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心坐在婴儿房旁边,一下又一下的摇着摇篮。
她在等。
君长松走到隋心房间门口,手搭上门把手,又放了下去。
他看了很久,又转身走向隔壁的婴儿房。
门被咔哒一声打开,屋内暖光舒适,他目光找寻那小小的一个。
他的脚步顿住了,立马就要转身出去。
隋心的目光看着他,带着笑容,叫住了他。
“来了?”
“嗯。”君长松只顿了一秒钟,这才走到她的身边。
坐在了她的旁边。
没有开口说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围一片静默,甚至能听到岁岁小朋友熟睡的呼吸声。
婴儿摇篮上挂着的玩具,一动一动的,在上面晃着。
隋心终于开口了。
“君……总,我想明天就走。”她像是在犹豫自己的称呼。
“不行!”君长松立马当机立断,脱口而出。
隋心没有在意他的态度,只是自顾自的轻轻摇着床,态度平和的不行,好似没有什么事情能给她带来波澜。
“那我们就自己走。”
“心宝,你为什么非要走?”君长松抓着她的袖子,显然有些痛苦。
“你不想看见我,我走。”
“我可以不来华庭公馆,你和孩子安心住在这里。”君长松就要起身走到外面。
隋心叹了一口气,“叨扰你太久了,我心里过意不去。”
“没关系的我乐意。”君长松背着身子,没有回头。
隋心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拽了过来,君长松因为没有防备,脚步有些踉跄。
“我们没关系,甚至你都没一个名分,你又何必把精力浪费在我们身上,只要你愿意,大把大把的女人上赶着贴着你。”隋心还没说完,君长松就笑出了声。
“没名分,我乐意,我愿意!”
“心宝,我只想要你,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君长松苦笑一声。
“嗯,看出来了。”隋心点了点头,语气颇为认真,就在君长松心里隐秘的期待她下一句话的时候。
“可那又能怎样?”
“破镜难重圆,这是命,你得认。”隋心说的很冷静,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君长松低了低头,脑海中想起了万般过往,“我犯的错,我认,可如果说要错过你是命中注定,那我不认!”
隋心没什么情绪,甚至对于他将自己的真心剖开来,也没什么动摇,只觉得有些难缠。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呢?如果我年轻个几岁,说不定还真的会被打动。”隋心捏着床的手紧了紧,说的随意。
“是啊,我太蠢了。”
“我也想着为什么不早点说出口。”君长松想或许是难以放下的身份,又或者是蠢到无可救药。
隋心将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那双好看的眸子盯着他,“君总,事已至此好吗?”
“我想认识新的人,亦或者和旧人重温,总之不想再纠缠这些过往了,很累,也没什么意义。”
“从前我都无甚在意,还希望你也别总困在过去,多向前看看,说不定哪天就遇到了喜欢的人。”
隋心那双眸子是真好看啊,水盈盈的,盯着你看,好像眼里映照着心里全都是你,只是他觉得格外残忍。
“旧人?我不是旧人吗?”他盯着她,只觉得心口钝痛。
她怎么能那样想他,又那样期盼着他喜欢上其他人。
隋心顿了顿,又笑了笑,“就这样吧,可以吗?”
君长松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只是眼眶有些红,“那我能怎么说?”
“我能说不可以吗?”
他说不行,隋心定会更加厌恶他,将他和沈徽归属到一块儿。
沈徽?那个蠢货,他才不要被划为一类。
何况他也不想再那么霸道,以至于又错上加错。
隋心听他的语气可能是答应了,她转身想要出去。
不料手腕被某人拉住,她没回头。
只听见了一个沙哑的声音,“那旧人是谁?”
“单清吗?还是李存晏?”
“不劳君总挂心。”隋心抽了抽她的手,没抽动,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心宝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残忍。”君长松虽然在笑,可是心却在滴血,疼的他浑身颤栗。
“是吗?和你学的。”隋心眼睫垂了垂,思绪回到了过去。
——
隋心承认她是动过心的,有一种效应叫吊桥效应,那就是吊桥效应指当人处于危险或刺激场景时,会因生理唤醒而将这种反应错误归因于身边人的吸引力。
她有一段时间对他很黏,甚至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君总,我能待在这儿吗?”隋心有些害怕,想要进他的书房。
“进来吧。”君长松道。
于是她就坐在书房旁边的沙发上,等着他做完工作。
甚至他每天上下班,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隋心都不由自主的想要去跟着。
如果君长松拒绝了,她会失落很一阵子,甚至她每天在华庭公馆等着他回来。
可是她后来,云微微回来了,他屡次回来晚,都是因为她。
她想去质问,却又想起来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替身。
想起来替身,如同一记耳光打在脸上,清醒又痛苦。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怨得了谁呢?
——
君长松显然也是察觉到了她走神,他将她慢慢的抱在怀里。
“宝宝,心宝,你看看我。”
“我和以前都不一样了……”
“我真的……在好好改正了。”君长松紧紧搂着她,生怕一个不注意她就要走了。
隋心看的他有些失神,曾几何时霸道狠厉的君长松,成了这幅样子。
隋心回过神来,挣脱不开,“体面点,对你我都好。”
“呵,体面?”
“体面有什么用?”君长松越发将她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隋心不动了,任由他发疯。
不知多久过去了,君长松苦笑一声,将她放开。
“你和他是没可能的。”
“可以,我可以让你走。”
“但是宝宝,你终究只是我的,终究会回到我面前。”
“我会一直等着你。”君长松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只觉得心里在滴血。
他回头跌坐在地上,只觉得头晕目眩。
“宝宝,妈妈不要我了。”
“你会要爸爸的对吗?”他捏了捏岁岁的手,眼神晦暗不明。
“心宝她还会回来的。”
“他们长久不了。”
“委屈我女儿忍耐他一段时间了。”她看着熟睡的岁岁小朋友,忍不住在额前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