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里面也大，之前在家属院两室一厅，要挤个房间给楚牧学习，但家里的东西就没地方放，现在这房子能有五六个房间，一人一个做书房，还可以有杂物间。
外面有两口大缸，一个用来接雨水，一个应该是要去挑水回来用，厨房里的灶是村里那种烧火的……
果然条件迅速跌至谷底。
外头有勤务兵要带楚牧去领东西认地方，武菱挥挥手，“赶紧去吧，我先收拾着，初来乍到你先把这儿的情况摸一摸，别到时候两眼一抹黑，问仔细点。”
楚牧点头：“你也别太累着，等我回来一块儿收拾。”
“知道了知道了，我就搞搞卫生，剩下的等你回来。”
楚牧这才放心，跟着勤务兵匆匆离开。
武菱就在房子里转悠，越转越满意，够大，够宽敞，够她躺！
她走哪儿就清理到哪儿，灰扑扑的屋子逐渐变得干净透亮，她就更喜欢了。
先把一些日常要用的东西整理出来，什么锅碗瓢盆啊，床单被褥啊，然后武菱来到外面的水缸面前。
她站那儿定定地看了几分钟，像是在做什么决定，然后深吸一口气，很快，两个水缸都盛满了亮晶晶的水。
等到楚牧被带着在岛上转了一圈，拿了不少东西回来，房子里面焕然一新，武菱已经把灶烧了起来。
“晚上吃艳红嫂子给做的饼，你去外面舀点水来蒸一下。”
楚牧拿了盆出门，很快带着一盆水回来，动作麻利地把饼子蒸上，又把腌菜坛子一个个摆放整齐，从里面夹点腌菜出来一会儿配饼吃。
武菱站那儿看他，他看到那两缸水就没有什么想问自己的？
楚牧回头见她看自己，弯着嘴角跟她笑：“咱们晚上要早点睡觉，熄灯号响了就要关灯，明儿一早我开始训练，你多睡会儿，回来我做早饭。”
“还有呢？”
“等我有空把院子里的地翻一翻，咱们也种上菜，这里的蔬菜基本就是靠自给自足，运输船来得少，东西带的也不多，种出来之前我先想办法，回来的时候我看到有一家好像还养了鸡，或许我们以后也能养。”
“嗯，还有呢？”
“岛上条件有些艰苦，以后要辛苦你了，隔壁宋指挥在他家院子里修了个厕所，我到时候问问，也给咱家修一个，就不用跑外面公用的去方便。”
“……还有呢？”
楚牧睁着两只眼睛很认真地想，武菱往外走，他也跟在后面，一直走到两口缸旁边。
两缸清亮亮的水泛着细碎的波纹，武菱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他，“你没什么要问我？”
楚牧眨巴了两下眼睛，半天才轻轻地开口，“你饿不饿？”
武菱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慢慢弯起嘴角笑起来，“早就饿了，怕晕船来的时候没敢多吃，刚刚肚子已经叫了好一会儿。”
“我去看看饼蒸好了没，你洗个手进来。”
楚牧回去厨房，武菱垂着的手有清亮的水流缓缓绕动，朝夕相处睡一张床，果然是瞒不住。
不过楚牧居然一点儿异常都没有显现出来，倒是让武菱挺诧异，他不觉得害怕？
楚牧当然害怕过，怕武菱会像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样又突然消失。
发现武菱的秘密也不难，自从他帮严振江大扫除之后，他就开始怀疑人生，他们两个大男人汗流浃背搞一天都只是马马虎虎，武菱是怎么在那么短时间内打扫干净？
这事儿它就不合理！
更别说家里天天干净得仿佛灰尘进不来，连卫生死角都找不出一个。
还有为什么用冷水壶的水做饭烧菜就是香？他家泡的茶煮的粥，味道跟别人家的完全不一样，武菱之前种的地，后来种的葱姜杭菊……
楚牧不是傻子，反而他思维很灵活，注意到异常后就更容易观察出来，但紧接着他就意识到，这种事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知道，否则必然会给武菱带来巨大的危险。
所以他就当自己没有发现过，努力营造自己厨艺超棒的形象，在外面见人就夸武菱勤劳、爱干净的美德，让她的特别变得合情合理。
饭桌上，武菱小口小口吃着饼，时不时看楚牧一眼，他埋头苦吃，吃完就开始收拾送来的小山一样的行李。
武菱觉得这人可真是沉得住气，他居然能什么都不问，他要不问，自己也就没必要说了，那就这么过着吧。
家里的这些东西想要收拾好，至少得好几天，好在武菱把家里清理得干净，立刻就能凑活着过起来。
晚上熄灯号响，两人洗漱过躺在床上，看着灯一闪一闪，然后归于黑暗。
这地方比家属院安静太多，熄灯之后，外头几乎听不见声响，只能听见身边人的呼吸。
“我会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你相信我。”
黑暗里，武菱听见楚牧声音里带着一点点迫切和紧张，她的手被紧紧握住，掌心一点点浮现出湿意。
她翻了个身，往楚牧身边靠了靠，“好。”
……
第二天天还没亮，起床号就响了，楚牧让武菱再睡会儿，他先去训练。
武菱赖了会儿床才起来，把早饭做上，出去站在院子里伸懒腰。
“妹子才起呀？你们那儿收拾得咋样了？”
钱芬踩在梯子上跟她说话，“这些男人是真不会过日子，住的地儿那叫一个又脏又乱，且有的收拾呢，你忙得过来不？要不俺一会儿来帮帮你。”
钱芬觉得武菱这么年轻一个女同志，说话做事都慢条斯理，一看就是文化人，肯定不擅长收拾。
武菱笑着婉拒，“我家就两个人，没那么多事，不麻烦嫂子了，等我真有处理不来的时候一定跟嫂子说。”
“那行，你千万别跟俺客气，俺先回去弄饭。”
钱芬手里拿着竹匾麻溜地下了梯子看不见了。
武菱看着院里的地，想着一会儿吃过饭整一整，先把她带来的花花草草都种上。
这些地在自己家院子里，侍弄起来安全又方便，除了种菜自给自足之外，说不定还能再辟出一小块种点她感兴趣的作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