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岗寨,李密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能滴出墨来!
这一战不光折了两万多步兵,罗士信、单雄信还被隋军活捉了。
再加上第一阵就被抓的程咬金,手下三员猛将全落到人家手里了!
他带着五千多残兵,灰头土脸地退回瓦岗寨山门,身后的将士个个带伤,断胳膊断腿的不在少数!
哭爹喊娘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旌旗不是倒了就是撕烂了,耷拉着跟块破抹布似的!
整个队伍死气沉沉,透着股要散架的绝望劲儿!
李密咬着牙没说话,腮帮子鼓得老高,一甩马鞭直奔聚义厅。
徐世绩、秦琼、王伯当跟在屁股后头,一个个脸绷得跟铁板似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刚踏进厅门,魏征就跟火烧屁股似的冲上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了个响头:
“魏公!不能再打了!真不能再打了!
方才那一战,隋军铁骑跟饿狼似的,咱们的人跟割麦子似的往下倒,根本扛不住!
我虽说不懂兵法,但也知道再这么硬拼,瓦岗上下就得被人一锅端了,连个种都留不下,真没活路了啊!”
“放屁!”王伯当勃然大怒,一脚踹在旁边的桌案上,碗碟摔得粉碎,碎片溅了一地:
“你个酸腐书生懂个屁!
咱们瓦岗后头还有三十万大军呢,怎么就打不过他们那几万杂碎?
分明是你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想搅和军心,看老子不撕烂你的嘴!”
“你简直不可理喻!”
魏征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门外,“战场上的惨状就摆在那儿,你睁眼看看外头的残兵!
看看咱们折了多少弟兄!
再不听劝,咱们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都给我闭嘴!”
李密猛地一拍帅案,桌上的茶杯都震飞了,沉声道,“坐下说!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
两人没辙,悻悻地闭上嘴坐下,屁股刚沾着板凳,就见一名副将连滚带爬地闯进大厅,甲胄上全是血污,脸上还挂着血道子,嗓子都喊劈了:
“报——魏公!大事不好了!出大事了!
东面的邙山防线、西面的童山防线,在您带着军队对抗隋唐联军的时候,先后急报!
东面是宇文协那厮的洛阳隋军,西面是陈棱的从江都开来的六万人马,两路人马十余万跟疯狗似的东西两头猛攻。
咱们的将士拼了命抵抗,可防线已经被撕开好几个大口子,两边都快撑不住了,十万火急啊!
请魏公赶紧派兵支援,再晚一步,两道防线全没了!”
“什么?!”
李密身子一僵,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手指死死攥着帅案边缘,脸瞬间白得跟纸似的!
前有隋唐联军虎视眈眈,随时可能打上门来;
东西有宇文协、陈棱两路隋军强攻;
麾下三员大将被抓,两万多精锐步兵折损殆尽,剩下的三千残兵个个带伤、士气低落!
李密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后背的冷汗把内衬都浸透了,但他硬生生咬着牙压下慌乱。
能混到瓦岗之主的位置,终究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枭雄,真到了生死关头,反倒逼出了几分定力。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的慌乱已褪去,只剩冷硬的决绝:
“慌个屁!天塌不下来!”
话音一落,聚义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李密攥着拳头,来回踱了两步,沉声道:“西面的元宝藏,还有裴行俨、裴世基父子俩帮忙盯着,宇文协那厮的六万铁骑,攻不过来!
邙山防线稳得住,咱们不用瞎操心!”
“关键是东面!”
他猛地停下脚步,眼神锐利如刀,“周文举那小子怕是顶不住陈棱的攻势,童山防线一破,咱们就真成了没头苍蝇!”
他转头看向王伯当,语气斩钉截铁:
“伯当!你立马点齐十万岗兵,马不停蹄扑向东线,给我协助周文举稳住童山防线!
陈棱那伙从江都来的隋军,必须给我拦在外面,一步都不能让他们往前挪!
这战线要是守不住,咱们全得完蛋,听见没有?”
王伯当“唰”地站起身,抱拳朗声道:
“魏公放心!
末将这就出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得把童山防线守得严严实实,绝不让隋军前进一步!”
“好!”李密重重点头,又看向秦琼和徐世绩,眼中燃起熊熊战意!
“秦琼、徐茂公、张亮!
明天,咱们跟隋军再干一场,把面子挣回来!”
“魏公的意思是?”徐世绩皱眉问道。
“第一战咱们打了个平手,第二战被李世民的铁骑冲垮了步兵阵,输得窝囊!”
李密咬牙切齿道,“明天,换咱们来!我把蒲山公营拉出来当先锋!
那可是我压箱底的精锐!
再从全军里挑七千铁骑,凑成一支尖刀部队!”
他一拍帅案,声音陡然拔高:
“隋军能靠铁骑冲咱们的步兵阵,咱们凭什么不能?
明天,就用咱们的铁骑,去冲他们的两万四千步兵大阵!
李世民那小子能带头冲锋,我李密难道不如他?”
“明天这一战,不光要赢,还要赢得漂亮!把咱们丢的气势全挣回来!”
他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
“东西两线稳住,明天这一战再打赢,战局就彻底翻盘了!
咱们后方还有二三十万岗兵,到时候全营压上,就算是李世民,我也能把他围得水泄不通,活活困死!”
“就这么办!”李密一锤定音。
秦琼和徐世绩对视一眼,齐声应道:
“末将遵令!紧跟魏公,死战不退!”
旁边的魏征急得直跺脚,再次上前一步,苦着脸劝道:
“魏公!真不能再打了!
咱们已经折了这么多弟兄,再硬拼下去,怕是……”
“魏兄!”秦琼伸手拦住他,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用了,明天打一仗,是输是赢,自有分晓。”
李密根本没搭理魏征的话,挥手道:
“都下去准备!
伯当赶紧出发去东线,秦琼、徐茂公去清点人马、整顿部队,明天天亮,咱们就列阵迎敌,让隋军尝尝咱们瓦岗铁骑的厉害!”
众人齐声应诺,纷纷转身退出聚义厅,只剩下魏征一个人站在原地,急得直叹气,
正准备转身回房,想起被困在寨中的箫后,低头一思索,一计上头:
“魏公,不听劝是吧!那就别怪我了”