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听说了没有?”
手指搭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打字,卫琳看似一本正经地盯着电脑看,实则悄悄竖起耳朵听着她们讲话。
“听说了什么?”
“就是那个……”
说话的人挤眉弄眼地比划着,用气音说道:“奇异的坊间传闻!”
明白她的意思,另一个人立马接话点头,“你是说那个神秘的招阴仪式吗?我在网上刷到过,这不是假的吗?”
“不是假的……我朋友去试了!是真的!”
这句话犹如巨石入海,激起波涛阵阵。
一时间办公室所有人都悄咪咪地调整好姿势,假装看着电脑屏幕忙着工作,实际上注意力全在这边。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嘛,我那个小姐妹家里重男轻女,爹不疼娘不爱,初中毕业就被父母压着进厂挣钱供应弟弟上学。她本人是个有志气的,成年之后寻了个理由偷出身份证跑到大城市打工,离家远远的。”
说到这里,女人顿了顿,观望了一下四周后压低声音继续说:“先前她爹妈一直没找过来,她过的还算安稳,逐渐从原生家庭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可因为她弟赌博欠了一大笔钱,欠债的人说还不上就要打断他的腿,她爹妈卖房卖地也凑不够,走投无路就想起她了。”
“啊?这么不要脸!”愤愤不平地骂了两句,她伸长脖子凑过去听,“你继续说。”
“反正不知道她爹妈用了什么方法找到她了,这一见面就打感情牌忏悔认错,希望她能跟他们回去,但我那个小姐妹又不是傻子根本不吃他们这一套,装了两天眼看着不能把她骗到,这对贱人就去她工作单位闹,想用舆论逼我的小姐妹。”
打字的手停住了,办公室里静悄悄的,连带着呼吸都放缓了,生怕错过任何一句话。而说的热火朝天的两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办公室里的气氛,依旧小声讲着。
“当时我小姐妹刚签下个大单子,邻组的男同事看她不爽,一直在办公室里散播她的桃色新闻,明里暗里阴阳她是靠色上位的,后来这件事被我小姐妹知道了,她毫不留情的在公司群里骂了他一顿,骂的很脏,特别不给面子,这个男的就怀恨在心,此后工作上一直针对我小姐妹。”
“在她父母找上来的时候,这个男同事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污蔑她,不明所以的围观群众因此纷纷指责她,还有人把视频传到网上,取那种不孝儿女的标题网爆她。事情闹得很大,有好事者扒出了视频中的办公室地址过来泼油漆,公司迫不得已把她开除了。”
“我小姐妹来找我哭诉,说自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我当时很担心,害怕她想不开做错事,劝她说该死的另有他人,不要想不开来惩罚自己,还给她讲了这则传闻开导她。”
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弄得自己有点口干舌燥,女人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继续讲,“结果!第二天她告诉我,她招到鬼了!她说她许愿让伤害她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还以为是假的,觉得她是心理出问题生病了,想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可是之后事情就变得特别诡异,先是那个诽谤她的男同事被割了舌头,挂在吊灯上吊死了,再然后是她父母抱着她弟弟一起喝农药自杀了,最后是开户她的人被电脑插线给勒死了……”
“咦惹——这是什么复仇爽文!”
这句话道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女人闻言笑出了声,“是吧?虽然很诡异,但我真的觉得格外爽……只是招阴驱鬼办事都是要有代价的,我那个小姐妹付出的代价是孩子,她必须要在两年内生下孩子进贡给它,且这个孩子必须是男婴。”
“这个交易听上去还挺划算的……”
毕竟得罪她的人都死完了,且没有确实的证据能证明是她杀人。几条人命换一个孩子,多么划算的买卖!
吃完大瓜的同事们纷纷满足地收回了视线,正式开始工作。
卫琳愣了会儿,手指不由自主地点开手机打开银行卡信息看余额。
您的借记卡账户xxxx,于xx月xx日网上支付支取人民币780.000.00元,交易后余额398.26【xx银行】
“……”
是不是要感谢她的仁慈?居然只要钱……
“哪来这么多钱?”
看着手机账户上多了一串零的余额,池昭侧目睨着斜躺在飘窗上的少女,语气震惊,“你去抢劫了吗?”
“什么啊?你都不会把我想的好点吗?”
气到炸毛的少女直接扑过来把人掀翻压倒在沙发上,恶狠狠地瞪着他,“我早就金盆洗手了!”
气愤地一口咬住青年的肩膀,微凉的肌肤因着疼痛轻微地振动。
她下了重口,尖牙刺穿了皮肤,血液沿着嘴唇一直流到了下巴。昔和跨坐在他腰上,俯视青年苍白的脸,面无表情地质问:“你最近在跟谁联系?为什么要瞒着我?”
“没有瞒着你,是警局那些实习生。”
“我要看聊天记录。”
“不行。”
暗自磨了磨后槽牙,昔和扬手想要扇他,举到一半停了下来,泄气地改为掐住他的脖子。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我们只是同居室友不是吗?”
他忽地笑起来,意有所指,“不要把自己给骗到了。”
“哈……”表情一下子阴沉起来,昔和扯了下嘴角,金眸里没了笑意。
她生气了。
“我们并非爱人。”微微发凉的手捧住她的脸,凤眼弯折,眼尾泛着湿意晕染开浅淡的红,他说:“请不要对我投入过多的感情。”
尤其是爱。
“约会、牵手、亲吻、拥抱……这些都是爱人才能做的。”
他笑着,不容拒绝地说:“我们应该保持距离。”
指甲嵌入掌心,修身养性这么多年,久违的暴戾感卷上心头,昔和阴沉着脸冷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感到烦躁。
登基以后她一直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无论对她满意与否,所有人都必须摆出讨好谄媚的姿态来乞求她的喜爱。
真情也好,假意也罢,她想要什么就必须得到什么。十八年的蛰伏耗尽了她此生所有的耐心,使她变得浮躁、任性。
她不允许有任何人忤逆她。
她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纵容他了?
习惯了被讨好被喜爱,昔和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己会被拒绝,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喜欢池昭,那池昭必须要喜欢她。不喜欢她这个选项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好过分啊。”
违抗她的人都会被她杀死,可他实在太漂亮了,漂亮到让她萌生出不忍的情绪。既然不能杀掉他,那就给予他惩罚吧。
衣领扣被解开,湿冷的触感激起一阵颤栗,指尖蹭划过腰腹,麻麻的痒感泛了上来。
一开始他还反抗,又抓又咬,想要推开她去拿武器,但很快他就没力气了。
疼痛和酥麻的快感混合在一起占据了全部感知。
半长的发湿漉漉的搭在肩头,攥着靠枕的手指握紧又松开,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打湿了沙发。
泪眼婆娑中,他哽咽着喘气,“呜……我错了……”
“给你看——给你看……”
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很是可怜。
脸颊发烧了似的红,他小声啜泣,拿手臂挡住眼睛。
斑驳的红痕从脖颈一直蔓延到腰间,像是纷飞零落的梅,又像雪地里淌了一路的血,隐晦又清晰地传达出藏在身体里的痛楚。
死寂的沉默过后,他听到少女低声的询问。
“……怎样才能成为你的爱人呢?”
保持距离?哈?怎么可能啊!
只要一想到他会跟别人在一起干这些亲昵的事情,她就止不住地感到愤怒,气血上涌。
她不允许!
这是她的!她的东西!没有人能从她手里抢走她的东西!
王位是这样的,珠宝是这样的,连爱也必须是这样的!
她昔和只有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散落的长发蹭过肌肤,从蜷缩的指尖里溜走。
“我会一直一直缠着你……”
你是属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