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抓着三个修士，全力催动元婴之力。灰金色遁光在葬仙谷的雾气中疾驰，身后传来裂空兽的怒吼，声音震得两侧崖壁碎石滚落。
“前辈，左边有岔路！”女修急喊，“那里有个山洞，或许能躲！”
陈凡神识扫去，左侧崖壁确实有个隐蔽的洞口，周围有阵法痕迹，似乎是前人开辟的临时洞府。他毫不犹豫，一头扎进洞里。
刚进洞，就打出数道禁制封住洞口。几乎是同时，一只巨大的爪子拍在洞口，崖壁剧烈震动，碎石簌簌落下。但禁制勉强撑住了，裂空兽在外怒吼，却进不来。
陈凡松了口气，这才看向救下的三人。
两男一女，都是金丹后期修为。女的二十多岁模样，容貌清秀，此刻脸色苍白；两个男的一个是中年大汉，一个是青衫书生，也都惊魂未定。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三人齐声道。
“免了。”陈凡摆摆手，“你们怎么惹上裂空兽的？”
女修苦笑：“晚辈柳如烟，这两位是吴刚道友和宋明道友。我们是天元大陆的散修，接了‘猎杀三头鹫’的任务，没想到刚得手就被裂空兽盯上了。那畜生似乎以三头鹫为食，我们杀了它的猎物，就被记恨上了。”
陈凡看了眼柳如烟腰间挂着的储物袋，确实有三头鹫的气息残留。
“现在安全了，等裂空兽离开，你们自行离去。”陈凡说完，开始打量这个洞府。
洞府不大，只有三丈见方，石桌石床一应俱全，墙上还刻着一些文字。陈凡走近细看，发现是某个修士留下的遗言：
“余乃天剑宗李清风，误入此谷，重伤难愈。将毕生剑道心得刻于此处，有缘者得之……”
后面是一套剑法，名为“清风十三剑”，品阶达到了地阶中品。但更让陈凡在意的是最后一行小字：
“裂空兽惧空间风暴，谷中央有天然空间裂缝，可引之……”
空间裂缝？陈凡心中一动。
洞外，裂空兽的咆哮声渐渐远去，似乎暂时离开了。但陈凡知道，这种妖兽记仇，不会轻易放弃。
“前辈，我们现在怎么办？”吴刚问，“裂空兽肯定还在附近守着。”
陈凡没回答，而是问：“你们对葬仙谷了解多少？”
宋明想了想：“晚辈曾听宗门长辈说过，葬仙谷是上古战场，空间不稳定，常有空间裂缝出现。裂空兽是这里的霸主，但也不敢靠近谷中央的大裂缝。”
“大裂缝具体在什么位置？”
“从洞口出去，往南三百里，有一片黑色石林，石林中央就是。”柳如烟说，“前辈是想……”
“借空间裂缝对付裂空兽。”陈凡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前辈小心！”
陈凡出了洞府，收敛气息，向南飞去。一路上，他避开几处空间波动异常的区域，那些地方空间脆弱，稍有不慎就会被卷入裂缝。
三百里距离，对元婴修士来说不算远。很快，前方出现一片黑色石林。
石林由无数黑色石柱组成，每根都有十丈高，排列杂乱无章。石林中央，一道十丈长的空间裂缝悬在半空，像一张漆黑的巨口，周围空间扭曲，发出“嗡嗡”的低鸣。
这就是天然空间裂缝，比陈凡用噬空剑斩出的那种大得多，也危险得多。元婴修士靠近，都有可能被撕碎。
陈凡停在百丈外，观察片刻，心中有了计划。
他转身返回，途中故意泄露一丝气息。果然，不到半刻钟，裂空兽就追了上来。
那是一头形似蜥蜴的巨兽，体长三十丈，浑身覆盖银色鳞片，背上有三排骨刺，四只眼睛闪烁着妖异的光芒。最诡异的是它周围的空间在不停波动，这是空间神通的体现。
“人类，你逃不掉的！”裂空兽口吐人言，声音嘶哑难听。
“谁说要逃了？”陈凡冷笑，转身飞向石林。
裂空兽毫不犹豫地追来。它对这片区域很熟悉，知道石林中央有空间裂缝，但自恃空间神通强大，不认为那个人类敢靠近。
很快，一前一后进入石林。
