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转过身,看向依旧跪伏在地、不敢动弹的五哥和狐妹,脸上的温情与不舍早已消失不见,恢复了之前的神色。
“好了,”他淡淡开口,“你们也可以走了,不必再跟着我了。”
五哥和狐妹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不可抑制地露出狂喜之色!
能摆脱这个煞星,重获自由,简直是梦寐以求!
然而,这喜色仅仅维持了一瞬,便僵在了脸上。
走?走去哪里?
他们之前跟着杨戬,除了畏惧,何尝不是存了借他之力,前往玉泉山拜师学艺的心思?
如今杨婵被女娲娘娘带走,固然令人震惊羡慕,但杨戬显然还是要继续前往玉泉山的!若能跟着他,说不定……
五哥心思电转,连忙磕头如捣蒜,表忠心道:“二公子!小的们哪里也不去!就跟着您!为您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狐妹也连忙附和。
杨戬看着他们这副嘴脸,心中冷笑。他岂会不知这两妖的心思?
“不必了。”他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我不打算去玉泉山了。”
“什么?!”五哥和狐妹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错愕与难以置信。
不去玉泉山?那他们这些天的提心吊胆、辛苦跟随,岂不是白费了?
杨戬将他们脸上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心中更觉讽刺。
他原本确实打算按“记忆”去玉泉山碰碰运气,但青鸾仙子的出现,妹妹的离去,让他改变了主意。
依靠“记忆”行事,终究落了下乘,而且那玉鼎真人……他需要走一条更适合自己,更快的路!
他看着两妖那瞬间垮下来的脸色,心中一动,既然他们如此想去,不如……
“不过,”杨戬话锋一转,“我可以告诉你们玉泉山在何处。”
五哥和狐妹的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巴巴地望着杨戬。
杨戬也不啰嗦,凭借脑海中那模糊的方位感应,将玉泉山的大致方向与一些显着的地貌特征告知了他们。
“至于能否找到,能否拜入山门,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面露狂喜、连连道谢的五哥和狐妹,径直转过身,选了一个与西方截然不同的方向——东方,迈开步伐,头也不回地走去。
他的身影很快融入了沉沉的夜色之中,消失在山路的拐角处,仿佛从未出现过。
荒山野岭,夜风萧瑟。
只剩下五哥和狐妹面面相觑,站在原地,手中紧紧攥着那虚无缥缈的“玉泉山”方位。
杨戬孑然一身,向东而行。
他并未急于赶路,亦未立刻前往脑海中闪过的任何一处可能的“机缘”之地。
当务之急,是恢复与南极战神一战后留下的沉重伤势,并将那在生死关头觉醒、却依旧躁动不受控的神力与天眼之力,彻底驯服,化为己用。
此时的洪荒,虽历经龙汉初劫、巫妖大战,早已不复开天辟地之初的鼎盛,天地灵脉崩碎无数,先天之炁渐化为后天。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相较于后世灵气枯竭的时代,此刻的洪荒,对于杨戬这般身负大气运、又懂得寻觅之人而言,依旧堪称遍地是宝。
他专往那深山老林、幽谷秘境、人迹罕至之处行走。
凭借初步觉醒的天眼对灵气波动的敏锐感知,以及那份源自灵魂深处、对天材地宝的奇异直觉,或许是穿越者灵魂与洪荒本源某种未明的联系,在一个月的跋涉与调养中,他竟真有所获。
在一处云雾缭绕的悬崖峭壁间,他采得三株千年份的“蕴神芝”,香气扑鼻,有温养神魂、修复暗伤之奇效。
于一条地下阴河深处,他寻到一块拳头大小、内蕴精纯癸水之精的“玄冰魄”,触手冰寒,可淬炼肉身,平复躁动神力。
在一座古兽遗骸堆积的山谷,他捡到数片坚逾精钢、残留着淡淡庚金煞气的“白虎遗骨”,可磨砺锋芒,辅助炼器。
甚至在一处看似寻常的瀑布之后,他发现了一小洼由钟乳石滴落万年方成的“石髓灵乳”,饮之可大增法力,固本培元。
这些收获,或许在那些大能眼中不值一提,但对于此刻一穷二白、全靠自身的杨戬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
他小心地利用这些资源,配合自身神力的修复特性,以及那自创的、仍在不断完善中的《基础引气诀》,伤势以惊人的速度好转。
白日赶路,锤炼肉身,熟悉天眼的各种妙用。
夜晚则觅地潜修,吞吐月华星辰之力,炼化所得灵物。
他将那玄冰魄置于掌心,引动其寒气淬炼经脉骨骼,又将白虎遗骨的庚金煞气引入拳锋,磨砺攻伐之术。
石髓灵乳更是省着服用,每一滴都化作精纯能量,滋养着他的丹田与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