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乐漪再也承受不住这极致的讽刺与打击，急怒攻心之下，
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染红了她自己的衣襟，也溅到了温天仁玄色的袍服上。
她眼中的光彩彻底黯淡下去，身体软软地从温天仁怀中滑落，
瘫倒在地，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和灵魂。
她终于明白，从始至终，她所谓的挣扎和算计，
在温天仁眼中，不过是一场无聊的、可供消遣的猴戏。
而这场复仇，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彻底，更加残忍。
温天仁看着瘫软如泥、眼神空洞的乐漪，
缓缓站起身，掸了掸袍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密室之内，空气凝滞。
乐漪瘫软在地，温天仁的真容如同梦魇，将她所有的侥幸与算计都碾成了齑粉。
此刻，她不再是那个心怀鬼胎、试图周旋的圣女，
而是一个连复仇念头都几乎被恐惧冻结的囚徒。
温天仁重新恢复了那副平凡书生的模样，
仿佛刚才那俊美近妖的面孔只是一场幻觉。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价值了。”
温天仁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问，你答。若答案让我满意，你或许还能保留几分体面，苟活于世。”
乐漪艰难地抬起头，眼神空洞，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温天仁不理会她的状态，开始提问，问题直指核心：
“第一个问题，慕兰部落此次大举陈兵边境，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除了所谓的圣兽召唤，还有何图谋？”
乐漪身体一颤，这个问题触及部落核心机密。
她本能地想要含糊其辞，但看到温天仁那冰冷无波的眼神，
想到刚才身份揭晓带来的冲击，她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声音沙哑地老实回答：“……召唤圣兽……
是其一，意在获得超越元婴的力量，打破与天南的平衡……
其二，是为了……‘苍狼遗宝’……”
“苍狼遗宝？”温天仁目光一凝，这倒是意外收获，“说清楚。”
“……传说……是上古苍狼神只留下的秘藏，
位于坠魔谷深处某地……其中可能有直达化神……
甚至更高境界的传承与资源……圣女一脉世代守护这个秘密，
此次……是想借大军压境吸引注意力，暗中派精锐探寻……”
温天仁心中冷笑，果然不止一个目的。
这“苍狼遗宝”听起来倒是比那不靠谱的“圣兽”更实际一些。
“第二个问题，突兀部与你们是合作还是相互利用？
兀术在突兀部中地位如何？他背后可有其他支持者？”
乐漪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但眼神有些闪烁：
“兀术……是突兀部大仙师的亲传弟子，
地位尊崇……两部此次是……合作，
共同应对天南压力……至于背后支持……乐漪地位低微，并不知晓……”
“哦？不知晓？”温天仁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指尖一缕冥王死气再次浮现，缓缓指向乐漪的眉心，
“乐漪圣女，到了此刻，还想着耍花样？
你那点小心思，在我面前如同透明。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不如实告知，我不介意动用搜魂之术。
只是这搜魂一旦施展，轻则神魂受损，记忆错乱，
重则灵智尽失，变成一具只会流口水的行尸走肉。”
他俯下身，声音如同恶魔低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惋惜：
“想想看，就算你侥幸活着出了这院子，
外面那些男修，见到你这般绝色美人，
却是个痴傻呆愣的模样，他们会如何怜香惜玉？
恐怕那时……会比死更难受吧？”
乐漪闻言，浑身剧震，眼中爆发出极致的恐惧！
她可以忍受死亡，甚至可以忍受暂时的屈辱，
但无法接受自己彻底变成一个失去神智、任人摆布玩物的下场！
那简直是比地狱更可怕的深渊！
“不！不要！我说！我说！”乐漪尖叫起来，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兀术……兀术他可能……可能与暗影有牵扯！
我偶然听到他与大仙师争执，提到过暗影不会满意之类的字眼！
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关于暗影，部落典籍记载极少，
只说是非常古老神秘的组织，行事诡秘，具体我真的不清楚！”
“暗影……”温天仁记下了这个名字。
这似乎与天机阁调查星槎遇袭案怀疑的某个隐秘势力对上了号，
看来这草原的水，比想象中更深。
接下来的审讯顺畅了许多。
温天仁又询问了慕兰部落的内部结构、
几位实权长老的性情修为、重要的资源点分布、
以及一些草原上流传的关于上古战场和空间裂隙的传说。
乐漪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和盘托出，不敢再有丝毫隐瞒或保留。
有些信息她确实知之甚少，便老实承认；
有些则详细说明，甚至主动补充细节，唯恐温天仁不满。
温天仁默默听着，结合自己之前掌握的情报和大师兄提供的空间波动记录，
脑海中渐渐勾勒出天南与草原边境局势的清晰图景，以及其下隐藏的更多暗流。
当乐漪再也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后，温天仁才停止了询问。
他看着瘫在地上，精神几乎崩溃、眼神涣散的乐漪，
知道暂时从她身上榨不出更多东西了。
他挥手打出一道禁制，将乐漪徒留在了此间密室。
乐漪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跌坐在地面，没有任何反应，
最后映入她眼帘的，是温天仁步履从容离开的背影。
“苍狼遗宝……影盟……大战将启……”
温天仁望向阗天城繁华而紧张的街景，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乐漪提供的情报，虽不完整，但足以让我占得先机。接下来，是该主动出击了。”
是去坠魔谷探寻那所谓的苍狼遗宝，
还是利用乐漪这个筹码，与慕兰部落内部某些势力进行接触？
或者，更深地调查一下那个神秘的暗影？
他需要好好谋划一番。毕竟，他的目标，从来就不只是简单的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