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修炼与暗中布局中悄然流逝,转眼一月过去。
冬雪消融,春意渐浓,合欢宗内也因一则消息而暗流涌动——三年一度的外门大比,将在两个月后举行。
大比的结果,直接关系到外门弟子能否鲤鱼跃龙门,进入内门,获得更好的修炼资源和功法传承。对于无数挣扎在底层的外门弟子而言,这是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消息传开,外门区域的气氛明显变得紧张和热烈起来。弟子们修炼更加刻苦,任务堂里适合提升实战能力的任务被一抢而空,坊市中的丹药、符箓价格也开始悄然上涨。
林凡所在的杂物房小院,却依旧保持着一种异样的平静。
柳如烟的修为在林凡提供的资源和自身努力下,已然彻底稳固在炼气三层,甚至比受伤前更加凝练扎实。但她谨记林凡的吩咐,对外依旧表现出炼气二层不稳的样子,深居简出,默默积蓄力量。
对于外门大比,她内心毫无波澜。以她曾经准内门弟子的眼光,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即便恢复到炼气三层,在没有解决根本功法冲突和资源匮乏的问题前,去参加大比也只是徒增笑柄,甚至可能引来赵昆更直接的打压。
林凡同样对大比没有兴趣。他的根基在于系统和未来的家族发展,过早暴露在宗门高层的视野中,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日,陈风再次出现在了旧书库。与上次的倨傲不同,他这次脸上带着一丝看似亲和的笑容,但眼底的算计却丝毫未减。
“林凡师弟,近日可好?”陈风语气“温和”。
林凡立刻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起身行礼:“陈师兄!劳您挂念,弟子一切都好。”
“嗯。”陈风满意地点点头,自顾自地在书库内踱步,状似无意地问道,“外门大比的消息,听说了吧?”
“听说了,宗门盛事,弟子岂能不知。”林凡恭敬回答。
“柳师妹……她近来可有什么打算?”陈风终于切入正题,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林凡。
林凡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惋惜:“柳师姐她……唉,伤势反复,心情郁结,每日只是静养,偶尔翻阅些杂书解闷,对外界之事,似乎并不关心。弟子也曾提过大比,但师姐只是摇头,说……说往事不堪回首。”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既符合柳如烟对外表现的形象,又暗示了她心灰意冷的状态。
陈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柳如烟放弃大比,对他和赵昆而言是最好的消息,省了不少麻烦。
“嗯,柳师妹伤势未愈,确实不宜劳心费力。”陈风假惺惺地表示理解,随即话锋一转,盯着林凡,“不过,林凡师弟,你难道就对这大比,没有一点想法?”
林凡心中一动,面上却惶恐道:“师兄说笑了,弟子资质低劣,修为浅薄,能安稳度日已是侥幸,岂敢有此非分之想?”
“诶,话不能这么说。”陈风摆出一副提携后辈的姿态,“修为低可以修炼,资质差……未必没有机缘。我辈修士,当有勇猛精进之心才是。”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赵昆师兄念在你这段时日还算‘懂事’,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在大比之前,能帮他办成一件事,他便可赐你一枚‘破障丹’,助你突破炼气三层!甚至,可以在大比中,保你取得一个不错的名次!”
破障丹?保名次?
林凡心中警铃大作。赵昆会如此好心?这必然是一个极其危险,或者极其肮脏的任务!
他脸上露出极度渴望又强自压抑的表情,声音带着颤抖:“真……真的吗?赵昆师兄……需要弟子做什么?”
陈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阴冷:“很简单。大比之前,宗门会开放‘幻妖林’作为试炼场,供弟子们历练。你需要做的,就是在幻妖林中,找机会……让一个叫‘李铁’的外门弟子,‘意外’陨落其中。”
李铁?林凡迅速在记忆中搜索。一个普通的外门弟子,炼气四层修为,性格耿直,据说因为一次任务纠纷,得罪过赵昆手下的一个人。
就因为这点小事,赵昆就要在宗门试炼中下杀手?其心性之狠毒,可见一斑!
而让自己这个“炼气二层”去杀炼气四层,分明是把自己当成了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成功了,他除去眼中钉;失败了,自己死无对证,与他赵昆毫无干系!
好一招借刀杀人!
林凡心中杀意翻腾,但脸上却露出恐惧和挣扎:“这……陈师兄,那李铁是炼气四层,弟子……弟子恐怕……”
“怕什么!”陈风冷哼一声,塞给林凡一个小玉瓶,“这里面是一滴‘封灵散’,无色无味,混入水中或者伤口即可生效,能暂时封住对方三成灵力。有它相助,你再伺机而动,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大意状态下的炼气四层?”
他看着林凡,语气带着威胁和诱惑:“林凡,机会只有一次。是拿着破障丹搏一个前程,还是继续当个人人可欺的杂役,你自己选!”
林凡“挣扎”了许久,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把抓过玉瓶,咬牙道:“弟子……弟子愿为赵昆师兄效劳!”
“很好!”陈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此事天知地地知你知我知。若有第三个人知道,后果你应该清楚。”
送走心满意足的陈风,林凡看着手中那瓶散发着阴寒气息的封灵散,眼神冰冷如霜。
赵昆,你不仅想掌控我,还想让我替你当刽子手,沾染同门之血?
很好,这笔账,我记下了。
他并没有打算真的去杀李铁。但赵昆布下的这个局,或许……可以反过来利用一下。
他将封灵散小心收好,一个初步的计划雏形,开始在他脑海中勾勒。
或许,可以借此机会,给那位周通师兄,再送上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