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练结束的哨声响起,汗水浸湿了衣衫的选手们如同退潮般涌向淋浴间和洗漱区。影山光也顶着一头被汗水打湿的乱发,小脸红扑扑的,牵着同样跑得呼哧带喘的,跟着乌野的大部队往宿舍楼走。
洗漱区里一片热闹。水龙头哗哗作响,毛巾飞舞,夹杂着少年们精力充沛的闲聊和打闹声。
光个子小,挤在人群里差点被淹没。正在她踮着脚努力想去够一个空着的水龙头时,一只大手轻松地把她抱了起来,放到了洗手池前的台面上。
是枭谷的木兔光太郎。
“哟!小不点!够不到吧?木兔大人来帮你!”他得意洋洋地帮光拧开水龙头,动作幅度大得溅了自己一身水。
“谢谢木兔哥哥!”光甜甜地道谢,开始认真地洗手洗脸。她注意到旁边的佐久早圣臣正用自带的小瓶装洗手液反复搓洗双手,神情专注得像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佐久早哥哥,”光一边擦脸一边好奇地问,“你的手洗得好干净呀!像……像刚剥壳的鸡蛋!”
佐久早圣臣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瞥了光一眼,没说话,只是更用力地搓了搓指缝。
“噗——”旁边的黑尾铁朗刚好听到,忍不住笑出声,“鸡蛋?佐久早,这比喻不错啊!”
佐久早的脸色似乎更冷了一点。
洗漱完毕,饥肠辘辘的众人冲向食堂。合宿的食堂是自助形式,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各种营养均衡、分量十足的餐食,香气扑鼻。
光端着比她脸还大的餐盘,眼睛放光。她在爷爷和试点班教练的教导下,早就知道运动员饮食的重要性。她熟练地夹取着蛋白质丰富的烤鱼、鸡胸肉,色彩鲜艳的蔬菜沙拉,以及必不可少的米饭和味增汤。
找座位时,她自然而然地被乌野的大家围在了中间。日向翔阳的盘子里堆得像小山,正狼吞虎咽;影山飞雄则沉默而高效地进食,仿佛在完成一项训练任务;菅原孝支细心地帮光把烤鱼剔掉刺;泽村大地则提醒着大家注意营养均衡。
就在这时,音驹的众人端着盘子走了过来,很自然地坐在了乌野旁边的空位上。
“小雷达,昨晚休息得好吗?”黑尾铁朗笑着打招呼,顺手把自己餐盘里的一份玉子烧夹给了光,“这个甜,小孩子喜欢吃。”
“谢谢黑尾哥哥!”光开心地接过来。
孤爪研磨坐在黑尾旁边,安静地吃着纳豆拌饭,目光偶尔扫过光餐盘里搭配均衡的食物,似乎有点意外。
“光,你很会搭配食物。”研磨难得地主动开口。
“是爷爷和试点班教练教的!”光咽下嘴里的食物,认真地说,“他们说,吃得好,才能跳得高,打得准!像给汽车加好油一样!”
这个比喻让周围几桌的人都笑了。
渐渐地,其他学校的选手们也凑了过来。食堂里原本泾渭分明的座位界限被打破,变成了一个大杂烩。枭谷的木兔光太郎嚷嚷着要跟日向比谁吃得快,被赤苇京治强行按住;白鸟泽的牛岛若利安静地进食,天童觉则在旁边喋喋不休地评论着各种食物;青叶城西的及川彻试图用关西腔跟稻荷崎的宫侑搭话,结果被宫侑一脸嫌弃地无视……
光坐在人群中,像一只快乐的小松鼠,一边享用美食,一边耳朵竖得高高地收集着各种“情报”。
她听到井闼山的古森元也在跟队友讨论昨晚的防守数据;
听到鸥台的昼神幸郎在请教白马芽生关于核心训练的问题;
听到条善寺的队员们还在嘻嘻哈哈地讲着笑话……
这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充满活力的信息交换场!
然而,乐的时光总是伴随着一点点“危机”。
光一边小口喝着味增汤,一边下意识地把她最新观察到的一些特征,用只有她自己能听清的声音嘀咕了出来:
“木兔哥哥是‘活力猫头鹰’,吃饭也‘咕咕叫’……”
“佐久早哥哥是‘无菌鸡蛋’,手洗得超——干净……”
“古森哥哥是‘数据盾牌’,连吃了几根胡萝卜都记得……”
“宫侑哥哥是‘暴躁狐狸’,连吃饭都皱着眉……”
“昼神哥哥是‘温柔高墙’,还帮别人拿调料……”
她声音不大,但在相对安静的早餐时间,还是被耳尖的几个人捕捉到了。
餐桌上瞬间安静了一瞬。
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笑声和抗议声。
“噗——无菌鸡蛋?!佐久早你……”黑尾铁朗笑得捶桌。
“喂喂小不点!我哪里暴躁了!”宫侑不满地嚷嚷。
“我哪有咕咕叫!”木兔光太郎试图反驳,却被赤苇冷静地指出“前辈你刚才确实在哼歌”。
佐久早圣臣的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放下筷子,拿出湿巾又开始擦手。
古森元也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我只是记性比较好……”
昼神幸郎则温和地笑了笑,似乎并不介意。
光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立刻捂住小嘴,大眼睛滴溜溜地转,露出“完蛋了”的表情。
影山飞雄看着瞬间成为众矢之的的妹妹,眉头微蹙,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及川彻抢先一步。
及川彻一把将光捞到自己身边,对着“声讨”的众人,摆出一副护犊子的架势:“干什么干什么?我们家小光说得不对吗?多形象啊!及川大人就觉得非常贴切!是吧,小岩?”他寻求岩泉一的支援。
岩泉一默默往旁边挪了挪,表示不想参与。
最后还是乌野的大家长泽村大地出面,忍着笑意打圆场:“好了好了,光还小,童言无忌。大家快吃饭,一会儿还要训练。”
这场小小的“外号”风波,在善意的笑声和调侃中平息了。光红着脸,埋头猛吃,再也不敢随便嘀咕了。
但所有人都发现,经过早餐这么一闹,彼此之间的距离仿佛一下子拉近了很多。那些原本只存在于比赛录像和传闻中的“强者”,此刻都变成了有血有肉、甚至有点“可爱”的前辈和同伴。
早餐结束后,众人收拾餐盘,准备迎接上午高强度的训练。
光牵起的绳子,回头看了一眼热闹非凡的食堂,心里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