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值守弟子报出对方巡察使身份时,林默已迅速与五行世界中的云沧海、呼延震交换了信息。
云沧海提醒他,巡察使的权限虽大,却受帝国律令严格制约;
呼延震则推测,此人此来应与新晋武王陨落一事有关——
按惯例,每当王国内有武者突破武王境,巡察使便会亲临宣告帝国禁令,并督促其做好离境准备。
但此次情况特殊,新晋武王刚刚诞生便已战死,巡察使的调查重点自然落在了与其交手之人身上。
这也正是林默选择坦然展示修为的原因。
若刻意隐藏,反而可能被对方怀疑自己是武王境,一旦被认定是武王境,对方就是杀了他也没地方说理。
林默本不想节外生枝,已经将姿态放低,不料对方却屡次言语相辱,忍无可忍之下,直接回怼,没想到却将对方激怒。
现在对方以事件存疑为借口,林默只能让呼延震出来解释。
只要呼延震武将境九重的修为显露,再说出昨晚战斗的具体情况,他想必就无话可说了。
很快,呼延震和云沧海并肩走出,来到林默身后站定,俨然一副以对方为首的姿态。
“呼延震,将你的修为展现给巡察使大人,并如实禀明昨夜战况——我驭兽阁,究竟有无武王境参与。”
呼延震领命上前,不卑不亢地叙述起来:
从驭兽阁武者现身、呼延家护族大阵被破,到他为解家族之危强行冲击武王境,再到被林默诱骗至高空,与驭兽阁高手周旋时受创跌落境界,最终被俘。
云沧海适时补充了呼延全族在家主令下归降的经过。
赵高冷眼观察着二人对林默的态度,心中暗惊:这少年竟真是驭兽阁主?莫非当真有超乎常人的人格魅力,能令武将强者甘心臣服?
但他并不愿就此罢休,再度厉声施压:
“即便驭兽阁确无武王境,但你来历不明,又聚集众多的武将境扰乱大乾秩序,本使亦有权限将你驱逐出境!”
林默看向云沧海,见他微微颔首确认此言非虚。
他心头不由一沉,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的身份告知眼前之人。
身份牌是有武者气息的,他之前拿别人的冒充这种把戏,在武王境面前是行不通的,但要是拿出自己的身份牌,他假死的消息很可能会暴露。
他可不相信对方的职业操守,甚至他敢肯定,对方前脚刚离开,后脚自己的消息就会传遍大乾国。
林默陷入了纠结,将会给自己带来无尽麻烦,不拿……
不用想了。
林默抬眼看向赵高——对方眼中闪动的厉色,分明已动了杀心。
绝不能随他离去。
万般无奈之下,林默终是取出了那枚象征身份的金纹玉牌——
林王府世子,林默。
赵高锐利的目光落在林默手中的金纹玉牌上,瞳孔微微一缩。
他并未伸手去接,而是以神念细细感知,玉牌上那独属于林王府的烙印以及林默自身残留的、与眼前少年完全吻合的武者气息,做不得假。
“林王府世子……林默?”赵高脸上的怒容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惊疑取代,“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下轮到林默吃惊了,他的死亡虽然也引起了一些轰动,但在镇北王的运作下并没有大范围扩散。
而一个不常待在王国的巡察使,居然知道自己的死讯,还如此清晰的记得,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按说这种大人物,就是偶然听说这种消息,也不会记得才对,而对方居然在自己拿出令牌的第一时间就说出了自己死亡的消息,显然他对这个消息印象深刻,甚至可能深入了解过。
“机缘巧合,侥幸未死。”林默收起玉牌,语气平淡道:“此事尚请巡察使代为保密。”
赵高眼神闪烁,心中念头飞转,林默敏锐地捕捉到,对方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那最初的惊疑竟渐渐染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这让他更加疑惑。
还不等林默询问,赵高继续道:“你的身份没有问题,但你手下突然多出这么多武将境,你该作何解释?”
这个问题林默其实不用回答,因为这不归巡察使管。
但既然身份已然暴露,有些秘密也就不再是秘密了,毕竟他曾在王城大量出售过丹药。
而且他迟早会前往皓月帝国,要是能借对方的口,将自己的丹药传出去,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隐藏自己。
想明白这点,他傲然道:“这事很难理解吗?我是一位炼丹师。”
他略作停顿,仿佛在回忆,缓缓道来:“我曾是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机缘巧合下,得遇一位隐世的武皇境前辈……”
他讲述了这位武皇境因为看重自己的侍女,要将其带在身边修炼,于是赠送他七品丹药,助他开启修炼之路,并且传授制盐之法、炼丹术乃至驭兽秘法。
他这才能够从一个无法修炼之人,一步步成为如今的驭兽阁之主。
他相信以对方的消息渠道,一定能查到这件事,中年妇人武皇境修为是林默猜测的,但对方绝对查不到相关信息。
他这些话有八分是真的,只有关键的一两分被他改了一下,除了沈心悦这个知道内情的人之外,其他人根本无从验证。
他相信沈心悦不会出卖自己。
这个谎言无懈可击。
赵高听着,脸色变幻不定。
他当场就取出传音玉符,似乎在与外界沟通验证,林默对此毫不在意。
片刻后,他收到回讯,脸上瞬间被巨大的震惊所取代。
消息印证了林默南荒之行的部分经历,尤其是与那位“疑似高人”相关的模糊信息,这让他对林默的话信了七八分。
他再次看向林默时,眼中的厉色与质疑已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掩饰的炙热。
若此子真与武皇境强者有关,甚至身怀能助人突破的丹方……其价值,无可估量!
他立刻想到了自己身为巡察使的另一项重要职责——为帝国网罗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