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强度、高密度的合宿训练终于在傍晚时分落下帷幕。选手们拖着疲惫却满足的身体，三三两两地离开场馆，空气中弥漫着汗水与成就感的混合气息。
影山光虽然只是观摩，但也觉得小脑袋瓜信息过载，需要放松一下。她一眼就看到了正准备和岩泉一离开的及川彻。及川今天在混编赛中表现出色，还和牛岛若利打出了几次精妙的配合，此刻正意气风发，嘴角带着掩饰不住的小得意。
“及川尼！”光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去，抱住了及川的腿。
及川彻低头，看到是光，脸上的得意立刻切换成了对待“专属粉丝”的迷人模式：“哟，小光！是不是被及川大人今天在场上的英姿迷住了？”
岩泉一在旁边翻了个白眼，但没阻止。
“及川尼今天传球好厉害！那个给墙壁哥哥的背飞，嗖——一下，像魔法！”光眼睛亮晶晶的，毫不吝啬她的崇拜。
这话简直说到了及川彻的心坎里。他顿时心花怒放，弯腰把光抱起来转了个圈：“没错没错！就是魔法！及川大人的传球魔法！小光你真有眼光！”
他把光放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心情大好：“走！及川大人带你去买果汁！奖励你今天当了个合格的小观众！”
光欢呼一声，牵着及川的手，蹦蹦跳跳地跟着他往自动贩卖机的方向走。岩泉一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买了果汁，三人在场馆外的长椅上休息。夕阳给一切都镀上了温暖的金色。光小口吸着橙汁，晃荡着小短腿，看着远处其他学校选手们的身影。
“及川尼，”光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点好奇，“你传球的时候，为什么总是看起来……嗯……很轻松的样子？像在玩一样？”
及川彻正享受着果汁和夕阳，闻言愣了一下。轻松？像在玩？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他赛场上的表现。连小岩都经常说他太较真、太想赢。
光继续用她那套独特的语言描述：“尼尼传球的时候，像……像很用力的机器人，咔哒咔哒，每个动作都好标准，好快。但是及川尼你，像……像跳舞的孔雀，翅膀一抖，球就飞到最漂亮的地方去了。”
“噗——”旁边的岩泉一没忍住，直接把果汁喷了出来，剧烈地咳嗽起来。
跳舞的孔雀？！这什么鬼形容！
及川彻的脸也瞬间黑了。孔雀？！他虽然承认自己帅气，但“孔雀”这词怎么听都带着点浮夸的意思！他可是技术流！
但看着光那双纯粹是好奇和赞叹、没有任何讽刺意味的大眼睛，及川彻那点不爽又憋了回去。他仔细回味了一下光的话，忽然意识到，这小不点好像……无意中点出了点什么？
他追求的风格，确实不是影山那种极致的力量和精准，而是一种举重若轻的优雅，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一种……好吧，用小孩子的话说，可能就是“像玩一样”的自信？
“バカ（笨蛋），”及川彻习惯性地用了这个词，但语气却带着点复杂的意味，“传球当然不是玩。是要用这里，”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和这里。”他又点了点自己的心脏。
光似懂非懂地看着他。
及川彻看着她懵懂的样子，忽然起了兴致。他放下果汁，拿出随身带的排球（他几乎球不离身），对光说：“来，小光，及川大人今天心情好，教你点好东西。”
他让光站在他面前，然后开始用非常缓慢的动作，分解演示他上手传球时手腕和手指的运用。
“看，手腕要像这样，放松，但有弹性……不是僵硬地‘推’，而是‘送’出去。”
“手指，在球离开的最后一刻，给它一点点旋转，像这样……感觉到了吗？这样球会变得更‘听话’，弧线更漂亮。”
“身体也要协调，不是光靠胳膊……”
他讲得很细致，甚至带着点炫耀自己技术的意思，动作优雅舒展，确实像在跳一支无声的舞。
光看得目不转睛，努力模仿着。她的学习能力再次让及川感到惊讶。虽然力量不足，动作稚嫩，但她对手指赋予旋转的那种微妙感觉，捕捉得异常迅速。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及川彻看着光又一次模仿他给出的旋转球（虽然球速慢得像蜗牛），忍不住拍手，“小光你果然很有天赋！比某个只会用力气的笨蛋强多了！”
他显然又在拉踩影山飞雄。
光成功了几次，兴奋得小脸通红。她看着及川彻，突然冒出一句：“及川尼，你教得比尼尼好！他只会说‘バカ’和‘手腕不对’！”
这话简直是绝杀！
及川彻的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他被影山飞雄那个后辈“压制”了这么久，终于在“教学能力”上找到了碾压的快感！
他顿时挺直了腰板，脸上绽放出比夕阳还灿烂的笑容，双手叉腰，宣布：
“没错！听好了，小光！从今天起，及川大人我就是你的‘大大教练’了！专门负责把你培养成超越你那个笨蛋哥哥的、技术流美少女球员！”
光虽然不太明白“大大教练”和“美少女球员”具体是什么意思，但看及川尼这么高兴，她也用力点头：“嗯！谢谢大大教练！”
“大大教练……”岩泉一在旁边扶额，已经无力吐槽这个幼稚鬼了。
“那么，作为本大大教练的头号弟子，”及川彻进入角色非常快，摸着下巴，摆出严肃（自认为）的教练姿态，“光弟子，你现在的任务是，每天坚持练习我教你的‘优雅旋转传球’！下次见面，我要检查功课！”
“是！大大教练！”光像模像样地立正站好。
夕阳下，“大大教练”及川彻与他的“头号弟子”影山光，完成了他们之间第一次正式的教学互动。一个教得臭屁又认真，一个学得专注又开心。
回去的路上，光还在回味着及川尼教的那个“旋转”。她感觉自己的排球世界里，又多了一种新的颜色，一种属于“优雅”和“巧妙”的颜色。
而及川彻，则一边走一边对岩泉一喋喋不休：“小岩你看到没有？小光她真有天赋！一点就通！哼哼，等她把我的技术都学会了，看那个影山小鬼还怎么嚣张……”
岩泉一默默加快了脚步，不想承认自己认识这个突然燃起奇怪“师者”之魂的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