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里人除了知晓了我的职业之外,同时还知道了陈飞雪的身世。
于是他们私下管胡叔要了陈飞雪的联系方式,时不时的喊她来家里吃饭。
正是这一来二往的,我和陈飞雪的关系比之前更加近了一些。
但我还是一个人租房住,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如此。
我租的房子在朝阳路728号,一个小区的居民楼顶楼,三十三楼。
为了方便和委托人谈事,我就把客厅清空。
搬了个茶桌进去,当作工作室用。
就在我全部布置好之后,陈飞雪带了一位小姑娘上门来了。
生意上门,所以我非常高兴地邀请她们入座,然后开始展示我的泡茶手艺。
在泡茶的时候我就偷偷地观察着那个小姑娘。
我见过不少委托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印堂发黑、面色青涩晦暗。
严重点儿的,还会伴随精神不振和语言体系出现混乱。
可这小姑娘都没有,只是面色要比正常人白上一点儿。
最奇怪的是她的状态。
她不像其他委托人愁眉苦脸的,反而和陈飞雪两个人是有说有笑。
乍看上去像闺蜜一样。
当然,笑的那个一定不是陈飞雪。
至少这么久了,我没见过陈飞雪的笑容几次。
即使有,她也是淡淡的笑一下,下一秒又恢复了淡然的模样。
如果不是陈飞雪一早就给我发了微信,说有委托,我都以为她只是带朋友来喝个茶。
我没见过这样的委托人,非常好奇。
于是我试探着问:“付小姐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之前泡茶的时候我们就相互自我介绍了一番。
真实姓名我就不方便写出来了,她姓付。
是新平学院的一个大二学生,就读文学系。
知道这个她的身份之后,我在心里暗暗盘算了一下。
得,大学生,这单看来赚不到什么钱了。
付小姐把事情告诉了我们。
她说她有一位艺术系的男朋友,是花旗国人士。
但前几个星期病逝在了老家。
病因是遗传性的心脏病。
付小姐知道后很伤心,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伤心日子还是得过。
可付小姐说,大约在一个星期前,她就时不时得能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出现在自己身边。
我问:“是怎样一个出现方式?”
付小姐说她也不清楚,每次出现的时候都是一闪而过,像一团透明的白雾。
而且每次出现的时间还不固定。
但一直是跟着她的,并且付小姐实验过了,只有她自己能看到。
有时候是在上课的时候,付小姐猛然抬头就看到他站在男同桌的身边。
有时候又在自己与几位朋友散步,他突然就出现在了一位男性朋友身边。
还有一次,是付小姐在半梦半醒之间,看到他在自己的床铺边上。
从姿势来看,应该是蹲着在默默地看着她。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胡叔的事情就已经让我把双人床换成了单人床,付小姐的述说又让我丰富的想象力发挥了作用。
我问:“你不怕吗?”
付小姐眨巴着大眼睛,说:“我自己的男朋友,有啥好怕的?”
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姑娘。
到底是爱情让人冲昏了头脑,还是这姑娘天生就是傻大胆?
不论是什么,我悄悄的在桌下给她竖了个大拇哥。
付小姐说,她男朋友如果只是跟着自己,也就算了。
问题是他偶尔的显现,却让其他人出了问题。
要么大病一场,要么莫名其妙的受伤。
付小姐想到可能是自己男朋友做的事情。
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决定找人送他走。
这个时候我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
陈飞雪问:“现在他在哪里?能看到吗?”
“我之前用拍立得拍到过他,我确定他是跟着我的,我试试。”
于是付小姐从包里拿出了一台宝丽来的拍立得,然后对着我的屋子拍了起来。
这款拍立得我大三的时候也买了一台,花了三千多大洋。
那时候谈了个女朋友,她喜欢拍立得照片的质感,于是我咬牙买了一台,给她拍了无数张照片。
可惜毕业之后我们就分手了。
而那台拍立得也被我放在了学校的跳蚤市场里售卖。
最后被一个学妹以很低的价位买走了。
这里要特别说明说一下。
很多人会以为相机、摄像头之类的拍不到鬼。
认为这些是模仿人的眼睛做出来的,精细程度远远达不到人眼的标准。
绝大部分人的眼睛都看不到鬼,更何况模仿的东西?
但其实这个说法不对。
用现代的话来说,鬼是一种能量磁场。
和那些不可见的光波是同属性。
人所见到的光是可见光,但还有很多不可见光是人眼捕捉不到的。
比如x光、紫外线等等。
而相机、摄像头之类,特别是胶卷相机,它们的感光能力要比人眼更强,所以是可以拍到鬼的。
但我不建议大家轻易去尝试。
先不说鬼会躲着你举起来的相机,你拍一百次都不见得能拍到一次鬼影。
更重要的是,你不知道在你拍到了之后,那个鬼是恶鬼还是善鬼。
为了见证所谓的“不一样的世界”而害了自己,何必呢?
这就让我想起了作死的未央同学。
他到后面一定是遭遇了他想象不到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属于他自作孽,没人能帮得了他。
就算是我们行业里的人也不能去插手!
阴、阳各有法则,这个法则佛家叫“因果”,道家称“承负”。
所以,是人就别去做鬼事。
是鬼,就别纠缠活人。
这同时也是我们行业的行动宗旨!
等付小姐拍完之后,我桌子上已经堆了好几张照片。
但无一例外都没有拍到她那个洋鬼子男朋友。
付小姐略微思索了片刻,举起拍立得朝我咔嚓了一张。
付小姐这个举动,只让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要不是我得在委托人面前保持高人的姿态,我一定会从椅子上跳起来。
因为已经成像的照片上显示,她那个洋鬼子男朋友的鬼魂就站在我右边!
人不怕自己所能看见的东西。
怕的是自己的想象力想象出来的无形的东西!
所以一想到此刻,有一个我看不见的洋鬼就站在我身旁,默默地盯着我……
不夸张的说,我全身汗毛炸起。
于是我强装镇定的站起来,离开座位。
“我去给你们拿点吃的。”
陈飞雪看出了我在害怕,轻轻的笑了一下。
妈的!真丢人!
于是我转身进了我房间,把我的罗盘和红绳拿上。
虽然师父说过,华夏的那套玩意儿,如果对上外国的鬼魂,是不会起作用的。
但有这两个东西在手里,我从心理上会觉得安心一些。
可我,还是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