陈凡故意放慢速度，让裂空兽拉近距离。在距离空间裂缝五十丈时，他突然转身，噬空剑全力斩出。
这一剑不是斩向裂空兽，而是斩向空间裂缝！
剑芒没入裂缝，原本稳定的裂缝突然剧烈波动，爆发出恐怖的空间风暴。无数细小的空间碎片如刀刃般四射，覆盖方圆百丈。
裂空兽大惊，急忙施展空间神通，在身前布下层层空间屏障。但空间风暴太强，屏障迅速破碎，碎片划过它的鳞片，留下一道道血痕。
陈凡也不好受，他离裂缝更近，风暴首当其冲。但他早有准备，吞噬领域全力展开，将袭来的空间碎片一一吞噬。虽然每吞噬一片都要消耗大量真元，但勉强能支撑。
风暴持续了十息，终于平息。裂空兽浑身是伤，银色鳞片破碎大半，气息萎靡了许多。它盯着陈凡，眼中闪过忌惮。
“你居然能引动空间风暴……”裂空兽嘶声道，“不过，到此为止了。”
它四只眼睛同时亮起银光，周围空间开始扭曲、折叠。这是它的本命神通——空间折叠，能将敌人所在的空间折叠挤压，最终碾成粉末。
陈凡感到四周空间在收缩，压力越来越大。他尝试用噬空剑斩开空间，但剑芒刚出就被折叠的空间吞噬。
“没用的。”裂空兽狞笑，“在我的空间领域里，我就是主宰。”
陈凡咬牙，将吞噬领域压缩到极致。灰黑色漩涡在身前旋转，试图吞噬折叠的空间。但空间之力太过庞大，吞噬速度远远跟不上。
危急关头，他想到了李清风留下的剑法。
清风十三剑，第十三式——破空。
那不是普通的破空，而是以剑意引动空间共鸣，在不可能中斩开一条生路。
陈凡闭上眼，将全部心神融入剑中。噬空剑发出轻鸣，剑身上的紫金纹路亮到极致。他仿佛看到了一道剑光，如清风拂过，在折叠的空间中斩出一道缝隙。
就是现在！
陈凡睁眼，一剑斩出。
这一剑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势，只有一道细细的灰金色剑芒，悄无声息地划过。剑芒所过之处，折叠的空间像布匹一样被裁开，露出外面的正常空间。
“什么？！”裂空兽震惊。它的空间折叠从未被破过，今天居然被一个元婴初期的人类破了？
趁它失神，陈凡冲出折叠空间，噬空剑直刺裂空兽的一只眼睛。
噗！
剑尖刺入眼眶，吞噬之力爆发。裂空兽发出凄厉惨叫，疯狂挣扎，但陈凡死死抓住剑柄，吞噬之力顺着伤口涌入，疯狂吞噬它的生机和空间本源。
裂空兽想自爆，但陈凡早有防备，左手按在它额头，另一股吞噬之力涌入，压制它凝聚妖力。
三十息后，裂空兽瘫软在地，气息微弱。它的空间本源被吞噬大半，修为从元婴巅峰跌落到元婴初期，而且伤势极重，没有百年恢复不过来。
陈凡拔出剑，自己也消耗巨大，脸色苍白。但他强撑着，取出几颗丹药服下。
“我不杀你，留你守护葬仙谷。”陈凡看着奄奄一息的裂空兽，“但你要记住，下次再敢对过往修士下手，我必取你性命。”
裂空兽艰难点头，眼中满是恐惧。它修炼千年，第一次遇到这么恐怖的人类。
陈凡转身离开，返回洞府。
柳如烟三人见他平安回来，都松了口气。
“前辈，裂空兽……”吴刚小心翼翼地问。
“解决了。”陈凡说，“短时间内不会再来找麻烦。你们可以离开了。”
三人对视一眼，柳如烟突然跪地：“前辈，晚辈有个不情之请。我们三人都是散修，在天元大陆无依无靠。前辈实力强大，能否收留我们？我们愿为前辈效劳！”
吴刚和宋明也跟着跪下。
陈凡看着他们：“我要去天元大陆办的事很危险，你们跟着我，可能死得更快。”
“我们不怕！”柳如烟咬牙，“散修的日子也不好过，整天被人欺压。与其窝囊地活着，不如跟着前辈搏一把！”
陈凡想了想，他初到天元大陆，确实需要几个熟悉当地情况的人。这三人心性不错，能在裂空兽追杀下活下来，也算有本事。
“好，你们可以跟着我。”陈凡说，“但丑话说在前头，我行事不择手段，仇家很多。如果怕死，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我等誓死追随前辈！”
