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暗影楼的人准时到了迎仙馆。
来的是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叫鬼影，元婴中期，身形瘦削，面色苍白，擅长隐匿和刺杀，气息飘忽不定，仿佛随时会融入阴影。女的叫玄煞，也是元婴中期，身材高大，背负一面黑色巨盾，显然是走防御路线。
“陈教主，夜枭大人派我们来协助您。”鬼影说话声音很轻，像风吹过树叶，“秘境中，我们听您指挥。”
玄煞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
陈凡打量两人，心里有了底。鬼影的气息与影杀相似，但更诡异；玄煞则像一堵墙，沉稳厚重。有这两人加入，团队配置均衡了。
“秘境规则你们都知道了？”陈凡问。
“知道。”鬼影说，“三天时间，以最终走出秘境者为胜。可以合作，也可以单独行动。生死自负。”
“好。”陈凡看向四人，“进秘境后，我的目标是凌霄子。影月，你负责牵制他的道侣；鬼影，你盯死那个天机阁客卿，别让他布阵推演；玄煞，你挡住执法长老弟子；凌霄子交给我。”
“明白。”
辰时三刻，众人来到太虚秘境入口。那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漩涡，悬浮在太一仙门广场中央，周围有数十位元婴长老维持阵法。
凌霄子已经到了，身边站着三人：一个冷面中年，一个红衣女子，一个白须老者。正是执法长老弟子凌天、道侣红菱、天机阁客卿天机子。
“陈教主，阵容不错。”凌霄子微笑，目光在鬼影和玄煞身上扫过，“暗影楼的人也来了，看来你准备得很充分。”
“比不上凌霄圣子，连天机阁的人都请来了。”陈凡淡淡道。
“彼此彼此。”
两人不再说话，各自带队走向空间漩涡。穿过漩涡的瞬间，陈凡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经身处一片陌生的天地。
太虚秘境内部比预想的更大。天空是淡金色的，没有太阳，但光线充足。地面是白玉铺就，远处有山峦起伏，宫殿楼阁若隐若现。灵气浓度是外界的十倍不止，呼吸间都能感受到修为在缓慢增长。
“这里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不同。”影月感应了一下，“大概三比一，秘境三天，外界一天。”
“先找个地方布防。”陈凡说，“凌霄子不会立刻动手，他要先熟悉环境，布置陷阱。”
五人飞到一处山谷，玄煞取出阵旗布下防御阵法，鬼影则隐匿在阴影中警戒。陈凡盘膝坐下，神识展开，探查周围环境。
秘境确实广阔，他的神识只能覆盖百里范围。这百里内，有七处灵气异常浓郁的地方，应该是太虚仙人留下的机缘点。但同样，也有三处让他感到危险的气息。
“东北方向五十里，有战斗波动。”鬼影突然传音，“不是凌霄子他们，是其他进入秘境的修士在争夺机缘。”
“不必理会。”陈凡说，“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半个时辰后，鬼影再次传音：“来了。东北方向三十里，五个人，是凌霄子他们。他们在布阵，似乎是困杀阵。”
陈凡睁开眼：“影月，玄煞，按计划行动。鬼影，你继续监视，等他们阵法布到一半时，我们去破阵。”
“是。”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鬼影传讯：“阵法布到七成，现在去正好。”
“走！”
五人悄无声息地靠近。三十里距离，对元婴修士来说转瞬即至。凌霄子五人正在一处山坳中布阵，红菱手持阵盘，凌天和天机子协助，凌霄子则在警戒。
“就是现在！”陈凡一声令下。
影月率先出手，一道月华斩向红菱，打断她布阵。玄煞则冲凌天，黑色巨盾如山压下。鬼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天机子身后，匕首直刺后心。
陈凡则直扑凌霄子。
“果然来了。”凌霄子不慌不忙，太虚镜仿品祭出，镜面射出一道金光，照向陈凡。
陈凡早有准备，玄冥甲激发，阴冥护罩挡住金光。同时噬空剑斩出，空间裂缝撕裂金光，余势不减斩向凌霄子。
凌霄子闪身躲过，太虚镜翻转，镜中映出陈凡的身影。下一刻，镜中身影竟持剑冲出，与陈凡战在一起。
“镜像分身？”陈凡皱眉，一剑斩碎分身，但分身溃散时爆发的金光让他眼睛刺痛。
