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回到幽冥教时,距离万仙大会结束已经过去半个月。
护山大阵已经修复完毕,还增加了新的禁制。山门外立起了两座十丈高的石碑,左碑刻“幽冥”,右碑刻“截天”,字迹凌厉,透着一股不屈的意志。
“教主回来了!”
守门弟子激动地传讯。很快,风灵子带着一众长老迎了出来。
“恭迎教主回山!”众人齐声行礼。
陈凡看着眼前这些人,发现教内气息比离开前强了不少。风灵子已经稳固在元婴初期巅峰,墨尘突破到了金丹后期,影杀和铁屠也到了金丹中期。更让他意外的是,教内弟子数量增加到了近两千人,其中筑基期超过三百。
“这段时间,辛苦诸位了。”陈凡说。
“教主才辛苦。”风灵子感慨,“我们在东州都听说了,教主在天都城登顶天梯,力压凌霄子,还突破了化神期!现在整个东州都在传教主的事迹。”
众人进入总堂大殿。陈凡坐上主位,听取了这段时间的汇报。
“青岚宗那边有何动静?”他问。
影月上前:“青阳真人伤势未愈,青岚宗暂时没有报复动作。但太一仙门发出了‘正道诛魔令’,将教主列为魔道巨擘,号召天下正道共诛之。已经有七个二流宗门响应,其中包括我们东州的‘玄剑门’和‘青云宗’。”
“诛魔令?”陈凡冷笑,“好大的阵仗。”
“不只是诛魔令。”风灵子补充,“太一仙门还联合几个一流宗门,开始限制与我们有关的贸易。药王谷那边已经暗示,如果继续和我们交易,可能会被断供丹药。”
“这是要围剿我们。”墨尘担忧道,“教主,我们库存的丹药只够维持三个月,灵石也只够两个月。如果贸易完全断绝,教内修炼会受到影响。”
陈凡沉思片刻:“太一仙门这是阳谋。他们知道正面攻打我们代价太大,就用经济封锁,想拖垮我们。”
“那我们怎么办?”影杀问。
“两条路。”陈凡竖起手指,“第一,开辟新的贸易渠道。东州不够,就去南州、北州。暗影楼那边应该能帮忙。第二,我们需要建立自己的丹药和法器生产线。”
“这需要大量资源和技术。”墨尘说。
“资源我们有。”陈凡看向风灵子,“黑风山脉深处还有多少未开发的矿脉?”
“三条中型灵石矿脉,五处稀有金属矿,还有一片上古药园遗迹,但那里有强大的妖兽守护。”风灵子回答。
“那就打下来。”陈凡说,“化神期坐镇,足够震慑大部分妖兽。至于技术……可以招揽散修炼丹师和炼器师,或者直接‘请’几个过来。”
他说“请”字时,语气很平静,但在场众人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另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陈凡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从今天起,幽冥教要确立自己的教义。”
众人一怔。
“教义?”
“不错。”陈凡说,“太一仙门说我们是魔道,说我们祸乱天下。那我们就告诉他们,什么是真正的魔道。”
他顿了顿,声音在整个大殿回荡:“我们的教义很简单——有教无类,为众生截取一线天机。”
“有教无类……”风灵子喃喃重复。
“不管你是人是妖,是善是恶,只要有向道之心,幽冥教都可以给你机会。不问出身,只看心志。”陈凡说,“至于截取天机……这世道,资源被大宗门垄断,功法被世家珍藏,普通人想修仙难如登天。我们要做的,就是从这天地间,为那些被抛弃的人截取一线生机。”
大殿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消化这番话。
“可是教主,”墨尘迟疑道,“这样做会触犯很多势力的利益。那些宗门世家,不会允许我们打破规矩。”
“那就打破他们。”陈凡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规矩是人定的,就能被人打破。太一仙门所谓的‘天命论’,不过是维护他们统治的工具。他们说有些人天生就该修仙,有些人注定是凡人,凭什么?”
他看向殿外,目光仿佛穿透了群山:“我陈凡,原本只是个矿奴,资质低劣,按他们的说法,就该一辈子在矿洞里挖矿。但现在呢?我站在这里,化神期修为,一教之主。所以没有什么注定,只有争与不争。”
这番话点燃了在场所有人的热血。他们大多出身底层,或是散修,或是被宗门抛弃的弟子,最能理解陈凡所说的那种不公。
“教主,我愿追随您,打破这狗屁规矩!”铁屠第一个吼道。
“算我一个!”影杀眼中闪着光。
风灵子深吸一口气,郑重行礼:“教主之志,便是幽冥教之志。”
陈凡点头:“好。从明天起,将教义传遍东州。我们不仅要收弟子,还要收留那些被宗门世家压迫的散修,给他们修炼资源,给他们功法。我们要让所有人知道,幽冥教不是魔窟,而是给天下散修一个家的地方。”
“那太一仙门那边……”影月提醒。
“他们会来的。”陈凡说,“但在这之前,我们要做好迎战准备。风灵子,护山大阵要加强,至少能抵挡化神后期三击。墨尘,资源调配优先保障战备。影月,情报网继续扩张,我要知道太一仙门的一举一动。”
“是!”
