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经过一夜调息,陈凡的脸色好了些许,但眉宇间那缕若有若无的苍白之气依旧盘桓不散。他与阿雅在客栈房间内简单商议。
“我今日去城中几个可能流通特殊信息的地方看看,比如较大的药材铺、兵器坊,或许能旁敲侧击到关于净化邪气之物,或者那伙灰衣人的线索。”陈凡沉声道,“阿雅,你心思细腻,对能量感应敏锐,不妨再去你昨日觉得有异常气息的区域仔细探查,但要切记,安全第一,若有任何不妥,立刻退回。”
“我明白,陈凡大哥。”阿雅点头,握了握怀中的源石,那温热的触感给予她勇气,“我会小心的。”
两人就此分开,汇入枫晚城清晨忙碌的人流之中。
陈凡首先来到城西一家名为“百草堂”的大型药铺。药铺门庭若市,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他并未直接询问关于邪种之事,而是以寻找治疗“阴寒内伤”、“稳固心神”的珍稀药材为由,与掌柜攀谈。
掌柜是位留着山羊胡的老者,见识颇广,闻言捻须道:“客官这症状,听起来像是被极阴寒的煞气所伤。寻常温补药材怕是治标不治本。老夫倒是听闻,落星山脉深处,偶有至阳至刚的‘赤阳果’现世,此果蕴含纯阳火力,对驱散阴煞有奇效。只是那地方危险重重,且有异象,寻常人难以接近。”
(心理活动: 赤阳果?至阳之物或许能克制邪种阴寒,但属性相冲,能否与我体内残留的地脉之力相容尚是未知,需谨慎。不过,落星山脉再次被提及,看来有必要去探一探。)
陈凡谢过掌柜,又旁敲侧击地问及是否见过穿着统一、气息精悍的灰衣人。掌柜思索片刻,摇了摇头,表示未曾留意。
离开百草堂,陈凡又去了“百兵阁”。他假意挑选兵器,实则留意往来之人,并试图从伙计口中套话,询问是否有特殊势力在收购某些蕴含奇异能量的物品,但并未得到有价值的信息。
(心理活动: 这些灰衣人行事隐秘,看来并非在明面上活动。)
与此同时,阿雅则再次来到了昨日感应到微弱邪气残留的城东南区域。这里是一片相对老旧的坊市,房屋低矮,巷道纵横,居住的多是些平民和小商贩。
她放慢脚步,集中精神,仔细感知着源石传来的细微波动。穿过几条嘈杂的巷道后,她在一处堆放杂物的死胡同尽头,再次感受到了那股令人不适的、驳杂混乱的邪气残留。比昨天感觉到的要清晰一丝,仿佛不久前刚有人在此停留过。
她蹲下身,假装系鞋带,目光敏锐地扫过地面和墙壁。在墙角一块松动的青砖旁,她发现了一点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紫色的污渍,散发着淡淡的腥气,与那邪气同源。
(心理活动: 这是什么?血迹?还是某种标记?)
阿雅心中一紧,不敢久留,记下位置后便迅速离开。她决定扩大范围,看看其他地方是否也有类似痕迹。
在穿过一条相对僻静的巷道时,她看到几个地痞模样的汉子,正围着一个抱着包袱、瑟瑟发抖的老者,似乎是在勒索。
“老东西,这个月的平安钱该交了吧?”
“各、各位好汉,行行好,小老儿这个月实在……”
阿雅眉头微蹙,心中升起一股义愤。她本不欲多事,但看到那老者惶恐无助的样子,还是停下了脚步。
“住手!”她清喝一声。
那几个地痞闻声转过头,见是一个容貌清秀、看似柔弱的少女,顿时哄笑起来。
“哟,哪来的小娘子,想管闲事?”
“长得不错,陪哥几个玩玩,这老头的钱我们就不要了,如何?”
阿雅眼神一冷,源石在怀中微微发热。她并未直接动用源石的力量,而是暗中调动起一丝微弱的罡气——这是她跟随陈凡这段时日,在他指导下勉强入门修炼的成果。
她脚步一错,身形灵巧地避开一个地痞抓来的手,同时手指看似随意地在其肘部某处穴位一拂。
“哎哟!”那地痞只觉得整条胳膊一麻,瞬间失去了力气,惨叫着后退。
另外几人见状,收起轻视,骂骂咧咧地一同扑上。阿雅凭借灵活的身法和源石带来的超常感知,在几人围攻下辗转腾挪,虽无法造成有效伤害,却也让对方一时奈何不得,显得游刃有余。
(心理活动: 不能恋战,惊动更多人或者引来官差就麻烦了。)
她看准一个空隙,猛地将怀中源石的力量引动出一丝,并非攻击,而是化作一股柔和却坚韧的推力,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
“砰!”
几个地痞只觉得一股无形巨力涌来,脚下不稳,纷纷被推得东倒西歪,摔作一团。
他们惊骇地看着阿雅,这才意识到踢到了铁板,连滚带爬地跑了。
那老者连声道谢,阿雅摆了摆手,示意他快走。看着老者消失在巷口,阿雅松了口气,正准备离开,目光却无意间扫过刚才那几个地痞摔倒的地方。
其中一人掉落了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灰色布袋。
阿雅心中一动,走过去捡起布袋。入手微沉,打开一看,里面并非钱财,而是几块黑乎乎、形状不规则的石头,散发着极其微弱但让她非常熟悉的——那种驳杂混乱的邪气!与她在死胡同感受到的如出一辙!
(心理活动: 这些人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他们和那邪气残留有关?)
就在这时,她感应到怀中的源石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带着警示意味的悸动。她猛地抬头,只见巷道另一端的阴影里,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身穿灰色劲装、面容冷漠的汉子,正目光锐利地盯着她,以及她手中的灰色布袋。
正是昨日在客栈门口见过的那类灰衣人之一!
阿雅心中警铃大作,毫不犹豫,立刻将身法施展到极致,转身就向巷道的另一个出口冲去!
那灰衣人眼神一寒,并未出声,身形如鬼魅般急追而来,速度极快!
一场突如其来的追逐,在这错综复杂的旧城巷道中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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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刚从一家酒楼出来的陈凡,正皱眉思索着下一步去向,怀中断裂后仅剩半截的桃木符(林九所赠,有微弱感应之效)突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惊惶的波动——是阿雅!
(心理活动: 阿雅遇到危险了!)
他脸色骤变,立刻循着那微弱的感应,朝着城东南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