太虚镜果然诡异。
另一边，影月与红菱战得难解难分。红菱擅长阵法，但被近身后实力大打折扣，只能勉强支撑。玄煞和凌天的战斗则是硬碰硬，巨盾与长枪碰撞，轰鸣声不断。鬼影和天机子的战斗最诡异，两人都在暗中较劲，一个想刺杀，一个想布阵，身影在阴影和阵法间闪烁。
陈凡知道不能拖太久，这里毕竟是太一仙门的主场。他深吸一口气，九幽玄冥经运转，周围阴气汇聚，在身后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
“幽冥吞天！”
漩涡疯狂吞噬周围的灵气和光线，连太虚镜的金光都被吸入。凌霄子脸色微变，急忙催动太虚镜，镜面射出一道更粗的金色光柱，试图击碎漩涡。
但陈凡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放弃防御，任由金光击中胸口，玄冥甲剧烈震动，出现裂痕。但他也趁机冲到凌霄子面前，左手按在太虚镜上。
吸星大法！
“你疯了！”凌霄子大惊。太虚镜是仙器仿品，蕴含的仙灵之力远超元婴期能承受的极限，强行吞噬会爆体而亡。
但陈凡不在乎。吸星大法全力运转，太虚镜中的仙灵之力如江河决堤般涌入他体内。狂暴的能量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但他的元婴在疯狂吸收这些能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
六寸、六寸半、七寸……
当元婴长到七寸时，陈凡的修为突破到元婴后期巅峰！而太虚镜则暗淡无光，镜面出现裂痕。
“噗——”凌霄子喷出一口血，本命法宝受损，他受创不轻。
陈凡也不好受，强行吞噬仙灵之力让经脉受损，嘴角溢血。但他笑了：“凌霄圣子，看来你的太虚镜，也不过如此。”
凌霄子眼神阴沉：“你以为这就赢了？”
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太虚镜上。镜面血光一闪，裂痕迅速愈合，气息反而更盛。
“太虚禁术——血祭仙器！”凌霄子脸色苍白，但眼中满是疯狂，“陈凡，能逼我用这招，你死而无憾了！”
太虚镜血光大盛，化作一轮血色太阳，悬浮在半空。镜中射出的不再是金光，而是血色光线，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在消融。
陈凡感到致命的威胁，正要后退，却发现周围空间被禁锢了。
“这是太虚镜的终极神通——血蚀虚空。”凌霄子狞笑，“陈凡，你逃不掉了。”
血色光线如网罩下，陈凡撑起阴冥护罩，但护罩迅速消融。他咬牙，准备动用爆元丹和破界符。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秘境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道黑色闪电劈下，正中太虚镜。镜面咔嚓一声，裂成两半！
“谁？！”凌霄子惊怒。
缝隙中，一个黑袍人缓缓走出，正是夜枭。
“秘境里动用禁术，违反规则了。”夜枭声音平静，“凌霄圣子，你出局了。”
“暗影楼！你们敢插手太一仙门的事？！”凌霄子怒吼。
“规则就是规则。”夜枭抬手，一道黑光打入凌霄子眉心，“安心睡一觉吧，醒来后，你会忘记刚才发生的事。”
凌霄子眼神涣散，瘫软在地。
夜枭看向陈凡：“你没事吧？”
“死不了。”陈凡擦去嘴角血迹，“你怎么进来的？”
“太虚秘境的空间壁垒，对暗影楼来说不算什么。”夜枭说，“不过我只能停留十息，马上就得走。记住，真正的危险不是凌霄子，而是秘境本身。太虚仙人留下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说完，他化作黑烟消散。
空间禁锢解除，陈凡看向其他战场。红菱、凌天、天机子见凌霄子昏迷，都愣住了。影月等人趁机停手，回到陈凡身边。
“圣子！”红菱冲过去扶起凌霄子，检查后松了口气，“只是昏迷。”
她看向陈凡，眼中闪过恨意，但没说什么，带着凌霄子三人迅速撤离。
“教主，追不追？”影月问。
“不追。”陈凡摇头，“夜枭说得对，真正的危险才刚开始。”
他看向远处那些灵气浓郁的地方，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太虚秘境的考验，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