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被羁押在看守所的苏念,境况却是天壤之别。
失去自由,失去光鲜的外衣,面对铁证如山的指控和律师带来的、周聿深方面绝不和解的强硬态度,她所有的骄纵和疯狂都被现实碾得粉碎。她日夜哭闹过,崩溃过,甚至试图用头撞墙,但换来的只是更严密的看管和心理医生的评估。
叶知秋和苏明远想尽办法疏通关系,但在周聿深的明确态度和确凿证据面前,所有的努力都收效甚微。苏明远最后一次来看她时,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失望:“念念,你这次……真的太让我们失望了。法律面前,爸爸也……无能为力了。”
连最疼她的父亲都说出了“无能为力”四个字,苏念终于彻底绝望了。她像一朵迅速枯萎的花,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眼神空洞,再无往日半分神采。她知道,她的人生,从她决定对林晚下死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彻底毁了。
而苏家,也因为苏念接连闹出的丑闻,声誉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苏明远在业界的威望也受到了一定影响,一些原本就不满苏念行事作风的合作方,态度也变得微妙起来。
苏家老宅,苏奶奶在听完管家汇报完苏念的最新情况和医院受到的影响后,沉默了许久。她看着窗外萧瑟的秋景,最终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对肃立一旁的苏明远说道:“一个家族的兴盛,不在于能爬多高,而在于根基是否稳固,家风是否清正。我们苏家,是时候好好整顿一下了。至于苏念……让她在里面好好反省吧,这是她该受的。”
她的语气带着痛心,却也带着一种壮士断腕般的决绝。为了苏家更长远的未来,有些脓疮,必须狠心剜去。
* * *
四合院里的海棠树叶已落了大半。林晚和周聿深的关系,却在日渐寒冷的天气里,稳步升温。
他带她去听只有圈内核心人物才能参与的古典音乐会,她会陪他去探望他那位喜爱中医,一老一少就着药材和养生相谈甚欢。他融入她充满药香的世界,她走进他复杂而广阔的天地,彼此磨合,彼此适应。
这天夜里,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林晚窝在客厅的沙发里,就着温暖的灯光翻阅医案,周聿深坐在她身旁,处理着平板电脑上的邮件。雨声敲打着屋檐,衬得室内愈发静谧温馨。
林晚偶尔抬头,能看到他专注的侧脸,灯光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眉眼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依旧俊朗得令人移不开眼。
她放下医案,轻轻靠过去,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
周聿深敲击键盘的手指一顿,侧头看她,眼神柔和下来:“累了?”
“没有,”林晚摇摇头,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就是觉得,这样很好。”
周聿深放下平板,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让她更舒服地靠着自己。他低头,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嗅着她发间清浅的草药香气。
“嗯,”他低应一声,声音里带着满足的喟叹,“这样很好。”
雨声绵密,灯火可亲。过去的阴影似乎正在逐渐远去,而属于他们的未来,在这秋雨绵绵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而温暖。林晚知道,前路或许仍有未知的挑战,但只要有身边这个人在,她便有了无尽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