位置、高度都合适。绕过影壁,前院主要的功能房间都在这边。”
他指着左侧:“这边第一间,是狗蛋的房间。”
我们走到那间屋子的门前。门是厚重的实木门,雕着简单的回字纹,推开后,屋内光线明亮。房间约莫有十五平米,方方正正,墙壁用白灰仔细粉刷过,洁白平整。地面是三合土夯实后又用卵石和石灰浆抹过的,光洁硬实。靠窗的位置预留了床榻的位置,对面墙边可以摆放衣柜和书桌。一扇木格窗朝南开着,糊着洁白的窗纸,晨光透过窗纸洒进来,柔和而温暖。
哥哥走进房间,好奇地四处打量,用手摸了摸墙壁,又踩了踩地面,黝黑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真宽敞,真亮堂!”
“窗户开得大,采光好。”柳二叔在一旁解释道,“按画丫头说的,房间朝南,冬天太阳晒进来暖和。”
娘也走进房间,环视一圈,连连点头:“好,真好。这屋子给狗蛋住,宽敞又亮堂。”
接下来是紧挨着的书房。书房的布局与哥哥的房间类似,但靠墙的位置预留了整面墙的书架空间,窗下则设计了宽大的书案位置。我走进书房,想象着将来在这里摆放书架、书案、椅子,窗外是安静的院落,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书页上……心里涌起一股满足感。
“书房这边,”柳二叔指着与书房相邻的另一扇门,“是堂屋。”
堂屋是整座宅子的核心,也是面积最大的房间。推开门,一股新木料和石灰混合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堂屋约有三十平米,举架高挑,显得格外宽敞大气。正对着门的墙壁前,预留了摆放祖宗牌位或中堂画的位置。地面同样处理得光洁平整,四面的墙壁洁白如雪。最让我满意的是屋顶——椽子、檩条排列整齐,梁柱的榫卯结构清晰可见,虽未上漆,但木材本身的纹理在晨光中显得质朴而优美。
“堂屋的梁,就是上梁仪式那根主梁。”柳二叔仰头指着屋顶中央那根最粗壮的梁木,“用的是上好的杉木,笔直结实,再用一百年也不会变形。”
娘站在堂屋中央,慢慢地转了一圈,目光从墙壁扫到屋顶,又从屋顶落回地面,嘴唇微微翕动,却半晌没说出话。我看到她眼角隐隐有水光闪动,知道她是触景生情,想起了从前那间低矮破旧的茅草屋,想起了这些年带着哥哥和我艰难度日的时光。
我悄悄走到娘身边,握住她的手。娘的手有些凉,但很快回握了我,力道很重。她侧过头看我,眼眶确实红了,但嘴角却扬起一个无比欣慰的笑容,对我轻轻点了点头。
“真好。”娘终于说出两个字,声音有些哽咽,却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满足。
从堂屋出来,我们继续沿着青石板路往前走。前院还有厨房和储物间。厨房面积不小,靠墙砌了双眼灶台,灶台用青砖砌成,表面抹了光滑的石灰,预留了放铁锅的位置。墙上开了通风的窗,窗下设计了宽大的操作台。角落里预留了摆放水缸和碗柜的地方。储物间则在厨房隔壁,面积稍小,但足够存放米面粮油和各种杂物。
“厨房的烟道做得仔细,”王师傅在一旁补充道,“试烧过了,排烟顺畅,不会倒灌。”
娘走进厨房,用手摸了摸灶台,又看了看操作台,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这灶台砌得规矩,以后做饭省劲。”
前院的两间客房位于另一侧,布局与哥哥的房间相似,只是面积稍小些,但同样方正明亮。每间客房都配有木格窗,采光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