“起来吧。”陈凡说，“说说天元大陆的情况，特别是太一仙门和青岚宗总宗。”
三人起身，你一言我一语地介绍起来。
天元大陆广袤无垠，分为九州。太一仙门位于中州，是正道魁首，有化神老祖坐镇，门内元婴过百。青岚宗总宗在东州，虽然也是大宗门，但比太一仙门差得远，只有三位元婴后期，其中一位还是寿元将尽的老祖。
“万宗大会在哪里举办？”陈凡问。
“中州天都城。”柳如烟说，“那是天元大陆最繁华的城池，由太一仙门和几大势力共同管理。每十年举办一次万宗大会，所有宗门都可以参加，但需要请柬。”
陈凡点头，太一仙门给的请柬应该没问题。
“从这里到天都城，需要多久？”
“如果不绕路，全力赶路的话，一个月。”宋明说，“但中途要经过几个大宗门的地盘，可能需要交过路费。”
“无妨，我有灵石。”陈凡说，“休息一晚，明天出发。”
四人打坐调息。陈凡继续温养噬空剑，同时消化从裂空兽那里吞噬的空间本源。这些本源精纯庞大，让他的空间神通有了明显提升，现在随手就能斩出三丈长的空间裂缝，威力堪比元婴中期全力一击。
第二天清晨，四人离开洞府，继续向东。
飞出葬仙谷后，眼前豁然开朗。广袤的平原延伸到天际，远处有城池轮廓，空中不时有修士飞过。灵气浓度比黑风山脉高了数倍，不愧是修仙界的中心。
“前辈，前面就是‘青云城’。”柳如烟指着远处的城池，“那是东州边境的第一大城，由青云宗管理。我们需要进城购买地图和补给。”
“那就进城。”
四人降落在城门口。城门有守卫，都是筑基期修士，看到陈凡的元婴气息，立刻恭敬放行。
青云城很大，街道宽阔，两旁店铺林立。修士来来往往，金丹期随处可见，偶尔还能看到元婴老怪。陈凡收敛气息，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金丹后期。
他们先找了家客栈住下，然后分头行动。柳如烟三人去买地图和补给，陈凡则去了城里的拍卖行。
拍卖行是一座三层阁楼，门口有金丹修士把守。陈凡出示元婴气息，被恭敬请上三楼贵宾室。
“前辈想买什么？”管事是个金丹中期的老者，态度恭敬。
“有没有提升修为的丹药，或者空间属性的材料？”陈凡问。
“丹药有，‘凝婴丹’适合元婴初期修士，一瓶三颗，售价五千上品灵石。”管事说，“空间属性的材料……本行刚好有一块‘虚空石’，是炼制空间法宝的顶级材料，但价格不菲，需要两万上品灵石。”
陈凡想了想：“都要了。另外，我需要天元大陆的详细地图，越详细越好。”
“没问题！”
交易完成，陈凡回到客栈。柳如烟三人也回来了，带回了地图和一堆情报。
“前辈，有个重要消息。”吴刚神色凝重，“青岚宗总宗派来调查的人，已经到东州了。带队的是青玄子，元婴中期巅峰，据说距离后期只差一线。另外两个元婴长老也不弱，一个中期一个初期。”
陈凡展开地图，找到青岚宗总宗的位置——东州青岚山。
“他们现在到哪了？”
“还在青岚山，但三天后会出发前往黑风山脉。”宋明说，“前辈，我们要不要通知黑风盟？”
“不用。”陈凡摇头，“风灵子盟主知道怎么做。我们按原计划去天都城。”
“可是……”
“没有可是。”陈凡收起地图，“准备一下，明天继续赶路。我要在万宗大会开始前，达到元婴中期。”
柳如烟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惊。从初期到中期，普通修士要数十年甚至上百年，这位前辈却说要在几个月内突破？
但想到陈凡斩杀裂空兽的手段，他们又觉得，或许真的有可能。
第二天，四人离开青云城，向东飞去。
天元大陆的旅途，才刚刚开始。而前方等待陈凡的，是更强大的敌人，和更广阔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