接下来的日子,幽冥教进入高速运转状态。
陈凡亲自带队,扫平了黑风山脉深处的三处妖兽巢穴,夺取了矿脉和药园。在战斗中,他刻意让弟子们历练,自己只在关键时刻出手。
资源问题暂时缓解。同时,通过暗影楼的渠道,幽冥教与南州的几个商会建立了贸易关系,虽然价格比正常高两成,但至少不断货。
教义的传播速度超乎想象。短短一个月,就有超过五百名散修前来投奔,其中不乏金丹期。陈凡亲自考核,心性过关的一律收下,并根据特长分配到各堂。
这天,陈凡正在后山演练功法。
化神之后,他对力量的掌控达到了新的层次。吸星大法、九幽玄冥经、太虚真经,三种功法开始初步融合。吞噬、阴冥、中正,三种不同的力量在体内达成微妙平衡。
他一掌拍出,前方十丈巨石无声化作粉末,不是碎裂,而是直接被吞噬分解。
“教主。”影月的声音传来。
陈凡收功:“什么事?”
“两件事。”影月说,“第一,太一仙门联合七大二流宗门,组成了‘诛魔联盟’,盟主是太一仙门的执法长老玄机子。他们已经在东州边境集结,人数超过三千,其中元婴期十五人,化神期……至少三人。”
“第二件呢?”
“夜枭来了,在山门外等您。”
陈凡眼神一凝:“让他进来。”
片刻后,夜枭出现在后山。他还是那身黑袍,面具遮脸。
“恭喜陈教主突破化神。”夜枭说,“第三件事,可以开始了。”
“说吧。”
“太一仙门有一条‘龙脉’,位于宗门腹地的‘化龙池’。那是此界九大灵脉之一,也是太一仙门立宗的根本。”夜枭说,“第三件事,就是让你去吞噬那条龙脉。”
陈凡瞳孔收缩:“你要我毁掉太一仙门的根基?”
“不完全是。”夜枭说,“龙脉庞大,你吞噬一部分就够了。关键是,龙脉深处有一件东西,你要取出来。”
“什么东西?”
“一块‘封天碑’碎片。”夜枭说,“上古时期,有仙人布下‘封天大阵’,将飞升通道封印。封天碑就是阵眼,共九块,分布在九大灵脉中。太一仙门这块,是其中之一。”
陈凡想起太虚残魂的话:“幽冥宗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才被灭宗的?”
“对。”夜枭点头,“暗影楼传承万年,一直在调查此事。我们需要集齐九块碎片,才能打破封印。但那些灵脉都被大宗门占据,我们无法强攻。你不一样,你有吸星大法,能吞噬灵脉,是最合适的人选。”
“为什么选我?”陈凡盯着他,“暗影楼高手如云,化神期不止你一个吧?”
“因为你是变数。”夜枭坦诚道,“此界的化神修士,大多与那些宗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要么就是被监视。你是突然崛起的,不在他们的预料之中。更重要的是……你身上有打破规则的可能。”
陈凡沉默许久。
“我有什么好处?”
“事成之后,暗影楼会全力助幽冥教成为东州霸主,并分享所有关于飞升通道的情报。”夜枭说,“另外,吞噬龙脉能让你修为大涨,至少到化神中期。这对你应对诛魔联盟也有帮助。”
“太一仙门有化神后期坐镇,我进去等于送死。”
“我们会制造机会。”夜枭取出一张地图,“三天后,太一仙门掌门太虚真人会离开宗门,前往中州参加‘论道大会’,那是百年一次的盛事,他必须到场。届时,门内只有三位化神中期长老留守。我们会引开其中两人,你只需对付一个。”
陈凡看着地图上标记的路线和禁制分布,心念电转。
风险极大,但收益也大。化龙池的龙脉,能让他修为暴涨;封天碑碎片,关系到此界最大的秘密。
更重要的是,如果真能打破飞升通道,那他将成为此界所有修士的恩人。届时,所谓的魔道之名,自然烟消云散。
“时间?”
“三天后子时,我们在太一仙门外围接应。”夜枭说,“你只有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内,无论成功失败,必须撤离。”
“好。”
夜枭离开后,陈凡回到总堂,召集核心成员。
“我要离开几天。”他直接说,“这段时间,教内开启最高警戒。如果诛魔联盟来攻,以守为主,等我回来。”
“教主,您要去哪?”风灵子问。
“太一仙门。”
众人脸色大变。
“教主,这太危险了!”
“正因为危险,才要去。”陈凡说,“如果我们坐等他们打上门,幽冥教必败。只有主动出击,打乱他们的部署,才有一线生机。”
他看着众人:“我不在时,风灵子代掌教主令。若我回不来……幽冥教就交给你们了。”
“教主!”众人齐声。
陈凡摆手:“不必多说,我意已决。记住我们的教义——为众生截取一线天机。这条路很难,但总要有人走。”
他转身离开大殿,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影月追了出来:“教主,我跟你去。”
“这次不行。”陈凡摇头,“太一仙门你比我熟,留在教内更有用。放心,我会活着回来。”
他看着远处起伏的群山,眼神坚定。
这一战,将决定幽冥教的生死,也将决定他能否在这条魔道上走得更远。
截取天机,打破桎梏。
就从太一仙门的龙脉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